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抄录唐诗四首,读《神电卫小城》。
昨夜与精兄聊起习字之事。我告诉精兄,虽不常临帖,但每日都会品读王蘧常和张充和两位先生的书帖。又说起他前些日子那幅字,写得真是神采飞扬。
深夜,旧时兄弟江和盛来访,阿青和阿松也来了。先喝了一会儿茶,随后同去北街饮酒。
阿青又邀了些朋友,大约十五人到场,每人喝了约七两米酒。
席间聊起年少时夏夜在电影院广场及大街小巷游荡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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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送孙子璁儿去学校后,我都会骑电动车在小镇的郊外转一圈。
晨骑行乡野,四野青翠欲滴。远望稻田连天,浮云几缕,若白练悬空。此诚乡间最胜之景也。
道旁芋田绵延,叶色深浅不一。新芽初吐者青碧如玉,经霜沐雨者则转为墨绿,自芽至根,次第渐变,竟似一幅天然丹青。

村口古樟一株,亭亭如盖,荫及半亩。其枝干虬曲,绿叶婆娑,俨然天然华盖。
水泥乡道蜿蜒,两侧农家院落,皆晒新收花生。粒粒饱满,铺陈于地,日光蒸腾下,清香四溢。时有农妇持竹耙翻晒,沙沙之声,与远处鸡鸣犬吠相应和。
骑行至此,但觉暑气全消,满目生机。
友人赠一袋芒果与鸡蛋果,芒果微黄,鸡蛋果雅白,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看着芒果,心里无比欣悦。杨梅、黄皮、芒果三种水果,皆是我此生挚爱。
食芒果,我喜连皮而啖。另一种心头好是青芒:取未熟芒果切块,蘸以辣椒盐,于我便是无上美味。
那日与友人瘦石的父亲闲谈儿时吃水果。他笑言,当年果子哪等得到熟透?芒果刚成形便被摘下,蘸盐便吃。
人渐年长,对水果的喜好,反越发依恋起孩童时的吃法来。
某事处理未妥,心里烦躁。二楼抄字,对着张充和字帖抄,抄了无数次都没能抄完成一首诗词,总感觉自己的抄字与张充和字帖的字相差一万八千里。
坐椅子上生闷气,抄字不成,突然间有血气不通之感觉,整个人呼吸不过来。好一会才平静下来,此刻记起昨夜与精兄聊写字事,当时说要拿王铎和苏东坡的字帖给精兄读帖,精兄说道,要是对着字帖写字,肯定是没一个字写得成。会越写越觉得差。
晚上到梅珠姑家取书,临别之际,姑在门口一把拽住我叫我等等,转身疾步走入内屋,拿出两个黄澄澄的大芒果,不由分说硬塞进我手里。还未等我推辞,她又快步小跑到门口,拎来一袋翠绿鲜嫩的番薯叶递给我说,芒果是门口的芒果树摘的。
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质朴得毫无修饰,却像寒冬里一股贴心的暖流,瞬间穿透衣衫,直直地、实实地熨帖到心底最深处。手中这自家树上的芒果、地里新摘的番薯叶,在物质丰富的今日,或许再普通不过。然而,它们承载的分明是姑沉甸甸的惦念与无言的关爱,是亲情最朴素也最珍贵的馈赠。这寻常之物,在我心中,分量远胜千金。
乙巳年五月廿八夜,整理于三楼“曲尺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