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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嬛书评

2025.10.4

      年年岁岁花相似

      ——读《秋缘斋书事五编》

□  张震彪(宁夏银川)

      又逢国庆和中秋携手同临的美好时刻,国家法定放假八天,10月6日是农历八月十五,每遇此时白昼红旗招展,鲜花怒放;夜晚皓月当空,彩灯闪烁,人们尽情地外出游玩观赏,从早至晚,乐不思归。

      对于早已退休的我来说,节假日已无多大的愉悦感和吸引力,它与平日生活并无二致,大多依旧在家,该干啥还是干啥。今年我仍然安静地坐在书桌旁看书学习、写字作文,阅读的是一本《秋缘斋书事五编》,即阿滢2009年的书事日记。读着读着,脑子里突然闪出“年年岁岁花相似”的诗句,是的,年年岁岁花相似!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岁月本身就是春夏秋冬的轮回往复,“似曾相识燕归来”。《秋缘斋书事》也是这样,每一编里写的都是书刊、书事、书人、书话。然而,“年年岁岁花相似”之后还有一句:“岁岁年年人不同”。《秋缘斋书事五编》有一个显著特点或个性:即大同小异,不,错了,应颠倒过来,是“小同大异”!

      先说“小同”:占了全书不少篇幅的是如下句式:“为×××散文随笔集作跋”“应×××报社之邀撰写什么什么一文”“收到×××寄来图书若干册”“×××出版社汇来稿费多少元”“×××赠新出的著作几册”“×××告诉我他给我写的题签已寄出”“×××汇款若干元购买我的新书《秋缘斋书事》和《秋缘斋书事续编》各一册”“给×××写信,询问我的书能否出版”等等,俨然一部“书商”记录书籍的“买卖账本”,然而不是,它是阿滢先生频繁书事活动的真实反映与写照。

      再说“大异”:上面打×的或是人名,或是作家,或是编辑,或是报社,或是出版社,或是杂志社,或是图书馆,各不相同,有大陆的也有台湾的,有著名作家也有普通爱书人,充分展现了阿滢在书香社会里的活跃度和知名度,经常累得头痛腰酸,忙得脚不点地。举个例子,2009年阿滢开始策划编辑《我的中学时代》一书,准备邀请全国各地三十名左右著名作家撰写,大多为上了年纪有名望的老作家,年轻一点的也多为读书圈的知名人士。从而频繁的约稿、回复、咨询、解释、审稿、联系出版社、再编辑、修改、校对,请人作序、题签、封面设计,一系列的程序反映了主编一本书的繁琐和不易。即使这样,《我的中学时代》几经曲折,三年后才正式出版,而出版后的事情也不少,如《泰山书院》第三卷发行后,阿滢给作者、书友等寄发样本的名单就长长的一大串,共有八十多位,还不算其他的图书馆、报社、杂志社、出版社、宣传部门、文化中心等单位,这需花费多少时间和精力,我看着多发怵,这在《五编》中时常有详细的记录,让阿滢忙碌而快活着。

      书中最轻松悦目、自在盎然的是那些游记性文字,阿滢每年都会有几次外出,2009年也不例外。如五月中旬在江苏兴化拜谒《水浒传》作者施耐庵墓、访问书写“难得糊涂”横幅的郑板桥故居。走大街穿小巷,总共在兴化逗留四天,回家后一口气写出了《积树居主人》《兴化文友》《一段城墙,见证着历史的沧桑》《拜谒施耐庵墓》《访问郑板桥故居》《寂寥古巷,承载着昔日辉煌》《维扬风味,满齿留香》七篇《兴化纪行》。五月下旬又去浙江宁波参加中国阅读学研究会的年会,会见了许多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和缘悭一面的新朋友,游玩参观了杭州西湖、宁波阿育王寺和天一阁,慈溪励双杰的千乘楼,回程又绕道上海,在“中华第一街”南京路溜达,后被朋友安排游览了“中国第一水乡”的昆山周庄。回家后撰写了《江南书香之旅》一文,包括“杭州小憩”“宁波雅集”“造访天一阁”“慈溪行”“溪上书香”“探访千乘楼”六个小节。以上这些文字后来都被阿滢收录在《诗酒趁年华——阿滢行旅记》里,成为书中的篇篇精彩华章。

      何谓好文佳作?犹如何谓美食佳肴?这很难有一个大家都能理解和接受的结论,道理很简单——众口难调!在文学专家嘴里可以滔滔不绝地讲上半天,说出一大套理论,而从一个普通的爱书人看来只需一句话,三个字:对胃口!我同意普通爱书人的看法,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有人喜欢看小说读散文,有人喜欢吟诗歌看剧本,爱好不同,但必须要对胃口。对我来说,所谓对胃口就是文章首先要“文中有我”,要有作者的个人风格和切身体会,这个要求其实不高,是容易做到的。阿滢的作品就符合这样的标准或条件,《秋缘斋书事》里写的都是与他自己相关的事情,以日记形式实录,风格独特,记述详尽,无假话、大话、空话,让人爱看不厌。至于有人认为格式单调、美感韵味不足,这可以精益求精,但不是主要的。

