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狼。徐晓光先生

《水问》——中国西部江河巡礼

第二篇   在雪雹中前行

(4)夜走唐古拉山

凌晨1时离开沱沱河镇,上了青藏公路(实际上已经成为一条泥泞的土路)。黑暗中,各种大小型号的车辆,像蚂蟥一样挤在一起,路边蹲着无奈又疲惫的司机。

驾驶着陆风在车流里横挤竖挤地穿行,好不容易突出了车流的重围。一路奔驰,3时许,仰脖喝上一罐咖啡,抖擞精神准备继续翻越,谁知抵达昆仑山温泉,杨勇头车一拐,不管人家欢不欢迎,扎进了公路道班的院子。

那一晚,睡在道班工人家里的地上,咖啡还真提精神,弄得毫无困意之感,在地铺上辗转反复,一直折腾到天亮。

道班数据:N33013’915  E91051’388 海拔:4861

7月6日 晴。早上,从道班向西南望去,可见到阳光下唐古拉山皑皑的白雪。

在道班,从工人那里意外得知了一条近路,不必翻越唐古拉山,在离道班10公里处的一个山脚下,有简易公路通往岗尼乡。

购买也许是世界上最贵的汽油

三台陆风车的运气不错,搞到了—些负30号的柴油。当然,价格也不菲。另外一台“帕杰罗”的运气就没这么好,当地唯一的加油站里没有油,携带的备用油是到不了目的地的。

公路边有一家私人“加油站”倒是有汽油,说是“加油站”其实并没有任何标志,门外有一个油之麻糊的招幌,在西北风下翻卷着,不由使你想起《水浒》中十字坡的那个黑店。

在一间低矮的土坯房里,有几个黑糊糊的油桶,油的来路根本不会让你知道,一问价格,吓人一个冷噤,一脸盆(约4升)125元,老板态度不含糊,愿买就买,不买拉倒。刚从欧洲拍片回来的杨帆说,比欧洲的油价还贵。

加世界上最贵的汽油

 路途遥遥考察为重,面对这对毫不通融的夫妇,只得忍痛掏钱买了几盆高原最贵的汽油。

这使我想起一件事,在沱沱河桥头,有一顶军用帐篷,是成都军区驻守在沱沱河的油料检查站,一个中尉带着几位士兵驻守,他们的职责是防止军用汽油被盗,同时也负责从格尔木到拉萨的输油管的安全。

一来二往和他们混得很熟,他们告诉我一件事,说,现在盗窃输油管的盗贼已经非常专业化,在管道上打一个12厘米的洞20分钟就可以灌满一辆24吨的油罐车。

在一个寒冷的冬天,就是负30号的柴油溅到地上也会结冰的日子,一伙盗贼被自己盗窃的原油冻在现场,被军人在现场抓获。现在青藏线上有些可疑的小加油站,总会有一些来路不明的油。我们不知算不算助纣为虐。

12点,刚下青藏公路不到2公里,头车的水箱回水管老化裂开,只得就地修理,没有配件,用土方法缠绕装上,继续前进。这一小小的问题,一耽搁就是5个多小时。

期间,遇到了我们正要前往的岗尼乡史乡长和贾中书记。他给我们写了藏文路条,遇到问题好让让沿途的乡亲们帮助。

13点武警装甲巡逻车驾到,查验证件后要求我们返回到安多县去补办进入手续。此时,我们才知道新疆发生了暴乱。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协商,最终同意了我们的继续进入。

在铝皮棚户区的藏族小姑娘

17点,对付着出发,汽车的水温一直不稳,发动机一到2000转后就开锅,边走边观察。就这样走走停停,经过这一阵折腾,原计划赶到岗尼乡歇脚的计划也泡汤了。18.40左右,发现靠近铁路的荒野上有一片废弃的工棚,顺道拐了进去。

苍穹下,左侧是工棚 远处是路过的火车,近景是我们的汽车。

这是青藏铁路修建者遗留的工棚,除了几处土坯房倒塌外,其余的都是非常坚固的铝合金双层保暖房。这种房子从材料上看,价格不会便宜,幸亏是在偏僻的高原,如果在内陆,早就被人拆了变现,现有的几间被牧民用来圈羊,里面污秽一片,混杂着各种令人作呕的味道。我们在剩下的几间里,找了一间稍微干净的(也就是羊粪少点而已)权作厨房,另外一间打扫一下便做了“卧室”

唐古拉铁路棚户区的居民忙着挤羊奶,看着考察队正在卸车

20点左右,照例又刮起了高原的大风,呼啸的风夹着大片的雨滴猛烈的砸在铝皮棚子上,铝皮的反射又夸张地扩大了风雨声,更衬托出荒原的寂寥。

21点,雨后的彩虹拔地而起,绚丽夺目,分外妖娆。在内陆的21点应该是花灯初上,夜幕沉沉之际,但在高原,奇异的天象往往在这个时间出现。

唐古拉晚霞

晚上11人裹着睡袋挤在一起,鼾声合着棚外的雨声风声此起彼伏。那是一个小夜曲和大自然的协奏曲之夜。

扎营数据: N:32049’203   E:91032’273 海拔:4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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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徐晓光 丨笔名苍狼 

出生于英雄主义

恣意横行的五十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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