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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 赵佶 写生翎毛图 大英博物馆藏

电视剧《长安的荔枝》热播,让“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诗句化为视觉盛宴,也揭开了揭开盛唐的繁华与残酷。

剧中荔枝不仅是贡品,更是权力与民生的矛盾载体。

而在中国书画史上,荔枝同样跨越千年,从宋代院体画的精工写生到明清文人的寓意抒怀,成为艺术家反复吟咏的母题。

宋徽宗的荔枝情缘

据载,徽宗命人将福建荔枝树移栽汴京宣和殿,竟成功结果。

当红艳果实缀满枝头,宋徽宗赵佶提笔绘下传世名作《写生翎毛图》。

这幅现藏于大英博物馆的长卷,堪称北宋花鸟画的巅峰之作:荔枝枝叶如云铺展,红果与栀子花的白瓣交相辉映。

北宋 赵佶 写生翎毛图 局部

七只禽鸟各具情态——青冠雀昂首垂羽,寿带鸟尾羽飘逸,绿绣眼轻巧灵动,更有蝴蝶翩跹花间。

赵佶以 “生漆点睛” 绝技赋予翎毛生命,鸟儿的眼神仿佛能穿透绢帛与观者对话。

北宋 赵佶 写生翎毛图 局部

他独创的 “S形构图” 引导视线在画面游走,荔枝的静与鸟雀的动形成精妙平衡,留白处如云雾缭绕,暗合中国画“无画处皆成妙境”的哲学。

北宋 赵佶 写生翎毛图 局部

丹青里的荔枝盛宴

荔枝入画的历史远比我们想象的悠久。唐代白居易任忠州刺史时,就曾命画工绘《荔枝图》寄赠亲友,并写下《荔枝图序》详述其特征,惜原作已佚。

到了宋代,荔枝画随院体画兴盛达到艺术高峰。

南宋 佚名 荔枝图页 上海博物馆藏

南宋的《荔枝图页》以惊人写实功力刻画“挂绿”荔枝:八颗果实压弯枝头,其中一颗破皮露肉,饱满汁液引蜜蜂翩然而至。

一颗荔枝的千年之旅,大吉大利才是烟火气

画家采用敷粉晕色技法,果壳由青转红的微妙过渡被精准捕捉。

南宋 佚名 离支伯赵图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台北故宫收藏的《离支伯赵图》 则工笔重彩描绘荔枝与伯劳鸟。“离支”谐音“利枝”,伯劳被视为报喜鸟,组合成富贵吉祥的象征。

这类作品印证了宋代宫廷艺术“夺神为要”的创作理念——既要形似,更要传递自然生机。

明代画家笔下的荔枝 转向文人意趣。

明 朱瞻基 菖蒲鼠荔图 故宫博物院藏

朱瞻基《菖蒲鼠荔图》中,小鼠偷食红荔的场景趣味盎然。“红荔”谐音“红利”,鼠啃荔枝暗喻“一本万利”。

明 沈周 荔柿图 故宫博物院藏

沈周、文徵明等吴门大家则通过《荔柿图》等作品,赋予荔枝“利市”“万事如意”等世俗祝福。

清 罗聘 荔枝图 故宫博物院藏

清代罗聘《荔枝图》 以大写意手法掀起变革:重墨挥洒的枝叶如劲风舞动,浓烈西洋红点染的果实似火燃枝头。

荔枝的文化意象在历史长河中不断蜕变。

《长安的荔枝》剧中,荔枝运送路线图显示需以 “日行五百里” 的极限速度奔波十一日,方能从岭南抵达长安。这种 “上面一张嘴,下面跑断腿” 的运输代价,使其成为古代权力任性的具象化身。

随着明清时期荔枝种植推广,它褪去贡品光环,成为民间艺术中的吉祥符号。

清 吴昌硕 荔枝

吴昌硕以金石笔法绘荔枝,浓烈朱砂点染的果实如铁铸般浑厚;

近现代 齐白石 大利图

齐白石则常题“大利”二字,绛纱果肉饱含对富足生活的朴素祈愿。

荔枝的寓意从权力象征走向世俗祝福,见证着中国社会的深刻变迁。

当现代物流让岭南荔枝飞入寻常百姓家,我们品尝的不再是杨贵妃的奢侈专享,而是穿越时空的文化滋味。

荔枝的滋味,是时间的滋味,也是人与土地永恒恋歌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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