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圣果

——关于柿子的话题

文/张智明

天下柿子看富平,富平柿子甲天下。说起富平的柿子,不由人想起那软糯香甜的柿饼,小小柿饼的味道早已香飘海外,柿子及系列产品已成为村民致富奔小康的一项支柱产业。如今富平柿子种植已超十二万亩,年产三千万公斤以上,被誉为陕西关中第一圣果。

曹村镇马家坡村有一棵现存的“寿星柿树,历经千年的岁月沧桑,树身粗壮,树皮黝黑坚硬,树冠硕大,枝叶繁茂,每年产量极高,树围足须二人合抱。由此可见,柿树在富平栽种的历史源远流长。从全国来讲,栽种柿树的省份没几个,无疑是要根据当地的气候、土质等地里环境因地种植。要说好吃的柿子并且出名当属富平庄里和曹村两村镇的了,说明柿子在富平的土地上扎根开花结果是最适宜的果树了。小时候还不知道家乡的柿子早已戴上中国“柿子之乡的桂冠,与中国奶山羊之乡并驾齐驱,直到2001年,富平县被国家林业局重新命名为“中国柿乡

据考证,柿子的品种有好几种,可分为尖柿、镜面柿(方言谐音;即火镜,我理解柿子大小和人过去戴的眼镜片大小差不多,红色即火。)、盘柿(方言谐音;柿子方形状)、朱柿(方言谐音,这种柿子个小却很圆,红透之时就像皇帝手中的朱砂御笔钦点的红圈)、柑柿(方言谐音,一种方形柿子,比盘柿略小,只是皮厚,熟了之后皮有些皱纹,甜度好,还有叫重台、牛心柿,谐音)、升柿(听说这种柿子个特别的大,一个就重达一斤多,一棵树一年只产几十颗柿子,体形如过去民间兑装粮食器具的升子,这树种现已经不常见了)等几种,要说好吃还是尖柿最好,一种吃法就是自然熟透的尖柿,薄薄的皮儿用指尖轻轻一剥,红里透黄,晶莹剔透,咬一口,软甜入喉,沁人心脾,回味无穷。若制作成柿饼,白霜素裹,红润软糯,香甜可口,令人垂涎。

其它品种的柿子也可放置自然熟了再吃,还可拌一些炒面,别有一番滋味。还有一种吃法就是将摘下的柿子洗净,放在温水中浸泡十个小时左右,柿子就熟了,咬一口,嘎嘣脆甜。在困苦的年代,吃几个柿子肚皮至少不喊饿。柿子还可酿醋,味道香醇酸味浓烈,是当地家家户户餐桌上的调味佳品。

富平柿子的栽植有两千多年的历史,据富平的文人墨客撰文和相关史书记载,汉代文豪司马相如曾赞美富平柿子“色胜金衣美,甘逾玉液清”,唐朝诗人白居易赞美的诗句“柿树绿阴合,王家庭院宽”,还有明朝万历年间太师太保孙丕扬将柿饼及琼锅糖作为贡品进献皇宫。又相传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当年从老家凤阳一路流离乞讨落脚丰陵(为唐顺宗李诵与宪皇后的合葬陵),饥寒交迫的朱元璋曾以柿子充饥活命。朱元璋成为皇帝后,时常感念自己曾吃过那棵大柿子树的救命之恩,让富平当时的知县张得先精选柿子树苗送进京城,栽植在皇宫御园专供享用,后来还专程故地重游,并将自己身上的黄袍脱下披在那棵柿子树上,册封这棵柿树为“凌霜侯,并建庙永久纪念……。如果深入仔细考证,有关柿子的渊源肯定还有不少脍炙人口的故事,无奈鄙人才学疏浅不敢乱言。

小时候的我,最奢侈的水果就是柿子。那时候农村栽种的果树就数柿子树最多,其它的诸如苹果、花杏、林锦(谐音)、石榴、葡萄、杏、桃、梨、李子等果木树很少。想吃就得到集市上去买,即使再便宜的水果,没有钱吃不起,所以很少尝到滋味。曾经吃过“林锦,味道和苹果差不多,个小,稍微酸一点,那还是东城墙根住的一个爷爷,很是喜爱我,他家院里有一棵“林锦树,我才得以享受此果。

解放初期,全国进行合作化运动,自家的地、牲畜、农具等都加入到合作社中,以后又成立人民公社,下设生产大队、生产小队。我家原来的地里有三棵柿子树,因将地和地里的树统一归生产队,队里再重新按人头分给每家一点自留地,其余的土地全部由生产队管理耕种。

