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宝山辽墓壁画中遇见契丹的蒙古马
内蒙古赤峰市阿鲁科尔沁旗宝山村的宝山辽墓的建造时间约为 10 世纪 20 年代,是目前所知最早的辽代壁画墓。1号墓的墓主葬于公元 923 年,即辽代建国后的第十六年,为辽代皇室成员。
宝山1号墓的墓室东侧壁上绘制着一幅牵马图。先看后面两匹马,第二匹马为黄色,第三为白色,鞍鞯齐备,呈踟蹰直立的动态。马的身态造型采用曲线,虽然骨骼结构看不具体,但身态比例却健壮匀称。
画的前半部分绘着一契丹驭手手执马鞭,引领着三匹高头大马。第一匹马为枣红马,双耳斜立,环形的眼睛里灰色的眼瞳中泛着晶莹剔透的宝石蓝,额前与颈部鬃毛为褐色,绘得浓密而有弹性,显得格外优雅、高贵。
这匹马的络头和缰绳看上去都像是以皮革制成,吊挂在马首下方有一个硕大、醒目的黑色缨球装饰,与棕红色马身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墓葬壁画中绘车马或鞍马,一般都是空鞍,是死者冥间旅行的工具,也是飞升的象征。这本是汉代至唐代墓葬中的一个常见现象,但是一连绘出三匹鞍鞯俱备的高头大马的例子并不多见,不难看出半游牧的契丹民族对马的特殊依赖与重视。
这些马的体格不算大,但头大额宽、颈部短厚而低平,身躯偏长,背腰平直,臀部后斜,四肢偏短,体质粗糙结实。这些特点体现了能吃苦耐劳、不畏寒冷、可以适应艰苦恶劣自然环境的蒙古马种的基本特点。
宝山1号辽墓壁画里的三匹马,虽然画家已经有意将它们画得高大些,但马匹头大、颈厚、身长、腿短的特征,不难想见,只有长期生活在漠北草原上的契丹画家,才会对蒙古马的特征这样熟悉。
三匹鞍马中最为夺人眼目的无疑要数位于前端为驭手所牵引的枣红马——它看上去被梳理得很整洁、很美观,更因为它被装饰打扮得格外高贵、华丽。鞍鞯上装饰着繁缛、精细的花纹锦图案,鞍桥、后鞦和鞘带上镶银鎏金的金属部件,也被分别以描银贴金等手法表现得真真切切,触手可及,精美华奂之极。
这三匹马皆作“束尾”。古代战马多束尾,为的是利落不拖沓。中国古代战马的束尾方法,通常是将马尾折卷到靠近尾根的部位,然后以绳或直接以马尾绑扎。而壁画中将马尾卷至当腰部位作花结的束尾方法,正是契丹民族常见的两种马尾束法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