      阿滢书话的个性明显,优点很多,每一篇书事日记都是他思想的流露,见地的展示和感情的抒发。读他的书似乎可以看得到他思想的火花、见地的风采和情感的闪烁。他全身心地在写,句句发自肺腑,件件来自经历。因为用脑想,用心写,笔端留下的无不金玉良言,真知灼见;和盘托出的都是美味佳肴,精神大餐。所以,他的文章融可读性、知识性、趣味性于一体,且敢爱敢恨,直言不讳,针砭时弊往往正中要害,能引起读者的强烈共鸣。

      其实,阿滢也是一个收藏家,他是中国收藏家协会会员,藏书已有几万册。早年也收集过邮票,即使现在仍频繁地与邮政、邮票、明信片打交道。每至新年,书友间互赠封片、贺卡的不少,若有兴趣和时间搜集、整理出来就是集邮。他还买了许多邮资信封用作寄书,也有书友送他邮资信封的。那时还没有快递公司,寄信、邮书、汇款、包裹都在垄断的中国邮政一家,阿滢是一个用邮大户,但丢失的东西不少,被戏称为“丢书专业户”,阿滢对邮政也常有诟病。目前社会确实对邮政的普遍服务意见很大,许多集邮爱好者都有同感,丢失邮件是常有的事,平信丢,挂号信也丢。一些邮政工作人员素质低下,正如阿滢在《五编》中揭露的,近乎文盲的人被强硬安插做投递工作,失职了还破口大骂,这怎不叫人寒心。有人尖锐地说:自1992年将“中国人民邮政”改为“中国邮政”之后,“人民”二字就再也不见了!金钱挂帅,人民不再!也有人同情邮递员,说工作辛苦待遇低,但这不能作为“不尽职”的理由。当然邮政工作人员也是好得多,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多了去了,不然阿滢的邮件都丢光了。但“一根骨头坏一锅汤”,少数人的不作为会影响整个集体的名声,相关部门和领导对这个“少数人”还应加强教育。他的差错率是百分之一,但“被差错”的用邮者丢失的物品却是百分之百的损失。

      有的损失是补不回来的。阿滢书中经常提起鲁迅和林语堂,《五编》中也曾出现。我参观过厦门大学,校园里有林语堂纪念馆和鲁迅纪念馆,还有鲁迅的塑像,鲁迅还是由林语堂荐请到厦大的,两人关系不错。很巧,两个纪念堂里各有一件文物就是小小薄薄的邮件。鲁迅纪念馆陈列的是一枚明信片,是当年鲁迅从厦门大学寄给广州许广平的。明信片上贴两枚民国的“帆船”普通邮票,面值半分,销1926年厦门邮戳。片上鲁迅的毛笔墨迹娟秀可人,落款“福建厦门大学鲁迅寄”几个字中的厦门大学还被制作成校徽呢!林语堂纪念馆中的是一封信,还是首日封,贴的是1995年台湾邮政为“林语堂百年诞辰”时发行的纪念邮票。假如当年实寄时邮差马虎不尽职,将邮件随便丢失了,如今在纪念馆中就看不到这些珍贵的文物了,很多东西“可遇不可求”,阿滢丢失的东西中就有经周海婴(鲁迅之子)修改后的书稿,还有名人的题签、墨宝,这些珍贵的东西如何赔偿?深刻教训必须牢记!

      2009年阿滢的文学创作成绩相当不错,全年撰写散文、随笔42篇,在各地报刊发表或转载158篇,在台湾出版了两本书:《九月书窗》和《寻找精神家园》。如果他不把许多精力和时间花在了续修《新邑郭氏族谱》和为《新泰文史》杂志联系宣传单位、写报告文学,他的创作成绩会更加突出。但话又说回来,这些工作也是他自己乐意或必须做的。

      每个人都在“无可奈何花落去 ,似曾相识燕归来”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不断向前走,《秋缘斋书事》也不例外。把“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的故事一编一编地写下来。从早晨到晚上,从旭日东升到夕阳西下,从买书、看书、编书到写书、出书、卖书,以此类推,循环不已。愿阿滢尽管事情很多,工作繁忙,哪怕日理万机,也不要把《秋缘斋书事》忘了,一直坚持下去,出到二十编、三十编、五十编,让我们高兴的能年年看到美丽而又熟悉的“燕归来”!

      让我看完了《秋缘斋书事六编》后再见。

张震彪:年年岁岁花相似

      2025年10月4日  

      阿滢在江苏兴化郑板桥故居

      阿滢与江苏兴化作家姜晓铭在郑板桥陵园

      阿滢与时任浙江省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厅副厅长朱绍平在西泠印社

      阿滢与浙江工业大学子张教授在西湖

     阿滢与中央民族大学外国语学院院长郭英剑教授在宁波北仑

      阿滢与南京大学徐雁教授在宁波阿育王寺

      阿滢、童银舫、徐雁在浙江慈溪上林书社

     阿滢与中国民间族谱收藏第一人励双杰在千乘楼

        阿滢与上海藏书家、时任上海进出口总公司总经理袁继宏在上海

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茅盾文学奖获得者张炜先生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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