我家那栽有三棵柿子树的地分别分给靠民和任官两家作为自留地,这样的话树的产权仍有我家的份,队里是这样处理的:两棵大盘柿树,一棵分给任官(谐音)家,另一棵树由靠民家和我家共同分享,每年两家人一块卸柿子,二一添作五平分,还有一棵小树是’镜面’树,归我家。所以说我小时候吃得最多就是柿子了。另外还有大部分柿子树长在生产队的地边上,每年由生产队组织人员采摘,然后按户数分一点。每年快到柿子成熟的时候,只要下过几天雨,我们一帮伙伴都要到离村比较近的柿子树前巡视一下,看有没有熟透的柿子,如果能上去就上树去摘,上不去就用土块和鞋子砸,运气好的话就能在地上捡到掉落熟透的柿子,下过雨,地是软的,掉在地上的柿子有的完好无损,走一圈下来我们肚子里全是软软甜甜的柿子。

【原创】关中圣果——关于柿子的话题

每到深秋时节,便是柿子揭去神秘面纱露出金灿灿的脸蛋,甚是招人喜欢,在太阳的抚爱下,一棵棵柿树群星耀眼,枝头低垂,熟透了的柿子就像红红的小灯笼,为每一棵柿树挂上星级的标牌。

关于柿子的话题,还有一个终生难忘的故事。大概在我读二三年级时候,柿子长到一半大的时候,星期天我和同队的几个同学在学校南边的地里割草,地边上有好几棵柿子树,是我们本队的。不知是谁提议,说摘几个青柿子埋藏到地里,过几天熟了再挖出来吃。于是我们从树上摘了十来个盘柿,在靠埝根的地方挖了一个深坑,将柿子放进去,上边用树枝和树叶遮盖,最后再盖上土,让人看不出痕迹。第二天星期一上学,不知道是哪个伙伴无意中泄露了我们的秘密,有人告到老师那里,老师派人并要我们带路取回埋的柿子。上课铃响了,老师不让进教室,让我们几个偷摘柿子的站在教室墙边把所有青皮柿子吃完,老师站在旁边,我们个个傻了眼,没办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嘴里嘟囔着谁是“叛徒,咬一小口青柿子,个个龇牙咧嘴,柿子在口中涩的转圈舌头发麻就是咽不下去,老师看着我们每个人勉强吃完一个才进教室,还让我们把剩余的都吃完。老师走了之后,我们都没有再吃,随手一扔,柿子全跑到围墙外边去了。

半个多世纪前发生的故事想起来仍是历历在目,念念不忘。忘不掉的原因就是觉得当初丢人丢大了,脸上火辣辣烧,感到羞愧,无地自容,让老师和男女同学们耻笑不已。究其根源,还是那时家里贫穷,吃不饱饭的缘故。别人家的孩子,上学穿得好,手里拿的黄白色烤馍加着油泼辣子,一口一个香,这样家的孩子,是不可能去干这傻事。为吃几个柿子,受到老师的批评和惩罚,但我没有记恨老师,老师的做法是对的,毕竟我们几个不懂事的孩子损害了集体的财产。

柿子的故事,已成为昨天的故事。柿如人生,柿子在成长期是涩的酸的苦的,在这期间,要承受经历烈日、寒霜、暴风雨、干旱等自然灾害干扰,到了成熟期,自然就甜香了,我们大部分人也是一样,在小时候吃点苦是应该的,经过青壮年时期努力打拼,到老年我们才真正品尝到甜的滋味,先苦后甜,人亦如此,植物亦是如此。然而,关于柿子的话题依然还在赓续着,只要每年有柿子吃,就会继续演绎着新的话题。

现在的家门口和院里各有一棵柿子树,在当下的季节里,长得有核桃般大,穿着青衫在绿叶的庇护下,正在孕育成长。每当我清晨起来,习惯性抬头望一望青枝绿叶中隐藏的柿子,很容易让人想起昨天的故事,就是不敢当下去品尝。

前几年王茜华主演了以富平柿子为题材的电视连续剧岁岁年年柿红》,更是让古老的柿子在黄土地上焕发新的活力,红遍全国。愿家乡人民的幸福生活像成熟的柿子一样红红火火,在小康的路上越走越宽。

0二二年七月八日


END


个人简介: 张智明,生于1956年,薛镇(底店)草滩村人,曾在海军部队服役多年,1998年转业至富平县人民法院工作至退休。喜爱文学与写作,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发表过小小说、诗歌等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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