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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骋羲书阁熊猫

赵孟頫晚年所书《为空岩长老书楞严经》，如老树著花，苍劲中见温润，实乃行书艺林中的“骊珠”。昔人论书，谓“书者，心画也”，观此作，便知赵氏晚年心境：既怀“不为外物牵”的澄澈，又存“笔底烟霞自卷舒”的从容。

其笔力深谙“屋漏痕”之妙，起笔如“惊蛇入草”，方劲中藏圆转，收笔似“枯藤挂壁”，圆润里见筋骨。细察点画，或如“高峰坠石”，重若崩云；或似“轻云蔽月”，飘若回风，恰合黄山谷“字中有笔，如禅家句中有眼”之喻。结体则融王右军“龙跳天门”之秀逸与李北海“虎卧凤阙”之雄健，似“美女簪花”，端丽中含英气；若“老将披甲”，沉稳里显锋芒，真所谓“刚柔相济，阴阳调和”。

墨法更见匠心，浓处如“乌云翻墨未遮山”，沉厚凝重；淡处若“淡烟笼月水含光”，空灵飘逸，通篇行气如“大江东去”，一泻千里而脉络分明，诚如米芾所言“无往不复，无垂不缩”。

而刻工之妙，尤可称道。昔蔡邕谓“镌刻者，书之影也”，此作刻工深谙书理，于墨迹圆融处“增其骨力”，于线条转折处“守其神韵”，使刀痕与笔意浑然一体，宛如“雕琼为树，镂玉为花”，既不失赵氏“绵里裹铁”之质，更添“金石有声”之韵。观此碑，方知“笔墨与刀石相遇，如伯牙遇子期”，实乃“书刻双绝”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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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载之下，展卷凝视，犹见赵氏握笔时“心正笔正”之态，字里行间既有“出世间”的清寂，又含“入世间”的温厚，恰如《楞严经》所云“圆满菩提，不生不灭”，此等境界，足以让后世学书者“心向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