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片战争,说穿了就是一群掌握了航海技术的西方人,在全世界抢地盘、搞贸易圈的时候,盯上了清朝这块 “看起来肥实则外强中干” 的肥肉,最后用大炮和鸦片,把清朝的国门轰开的破事。这里面没什么 “文明对野蛮” 的高大上说法,全是生意人的算计、统治者的糊涂,还有底层老百姓的血泪 —— 当然,血泪这东西,不管是英国商人还是清朝朝廷,一开始都没太当回事

一、英国人的 “茶叶瘾” 与清朝的 “贸易死结”

大航海

说起西方人。大航海时代一搞起来,欧洲人跟打了鸡血似的,坐着船满世界转,今天占个岛,明天划块地,慢慢就织了一张新的贸易网。到 18 世纪的时候,英国凭着船坚炮利,把荷兰、西班牙这些老对手挤下去,成了新的 “海洋霸主”。这霸主当久了,眼睛自然就往东方瞟 —— 毕竟清朝那会儿在西方人眼里,还是个 “遍地丝绸瓷器,人人有钱买茶” 的富庶之地。

可清朝这边呢?还抱着 “天朝上国,无所不有” 的念头,觉得外人来做生意,那是给他们脸,所以只开了广州一个口子通商。可是英国那边急啊,他们率先工业革命,生产力比同时期的国家飙升的几十倍。导致货物堆积如山。于是想把货物卖到清朝的各个角落,想让全中国都买他们的东西,可清朝不搭理 ,不是清朝傲娇,是真没需求。那时候清朝老百姓过的是 “男耕女织” 的日子,自己种棉花织布,自己种粮食吃饭,英国运过来的那些棉纱、纺织品,在老百姓眼里就是 “华而不实的洋玩意儿”,没人愿意买。只有皇宫里的皇族、大臣,会买点自鸣钟、鼻烟壶这类消遣的东西,量还特别少。

这就出了个大问题:英国对清朝的货需求极大,尤其是茶叶,几乎到了 “离了茶就活不了” 的地步;可清朝对英国的货,基本没啥需求。你说这贸易怎么搞?英国只能从拉美秘鲁运白银到中国,用白银换茶叶、丝绸、瓷器。等于英国的白银哗哗往清朝流,活脱脱的白银搬运工。自己这边贸易逆差越来越大,急得商人直跳脚。

说到茶叶,这里得插一嘴,看看英国人为了茶有多 “离谱”。茶叶在 17 世纪刚进英国的时候,那价格贵得吓人,只有贵族才喝得起。贵到什么程度?英国有本书叫《加勒索的茶叶盒》,里面记了个小故事:诗人威廉・古柏去拜访朋友赫斯基斯小姐,结果人家没在家,他在人家里干坐了一天,最后憋得不行,写了封信吐槽:“您把茶盒的钥匙带走了,我这一天一口茶都没喝上!”

欧洲茶叶

你品品,我们平时只有钱才会上锁吧。茶盒还要上锁,钥匙还得主人随身带,这哪是喝茶,这简直是守着一堆珠宝。英国上流社会更有意思,招待客人的时候,得当着所有人的面,慢悠悠掏出钥匙打开茶盒,仿佛在说 “你看,我给你喝的是多金贵的东西”,仪式感拉满,本质上就是装阔。那时候茶叶在英国还有个外号,叫 “来自东方的仙草”,连喝茶的器皿都得是中国进口的瓷器,好像不用中国茶具,就品不出茶的香味似的。

后来英国有钱了,中产阶级也开始跟着喝,再到后来,连工人阶级都爱上了喝茶 —— 毕竟干活累了,喝口茶能提神。这里有个真实的英国工人记录,是 1820 年曼彻斯特一个纺织工托马斯・哈迪写的日记(后来被编进《英国工人生活史》),里面写:“每天早上四点就得起来干活,要是没喝上一口茶,手指头都动不了,老板也知道,还会在车间里放个大茶壶,让我们轮流倒着喝。” 你看,茶都成了英国工人的 “续命水” 了,需求量很大呀

鸦片战争前,英国进口的主要是武夷茶,价格从每磅两先令六便士到六十先令不等,就算这么贵,也得咬牙买,因为全世界只有中国能产好茶。可买茶要花白银啊,白银流出去太多,英国商人受不了,东印度公司更受不了 —— 这公司本来是靠茶叶贸易发大财的,可看着白银天天往中国流,自己还得先去美洲买白银再运过来,成本高得吓人,心里跟猫抓似的。

