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感怀
晨光微熹时,我总爱背向初升的朝阳出门,待归来时再与它迎面相遇。这条东西走向的工业三路,成了我最钟情的晨练长廊。金色的阳光如舞台追光般时而在身上流连,时而通过绿树的小孔成像,堆砌成叠加的金币,又如筛落的碎金在脚边跃动,恍若大地铺就的星光甬道。将前路映照成一条通往远方的五彩画廊。
脚下的路面平整如镜,据说行驶的汽车方向盘上搁杯水都不会倾洒。六车道的马路井然有序地分流着各类车辆,红绿灯明灭间,行人匆匆奔赴各自的生活。而我这个闲散之人,却得以从容欣赏这座新城的崭新模样。
肥城——这个生我养我的地方,头顶”全国卫生城市”和“最宜居城市”的光环,在我心中远比繁华的省城更令人眷恋。即便曾因病痛险些永别,它依然如母亲般温柔地接纳了我的归来。如今每每漫步于此,树上的布谷高亢清脆的叫声,在呼唤客居异乡的游子”不如归去”,我庆幸地暗自回答:我归来了!归去来兮油然而生。但是我常常想起,30年前,寓居台湾的族兄尹勘祚,两年两次回大陆探亲,留下的两首诗作。《故乡闻布谷鸟鸣》和《返乡再闻布谷鸟鸣》,他“初闻布谷鸟鸣声,身在异乡客梦警。”何时而归呢?他来年再闻布谷鸟叫声,“只因两岸未统一,海外家乡生异同。”“候鸟不解人间事”,仍旧不厌其烦地催归叫声,所产生的警心之感,缠绵悱恻的无限惆怅和浓浓的思乡之情,不能自己,于是让它“甘作节气天候钟”吧。与这位老哥相比,我该是多么地幸运和满足。
斑鸠的咕咕声则在提醒人们:早起精神爽,晨光无限好。再鼓一把劲,生计节节高。
雨后蛙鸣与树梢蝉唱和伏凉的同情心,织造成天然交响乐,我总不忍开启手机,生怕电子音效惊扰了这份天籁。
路旁精致地绿化是城市美容师的杰作。一树一苗,一花一草都是安排地那么疏密有序和井井有条。法桐如列队海军,塔松似陆军卫兵,而那挺拔的白杨分明是直冲云霄的空军——这条红绿相间的人行道,竟成了我检阅三军仪仗的梦幻舞台。虽然理智提醒这只是一位闲云野鹤的遐想,却仍忍不住为这片刻的童心未泯和壮心不已会心一笑。
安全始终是长者出行的首要考量。前年在省城被电动车撞倒的经历,让我对这条平坦的工业三路更添几分珍视。如今寻得新建小区的环形步道,虽少了些风险,却终究不及这条新建的样板路令人安享。
回到家中,浏览手机里的天下大事:国际风云变幻,祖国日新月异。我们这代40后,几乎与共和国同龄,虽未见证过战火纷飞,但经历过激情燃烧的岁月,清正廉洁是一生的操守,为人民服务是永恒的座右铭,改开虽有红利所享,但也思忖着信仰的危机,道德的沦丧。中国向何处去?。即便目光已渐微弱,心中的明灯依然长明。

最爱在春秋晴日登上楼顶,让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全身。少年时最怕的烈日,如今却成了最渴求的恩赐。因为那时全家合力喂养的耕牛,维系着大家四十亩山地的生计。我的主要任务是割青草。记得上小学时,挎着草筐上学,割草是每天的课外作业。夏天的毒日头晒得皮肤生疼。经常因为敝日贪玩,割不家青草,被母亲施以拳脚,有时打出门去,甚至不让吃饭。当然大部分时间还是上学,设施简陋的教室,也都充满着对阳光的复杂记忆。
而今卸下生活重担,终于懂得与阳光和谐。它不再是劳作的附加代价,而是生命慷慨的馈赠。每个能够拥抱晨曦的日子,都是岁月给予长者的温柔补偿。
2025.7.8
尹庆祚,1945年1月生,山东师范大学(原山东师范学院)毕业,本科学历,工程师职称, 1970年在大学毕业前夕加入共产党。毕业后一直在县直机关工作,退休时任国土局主任科员。五十多年来,在各个岗位上都廉洁奉公、任劳任怨。退休后专注研究族史文化,发起续修《鲁西尹氏族谱》,修建鲁西尹氏宗祠,圈建尹氏始祖坟墓,参与编写《中华尹氏通志》,编著《鲁西尹氏文化大观》。研究尹氏文化40余年,搜集和编写了大量族史材料。曾受邀参加香港尹氏宗亲会成立50周年庆典。被中华尹氏宗亲总会和理事会授予《终身荣誉奖》;还被山东省东方少昊文化研究中心和山东省尹氏文化研究会授予《最美修谱人》称号、得到《功勋人物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