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乐至陈家出过怪事:一个屋里走出四个兄弟,三个穿国民党军装,一个戴共产党红五星。
大哥陈修和是蒋介石侍从室副官,二哥陈孟熙当川军少将,四弟陈季让也成了国军少将,偏偏三弟陈毅,后来成了新中国元帅。
1949年解放军渡江时,这三个国民党将军没跟着蒋介石跑台湾,反倒带着兵工厂、部队投了共产党。
亲兄弟为何分成两派?国民党将军怎么突然’弃暗投明’?答案比’站队’两个字要复杂得多。
1927年,蒋介石清党分共,兄弟间最后一点缓冲也没了。
陈孟熙在武汉找到陈毅,劝他脱离共产党,陈毅把茶杯往桌上一墩:’我信共产主义,就像你信三民主义,道不同不相为谋!’
两人吵到半夜,陈孟熙哭着走了。
陈修和在南京听说了,叹口气给蒋介石侍从室写了份申请,要求调往军械部门,眼不见心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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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兄弟四个,彻底走成了两条道:
陈毅当晚就走,南下南昌找叶挺,后来上了井冈山;
陈修和进了中央军,从排长干到蒋介石侍从室副官,专管军械;
陈孟熙回四川投靠刘存厚,从参谋混到少将参议,成了川军里的’黄埔系’;
四弟陈季让那时才十五,几年后也跟着二哥孟熙的路子,进了国民党军委会战时工作干部训练团,后来成了川军少将。
1929年8月,陈毅奉红四军前委之命赴上海向党中央汇报工作。那会儿白色恐怖正紧,上海街头到处是便衣特务,巡捕房的警车呜呜叫,中共地下交通站刚被破坏两个,他揣着密信,连火车都不敢坐,混在商船水手堆里才到的码头。
刚下船就被码头稽查队拦住了,稽查队队长捏着他的良民证翻来覆去看,眼神像钩子:’口音不对啊,四川人跑上海做什么?’正要把他往卡车里推,突然有人拍队长肩膀——是陈孟熙,穿着笔挺的军装,身后跟着两个挎枪的兵,掏出个铜徽章在队长眼前晃:’淞沪警备司令部的,这人是我们要提的人犯,跟你们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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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立马点头哈腰,陈孟熙使个眼色,兵把陈毅架走,塞进巷子深处的汽车。陈修和早等在车里,递给他件长衫:’先去新苏旅馆躲躲,孟熙在外头守着,我回兵工厂弄点白药和干粮。’
旅馆房间里,陈毅把枪往枕头下塞,对两个哥哥说:’我来上海是公事,你们帮我,我记着情。但有三条:不谈国共,不问公事,天亮我就得换地方。’陈修和把一叠法币放在桌上:’钱够用,我在兵工厂留了暗号,真出事就去那里找老王。’
那几天,陈孟熙白天去警备司令部’销假’,晚上就睡在旅馆外间沙发上,听见动静就摸枪。陈修和每天绕远路送报纸和吃的,报纸里夹着地下党的联络地址。一周后,陈毅在静安寺附近见到了周恩来,汇报完红四军的情况,又在英租界的小阁楼里写了三天三夜,把’九月来信’的草稿交给交通员。走前他在旅馆门口抱了抱陈修和:’以后见面,怕是难了。’陈修和别过头:’活着就好。’
陈孟熙1938年调任西昌行署禁烟专员,上任头个月就查获3000斤鸦片,牵扯出当地驻军和官员。
他刚把人犯押进监狱,省府电话就追过来:“放人,那是友军的’特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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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着桌子骂“狗屁禁烟”,当场摔了专员徽章,辞职时连路费都凑不齐——清廉在这官场成了笑话。
陈修和在兵工厂更窝火。

他从龙华兵工厂到汉阳兵工厂,图纸改了七遍,炮弹精度刚达标,军需官就来要回扣:“给弟兄们分点,不然这批货走不了。”
后来蒋介石把他叫到侍从室,递过一张支票:“你去劝劝陈毅,过来就是中将。”
他把支票推回去:“他信他的主义,我造我的炮,各不相干。”转头就被调往东北,说是“主持军工”,实则晾在沈阳。
1947年冬天,陈修和在沈阳街头看见国民党伤兵抢粮,老百姓跪在雪地里哭,而解放军围城时却秋毫无犯。