他们也想过办法:比如自己种茶。英国本土肯定种不了,就把茶籽拿到孟加拉 —— 那时候孟加拉是英国殖民地,觉得气候差不多。结果试了好几次,茶树要么死了,要么长出来不产茶,最后只能放弃。没办法,还得从中国买。

既然只能从中国买,那就得找个能卖给中国的货,抵消茶叶的成本。英国商人抱着 “试一试” 的心态,把棉纱、纺织品运到中国,还托中国行商打广告,结果呢?根本没人买。这里有个广州行商伍秉鉴的后人回忆(后来编进《伍氏家族档案》),说伍家当时帮英国商人卖棉纱,“把布挂在十三行的铺子里,摆了三个月,就卖出去两匹,还是个洋人买回去当桌布的”。你看,这就是英国的工业品在清朝的处境,可他们不反思自己的货不符合中国需求,反而觉得是 “广州一口通商限制了他们”,觉得只要清朝全面通商,他们的工业品就能卖爆 —— 这逻辑多荒唐,好像清朝人不买他们的货,全是通商口岸太少的错,跟他们的货不好没关系。

二、鸦片:从 “药材” 到 “毒品”,一个福建农民的毁灭史

鸦片

就在英国商人愁得掉头发的时候,鸦片进入了他们的视野。这东西,成了他们眼里的 “救命稻草”。

这里我们先简单介绍一下鸦片。鸦片传入中国的历史可追溯至唐代。

作为西域贡品少量传入,当时被称为 “阿芙蓉”,仅在皇室和上层贵族中有限流通鸦片进中国其实很早,宋代文献里就有记载,那时候是当药材用的,治个头疼脑热什么的。明代正式纳入医药体系,被收录进《本草纲目》等医书,明确其药用价值,此时开始通过贸易少量进入民间,但仍以药材属性为主。主要产地是孟加拉和缅甸,中国本土基本不种。明朝、清朝虽然有海禁,但福建、广东沿海总有走私的,鸦片也是走私品之一,不过那时候需求量小,都是当药买,没人抽。

开始有人抽鸦片是乾隆年间,福建那边先兴起的。我们都说烟民是瘾君子的预备军,抽鸦片的人也是从抽烟人开始的。中国人抽烟是从明朝开始的,烟草也叫 “洋烟”,到清朝的时候,抽烟的人特别多,连纪晓岚都有个 “纪大烟袋” 的外号。烟草这东西,虽然有瘾,但瘾不大,对身体伤害也小,关键是中国农民能自己种,成本低。

鸦片就不一样了,是进口货,价格贵,瘾还大,一沾上就很难戒掉。可最开始抽鸦片的人不多,直到嘉庆皇帝搞了个 “禁烟草” 的政策,这下彻底把鸦片推上了 “舞台中央”。

嘉庆为什么禁烟草?说起来也有点可笑。那时候清朝国库已经空虚了,嘉庆想省钱,还觉得烟草 “占耕地、没好处”—— 土地都种烟草了,粮食就少了,要是把烟草禁了,粮食产量能上去,老百姓还能多交税。他禁得还特别严,下令把农民种的烟草全铲了。

可老百姓抽烟抽惯了,现在不让抽烟,就开始用鸦片当烟草的替代品。这里得说个真实的福建农民故事,是《漳州府志》里记的,叫陈阿贵,道光初年的时候,他还在漳州乡下种着两亩水稻,家里有老婆和一个儿子,日子不算富裕,但早上能喝上稀粥,晚上能吃上红薯,也算安稳。

抽大烟

陈阿贵是怎么沾上鸦片的?他邻居是个走私贩子,叫林老三,平时偷偷运点鸦片卖,自己也抽。有一次陈阿贵帮林老三扛了箱货,林老三就递给他一杆烟枪,说 “尝尝这个,比烟草带劲,累了抽一口,立马精神”。陈阿贵一开始还不敢,说 “这不是药材吗?能抽?” 林老三笑他 “傻了吧,现在都这么抽,比烟草还过瘾”。

就这么一口,陈阿贵就栽进去了。一开始他还控制着,一个月抽一两次,后来越来越频繁,每天不抽就浑身难受,眼泪鼻涕直流,根本下不了地。家里的钱很快就被他抽光了,先是卖了家里的鸡和猪,然后是老婆的首饰,最后没办法,只能卖地。两亩水稻田,本来能养活一家人,结果被他以极低的价格卖给了地主,换了几两银子,全买了鸦片。

