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视追拍,海口这10样不简单,吃过的不多

海口这地方,名字就带着水的性子。

南渡江把泥沙往海里推,推了千百年,堆出这片滩涂。

西汉时官家在这里划了三个县,瞫都、玳瑁、珠崖,名字听着文气,其实那会儿的人多半是光脚踩在泥里讨生活的。

潮水涨了又退,跟人的日子似的,没个定数。

到了宋朝,官府在这儿设了海口浦。

商船来了,像水鸟似的扎堆,码头的石头被踩得发亮。

苏东坡被贬过来时,在金粟庵住过几晚,据说他夜里听着涛声,写下的诗里带着咸腥味。

那些被贬的官儿,带着中原的笔墨,和本地人的船桨混在一块儿,就像锅里的斋菜煲,慢慢熬出了新味道。

军坡节时,琼北的村子里敲锣打鼓,冼夫人的故事被人一遍遍讲,五公祠的老墙听了几百年,墙皮掉了一层又一层。

骑楼老街的柱子上,还留着当年南洋华侨的体温。

咸丰八年之后,洋人来了,侨商也回来了,把南洋的木头、西洋的花雕往墙上钉。

楼下开店,楼上住人,百叶窗一拉,能挡住晌午的日头,也能听见街面上卖地瓜叶的吆喝。

这些房子像个混血儿,眉眼间既有海南的热辣,又有南洋的慵懒

白斩鸡的骨头里,藏着海口的性子。

皮要白,肉要嫩,蘸料里的蒜米得捣烂了才够味。

就像这城,经了风浪,骨子里的韧劲却没丢,还带着股子烟火气,让人来了就不想走。

海南粉

海南粉的魂,在细若银丝的米粉里,

米浆经布袋压滤、沸水焯熟,再冷水浸透,方得柔滑弹牙的质地。

老海口吃粉讲究“腌”字诀:

卤汁裹着酸笋、豆芽、花生米、猪肉干,再撒把芝麻碎,筷子一拌,咸香裹着酸甜直窜鼻尖

最妙是末了浇勺海蚌汤,粉滑汤鲜,嗦到碗底见光才过瘾。

本地人常说:“这碗腌粉,吃的是老海口的烟火气。”

做法看似简单,实则考究:

干粉冷水泡软,配菜得酸笋炒软、花生分炒炸两法,卤汁更要黑木耳、竹笋慢熬成芡。

甜丝丝的卤汁裹着脆生生的肉干,一口下去,五百年光阴都化在舌尖。

腌面

这碗面,是从广东梅州腌面演变而来。

碱水面过水后裹满用猪油、八角、茴香熬的卤汁,

咸甜交织的酱香直钻鼻尖,酸笋脆、花生酥、肉干韧,一口下去,筋道又过瘾。

面要煮得软硬刚好,卤汁得用老抽、蚝油、糖慢熬,

最后勾芡到黏糊糊能挂住面。

本地人吃腌面必配碗葱花汤汤头清鲜,正好解了卤汁的厚重

有老客还爱加勺牛腩,肉汁混着卤香,那叫一个“有嚼头”。

这碗面,是海口巷子里的烟火,是阿婆推车卖了三十年的手艺,是打工人清晨的“充电桩”。

老爸茶

海南话里”老爸”是阿公辈的称呼。

百年前南洋归侨把咖啡红茶的喝法带回琼岛,在得胜沙路的骑楼底下支起茶摊。

铁皮壶煮的咖啡混着红茶沫,七分钱能续一整天,退休的老工人攥着报纸能坐到日头偏西。

如今茶桌从竹棚挪进空调房,可茶碗还是粗陶的“茶二”,茶客三教九流,

讲古的阿伯、卖海货的婶娘、穿拖鞋的”候鸟”老人

茶水滚过喉头,话头就缠成了老椰绳。

最妙是那口茶配。菠萝包刚出炉时酥皮簌簌落,咬开是咸蛋黄流心

斑斓糕绿得透亮,甜里带着草木清气

老茶客都懂”吃茶配”的讲究,

咖啡要配炸饺,红茶得就萝卜干,清补凉里的椰奶得浸透通心粉

茶喝到第三泡,话头也滚得热乎。

伊面汤

碱水面在沸油里滚过,变得金黄酥软,像极了海南人外刚内柔的性子。

猪骨、虾壳与海鱼干熬的汤头,撒把白胡椒,热气腾腾里浮着瘦肉片、鲜虾和腊肠,最后撒把蒜头油,香气直往人鼻子里钻。

老客进门就喊:“阿vo,多虾少肝,加滴灯笼椒!”

(海南话:阿姨,多放虾少放猪肝,加点辣椒!)