他蹲在城墙根抽了半包烟,终于明白:这仗不是输在枪不如人,是民心早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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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年底沈阳城炮声渐紧,蒋介石给东北兵工署中将署长陈修和发密电,白纸黑字写着:“炸毁90厂及水电设施,物料不得遗留。”他捏着电报在办公室转三圈,对副官说“等工兵营到位再说”,转头就让人把炸药库钥匙收进保险柜。
第二天开大会,他拍着桌子喊:“机器是国家的,得迁去关内!”底下人嘀咕“哪有车皮”,他装没听见,只催着工程师拆图纸、工人打包零件,实则把拆下来的精密仪器往地下室藏。保密局的王队长来查,他指着堆在院里的废铁:“都在这儿了,炸吧。”王队长摸不清底,悻悻走了。
夜里他找老工人头头老李,塞包烟:“护厂队得建起来,发铁棍,三班倒,谁想动机器就往死里打。”老李搓着手:“陈署长信得过咱?”他拍对方肩膀:“机器在,你们饭碗就在。”三天后护厂队立起来,三百多工人扛着铁棍巡逻,厂门口贴大红纸:“保护工厂,人人有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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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军攻城那天,陈修和让护厂队把红旗插厂楼顶,自己站大门前等。部队进来时,车床还在转,仓库里零件摆得整整齐齐,连图纸都按编号收着。后来他接着当厂长,1949年10月,周恩来一个电话打到东北:“来北京,中央技术管理局缺个副局长。”
离开西昌后,陈孟熙在川军里熬到川西师管区少将副司令,管征兵的,见不得抓壮丁时军官克扣军饷,跟师长拍过桌子,官帽子越坐越稳反倒心里发慌——这队伍早烂透了。
1948年秋,老上级郭勋祺在淮海战场被俘,解放军没为难他,反倒请他见了陈毅。陈毅递烟时说“孟熙哥还在四川吧?劝劝他,别跟着蒋家王朝耗了”,郭勋祺记在心里。
转年郭勋祺回川,摸到乐山找陈孟熙,俩人在茶馆坐了一下午,郭勋祺把淮海见闻、陈毅的话原原本本说一遍,陈孟熙捏着茶碗听,末了叹口气“早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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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解放军逼近乐山,他没等命令,直接召集手下军官:“把枪收了,迎解放军进城。”队伍里有人嘀咕“降了没面子”,他拍桌子:“百姓盼太平,面子值几个钱?”
起义后他解甲,先在上海军管会帮忙,后来回四川当参事,见人就说“这辈子最后悔没早跟三弟走,最庆幸没跟着蒋介石跑”。
陈修和、陈孟熙、陈季让这三个国民党将军,最后都脱了国民党的军装。
不是一时冲动,是跟着蒋介石这些年,看明白了——这队伍早就烂透了,民心丢了,再打下去就是给历史当炮灰。
陈修和护厂那阵子,兵工厂工人说’陈署长是好人’,这话比任何勋章都实在;陈孟熙起义时,手下兵没一个反对,都盼着早点不打仗回家种地;陈季让干脆解甲归田,在乐至老家等着解放军来,说’总算不用昧着良心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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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四个,殊途同归。
陈毅成了元帅,照样穿布鞋下连队;三个哥哥在新政府里当参事、做顾问,每天看文件写材料,跟普通干部没两样。
1950年陈家办过一次家宴,陈修和喝多了拍桌子:’当年要不是各走各的路,哪有今天?’陈毅给他满上酒:’路是自己选的,但民心向背,早就定了输赢。’
说到底,他们不是败给了共产党,是败给了自己——败给了四大家族的贪婪,败给了官场的腐败,败给了老百姓对太平日子的渴望。
蒋介石到死都不明白,他丢的不是江山,是人心;陈家兄弟最后都懂了,所以他们活成了自己年轻时想成为的样子:为国家做事,为百姓出力,不管穿没穿军装,肩膀上都扛着份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