老婆劝他戒,他不听,还打老婆;儿子饿肚子哭,他也不管,一门心思就想抽鸦片。到了道光十年的时候,陈阿贵的老婆带着儿子跑了,他自己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躺在破庙里,最后冻饿而死。庙里的和尚埋他的时候,从他怀里搜出个空烟枪,枪杆都磨得发亮了 —— 这就是鸦片对底层老百姓的伤害,不是冷冰冰的 “劳动力损耗”,是活生生的家破人亡。

但英国商人看到这种情形他们眼睛都亮了,终于找到能卖给中国的货了!” 鸦片不用从英国本土运,从孟加拉就能运,成本还低;而且中国人一沾上就离不开,等于有了 “长期稳定客户”,不管价格多高,他们都得买。这里有个英国鸦片贩子威廉・渣甸的日记(后来编进《怡和洋行档案》),他是怡和洋行的创始人,1823 年在孟加拉买鸦片,“每箱成本不到 200 卢比,运到广州能卖到 2000 卢比,利润翻十倍”,他还在日记里得意地写:“中国人对鸦片的需求越来越大,我们的船每次到广州,都有走私贩子等着,根本不愁卖。”

于是,英国商船开始一船一船往中国运鸦片。以前英国商船来中国,一半装的是白银,回去的时候装的全是茶叶;现在好了,不用运白银了,直接运鸦片。这么一来,中英贸易彻底逆转了 —— 以前是白银往中国流,现在是中国的白银往英国流。清朝出口的茶叶、丝绸、瓷器加起来,都抵不上进口的鸦片钱,中国从 “白银流入国” 变成了 “白银流出国”。

三、产业链上的 “蛀虫”:行商、水师与一个传教士的愤怒

这时候清朝朝廷才慢慢反应过来:不对劲啊,白银怎么越流越少了?可这时候已经晚了,鸦片的产业链已经形成了,从英国商人到中国行商,再到沿海水师,全在这条链上赚黑心钱,没人愿意断。

你以为禁鸦片是件容易事?难如登天。首先,需求摆在那儿,全中国已经有大量抽鸦片的人,这不是 “说禁就能禁” 的 —— 普通商品贵了,老百姓可以不买;但鸦片是毒品,沾上了就没法不买,就算倾家荡产也得买。

其次,整条产业链的人都在获利。英国商人从孟加拉运鸦片到中国,成本低售价高,利润翻好几倍,还解决了贸易逆差;中国的行商,以前帮英国商人买茶叶,赚一次钱,现在还能帮着卖鸦片,赚两次钱,美得不行 —— 这里还得说伍秉鉴,他是广州十三行的首富,一开始还想装清高,说 “鸦片是违禁品,我不碰”,可后来看到同行都在赚,自己也忍不住了。伍家的档案里记着,1825 年的时候,伍秉鉴帮英国商人卖了 120 箱鸦片,赚了 3 万两白银,比卖一年茶叶还多。他一边捐钱给朝廷买官,一边帮洋人运鸦片,以为两边讨好,结果后来鸦片战争爆发,朝廷抄了他的家,洋人也抛弃了他,最后抑郁而死 —— 这就是投机者的下场,赚黑心钱,早晚得还。

官员走私鸦片

鸦片战争2:一场用鸦片开道的 “通商生意”,满纸都是贪婪与荒唐

最恶心的是沿海水师。朝廷禁鸦片越严,他们越开心 —— 禁得严,走私就多,走私多了,他们能收的贿赂就多。这里有个福建水师把总(相当于现在的连长)的供词,是 1838 年林则徐禁烟时审出来的,叫张彪,他供认:“每个月都能收到走私贩子的贿赂,一艘鸦片船过来,收 50 两银子,就放他们过,要是不给,就假装抓他们,然后让他们交更多钱赎人。” 他还说,“水师的将领比我们收得更多,总兵(相当于现在的军长)每个月能收好几千两,我们这些小官,只能喝点汤”。

有一次,张彪带着兵在厦门附近巡逻,遇到一艘英国鸦片船,走私贩子递给他 100 两银子,他就放行了。刚走没多远,又遇到一艘,走私贩子只给 30 两,张彪不乐意,就把船扣了,最后走私贩子交了 200 两,才把船开走。你看,这就是清朝的水师,把 “禁鸦片” 当成了敛财的工具,还谈什么保卫海疆?