面要煮得半软半韧,吸饱汤汁却还带着油炸面的筋骨。

第一口汤鲜得眉毛要飞起,第二口面滑得能溜进喉咙,

第三口配料在嘴里开起海鲜大会。

台风天捧碗蹲在屋檐下,连汤带面呼噜噜下肚,比穿棉袄还暖乎。

央视追拍,海口这10样不简单,吃过的不多

甲子粉

清朝时闽南人带来米粉手艺,结合本地稻香和水好,慢慢磨出了这口地道。

粉条比海南粉粗些,却更韧滑,像老海口人说的“有嚼头”。

腌粉最招人,牛肉干、炸酥、酸菜、花生仁堆成小山,淋一勺秘制卤汁,筷子一拌,米香混着咸香直钻鼻子。

先嗦口粉,滑溜溜带点米甜;再嚼口配料,酥脆的炸酥、酸爽的黑豆芽,最后嘬口海螺汤,鲜得眉毛都要飞起来。

老食客常说:“这粉啊,吃的是甲子镇的烟火气,嗦一口,魂儿都留在这儿了。”

来海口不尝甲子粉,等于白走这一遭!

辣汤饭

天光未亮,水巷口的铁锅已咕嘟冒泡。

海口人管这碗驱寒饭叫“辣汤饭”,白胡椒是魂,猪杂是骨,三十年老汤吊出海口人的清晨。

老码头工人最懂这口热辣,

白胡椒碾碎入骨汤,猪舌猪肚在酸菜堆里翻滚,腊肠炸得皮脆冒油

汤头入口先酸后辣,胡椒直窜天灵盖,猪杂软乎得能嚼出海风咸。

“阿妹,多加勺酸菜!”骑楼下,光膀子阿叔举着瓷碗喊。

标配是白米饭配煎蛋,老饕偏爱加份牛腩,汤汁浇饭能扒三大碗。

这碗饭像海口人——实在。

没有花哨调料,胡椒辣得坦荡,酸菜酸得直白,腊肠油得实在

抱罗粉

起于文昌抱罗镇,清末因牛车运输兴起,

当地人用米浆蒸制圆粉,配以骨汤猪杂,称作”粗粉汤”。

1950年代海口老码头工人爱拿瓷碗蹲在街边”嗦粉”,后来演变成早餐标配。

正宗做法要选陈米磨浆,蒸粉时火候得”三蒸四晾”

汤头用猪骨牛骨熬足六小时,撒把酸笋脆哨,最后淋勺蒜头油。

老海口人讲“无粉不晨”,天蒙蒙亮就攥着五块钱蹲在粉摊前。

粉条滑过喉咙像”滑滑梯”,汤头鲜得眉毛跳,酸笋脆生生像嚼春天。

这碗粉藏着海南人的生存哲学:

粉要软而不烂,汤要浓而不腻,就像过日子,得有韧劲还得会变通。

明火粥

猛火催开米花,再转文火煨出米油,海口人叫它”火候够足”。

这粥底清白如月,却能包容万物。

海鲜粥里虾蟹蹦跳,牛肉粥片得纸薄,一滚就嫩

最妙是那口米香,裹着猪油渣的荤香,撒把葱花,

配根现炸油条,吸溜一口,热乎气直窜天灵盖。

老客进店不点单,只喊:”阿姐,照旧来碗咸的!”

海口人管吃早餐叫“吃茶”,这碗明火粥便是茶楼里的硬通货。

米要选当年新收的小粒籼米,水要加足三倍,大火滚出米浆,再转小火慢煨四十分钟。

米粒开花却不烂,勺子一舀能挂线,这才是正宗的“海口味”

定安粉汤

五分钱汤粉店在古城东门街蹲了七八十年,青石板路都叫油香浸透了。

老板他爹小时候为五分钱糖块闹得满街跑,如今这名字倒成了活招牌,

汤头里熬着定安黑猪筒骨,骨髓都化在汤里,鲜得人舌尖打颤。

手工河粉是门手艺活,米浆蒸得薄如蝉翼,切条时刀背得压着韵律走。

虾米熟油是独创,蒜头炸得焦香混着虾干甜,往汤里一泼,整个老宅子都飘着海味。

本地人嗦粉前必舀勺番茄酱,酸甜裹着河粉滑进喉咙,

再挑一筷子猪脑花,软嫩得像咬住云絮。

后安粉

这碗从宋代传下来的粉汤,藏着万宁后安镇七百年的烟火气。

传说南宋文天瑞避难至此,

教村民用猪骨、粉肠熬出奶白浓汤,米粉裹着虾米、猪肝,嗦一口满嘴鲜香,

当地人叫它“打边炉”的绝配。

后安粉的魂在汤底,

猪筒骨、粉肠、海白文火煨足六小时,撒把白胡椒,腥气全无,只剩醇厚。

米粉是石磨现压的,薄如蝉翼却筋道,泡在汤里吸饱了海鲜和肉的精华。

老饕吃前必加炸虾米,酥脆的虾碎混着汤汁,

嚼起来“咔嚓”响,再舀一勺黄灯笼辣椒酱,辣得直吸溜鼻子也停不下嘴。

汤碗空了,汗也落了。

邻桌阿公把最后一口粉嗦得山响,抹抹嘴冲后厨喊:“阿妹,明日照旧!”

灶头热气里飘来声笑应:“知啦!虾给你留大只的!”

半碗粉下肚,心就落定了。

日子嘛,嚼着嚼着就有甜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