这时候,有个外国人看不下去了,他就是基督教新教首位来华传教士马礼逊,也是《中国一览》的编者。马礼逊 1807 年来中国,在广州生活了 27 年,亲眼看到鸦片对中国人的伤害。他在《中国一览》里写:“我见过一个母亲,因为儿子抽鸦片,把自己的头发剪了卖钱;我见过一个官员,因为抽鸦片,把官印都卖了;英国商人把鸦片运到中国,就像把毒药卖给孩子,这是罪恶,是耻辱!”

马礼逊还经常跟英国商人争论,有一次他遇到威廉・渣甸,跟他说 “你卖鸦片会毁了中国,也会毁了英国的声誉”,渣甸却笑着说 “我只是在做生意,中国人自己要抽,跟我没关系”。马礼逊气得发抖,在日记里写:“这些商人眼里只有钱,没有道德,他们会为英国招来战争,招来灾难。” 后来的事,果然被他说中了 —— 鸦片贸易最终引发了鸦片战争,英国虽然赢了,但是在国际上背上了 “毒品贩子” 的骂名,直到现在。

四、林则徐的 “理想与现实”:从信心满满到狼狈收场

林则徐

整个鸦片行业,从上到下都在赚黑心钱,只有朝廷在着急 当然清政府 不是着急老百姓抽鸦片身体垮,是着急自己的统治要保不住了。

原因有二:第一,清朝是银本位国家,白银外流等于断了货币体系的根。清朝本身就缺银,以前靠出口商品赚白银,才能维持货币稳定。老百姓平时用铜钱,但交税的时候必须换成白银。白银少了,银价就涨,铜钱就贬值 —— 比如以前一两白银换一千铜钱,现在得换一千五百铜钱。老百姓交同样的税,得拿更多的铜钱去换白银,负担一下子就重了。这里有个江苏农民的交税记录,是 1837 年的,叫李老四,他一年要交 2 两白银的税,以前用 2000 铜钱就能换,后来得用 3000 铜钱,等于多交了一半的税,他没办法,只能卖了家里的耕牛,最后没牛种地,只能去给地主当长工。

第二,士兵也抽鸦片。那时候很多将领、士兵都沾上了鸦片瘾,抽得面黄肌瘦,连刀都提不动。林则徐当时上奏道光皇帝,说 “鸦片流毒于天下,则为害甚巨,法当从严。若犹泄泄视之,是使数十年后,即无可以御敌之兵,且无可以充饷之银”。这话精准戳中了道光的痛点 —— 不是心疼士兵身体,是怕没人打仗;不是心疼老百姓交税难,是怕没人交钱养朝廷。

还有一点,清朝是农业社会,农民是主要劳动力。农民抽了鸦片,身体垮了,没法种地,粮食就会减产,朝廷的税就更少了。所以朝廷禁鸦片,本质上是 “为了保住自己的江山”,跟老百姓的死活没多大关系 —— 要是鸦片不影响白银、不影响士兵、不影响农民种地,估计朝廷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军人抽鸦片

可就算朝廷想禁,内部意见也不统一。大臣们分成两派:一派是 “严禁派”,主张坚决禁鸦片,态度特别强硬,说起来义正辞严,满是道德感;另一派是 “弛禁派”,说的话更 “实在”—— 他们觉得禁不了,不如让清朝自己种鸦片,自己种了就不用进口,白银就不会外流了。

你看这两派,不管是严禁还是弛禁,核心诉求都是 “不让白银外流”,没人提 “鸦片对老百姓的伤害”。这就是清朝统治者的逻辑:只要江山稳,其他都好说。

道光皇帝那时候更倾向于严禁 —— 毕竟 “弛禁” 听起来太不像话,传出去会被人骂 “朝廷鼓励种毒品”。大臣们一看皇帝的心思,纷纷跟风喊 “严禁”,最后就定了:派个人去广东禁鸦片。

林则徐登上了历史舞台。道光觉得林则徐是个 “能臣”,做事靠谱。那时候林则徐是湖广总督,接到任命后,信心满满地去了广东 —— 他觉得鸦片禁不了,全是地方官贪赃枉法、兵丁玩忽职守,只要他去了,严抓严管,肯定能禁住。他在给朋友的信里写:“广东鸦片之患,非不能禁,是不为也,吾到广东,必除此害。”

可到了广东,林则徐傻了眼,事情比他想的还复杂,每个人要腰带里都一杆大烟枪。首先,广东官吏腐败到骨子里,跟鸦片贩子勾结在一起,你想禁鸦片,等于断了他们的财路,他们表面上配合,暗地里全在使绊子。林则徐到广州的第一天,就有个知府来送礼,送了一箱银子,说 “大人远道而来,这点心意请收下,鸦片的事,慢慢来,别伤了和气”,林则徐把银子退了,还把知府骂了一顿,可后来他发现,这样的官吏到处都是,根本骂不过来。

其次,英国商人根本不买账,他们的商船又大又装着火炮,广东水师的船跟人家比,简直就是 “小渔船碰大轮船”,根本打不过。有个细节特别讽刺:禁鸦片的命令下来后,有些外国商船赖在港口不走,广东水师的军官不敢调船赶,反而求翻译给船主写信,“求求你们赶紧走,别影响我的功名”。,这就是清朝的水师,连 “驱赶外商” 的胆子都没有,还谈什么禁鸦片?真他妈丢人,这也就不难发现晚期清政府给全世界国家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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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则徐也不是完全糊涂,他知道得了解英国人才行,所以特地去了趟澳门,收集西方的报纸、资料,还编了本《四洲志》,想看看西方到底是啥样。他还从澳门买了西方的大炮,甚至买了一艘英国商船,想仿照着改进水师。可他看的都是表面 —— 比如他在《四洲志》里写 “英国是个岛国,人少地少,靠做生意为生”,根本不知道英国已经有了蒸汽机,有了工厂,有了全世界最强大的海军。马礼逊当时还活着,他想给林则徐送一本自己编的《英国史》,让林则徐了解英国的真实情况,可林则徐的手下说 “大人没空见洋人,书也不用送了”,就把马礼逊打发走了 —— 这就是清朝官员的傲慢,连了解对手的机会都放弃了。

五、义律的 “阴谋” 与议会的 “投票”:一场用 9 票决定的战争

查理义律

更倒霉的是,那时候英国的政策也变了。1833 年,英国取消了东印度公司的对华贸易垄断,还派了个 “驻华商务总监” 过来。以前中英贸易是 “东印度公司对广州十三行”,都是商人对商人;现在英国想让商务总监直接跟清朝政府对话,可广东官员根本不理 —— 不管你是总监还是啥,有事找十三行去,朝廷官员哪能跟 “蛮夷” 直接打交道?

当时的驻华商务总监叫义律,是个心高气傲的人,来了很久都见不到清朝官员,一肚子火没处发。他在给英国政府的信里写:“清朝官员把我们当成乞丐,连见面的资格都不给,我必须想办法让他们重视我们。” 林则徐来禁鸦片,正好给了他一个 “找事” 的机会。

林则徐到广东后,先召集了十三行的行商,下了死命令:让外国商人三天内交出所有鸦片,还要签合同保证以后不贩卖。外国商人根本不当回事 —— 以前广东官员也经常搞这套,雷声大雨点小,最后都是要贿赂,他们觉得这次也一样。威廉・渣甸当时已经回英国了,他在给广州分行的信里写:“林则徐只是在装样子,你们不用怕,等他拿到好处,就会放你们走。”

可林则徐是来真的。三天一到,外国商人没交鸦片,林则徐立刻终止了所有中外交易,还封锁了商馆,断了里面的水和食物。商馆里的外国商人一开始还硬撑,可过了三天,就扛不住了 —— 没水喝,没饭吃,有人甚至开始喝自己的尿。这时候义律跳出来,说 “你们把鸦片交出来,损失由英国政府担保”。

你说义律安的什么心?他就是想把事情闹大。他没请示英国政府,自己做了决定,因为他知道,只要英国商人的损失由政府担保,这事儿就从 “商人纠纷” 变成了 “中英政府之间的矛盾”,到时候英国政府肯定会出面,他也就能见到清朝官员了。他在给英国外交大臣巴麦尊的信里写:“这是一个让中国屈服的好机会,我们必须用武力让他们明白,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英国商人一听有政府担保,立马把鸦片交了,义律汇总后,一共交了 20283 箱鸦片。林则徐拿到鸦片后,就有了 “虎门销烟”—— 他让人在虎门挖了大坑,把鸦片切碎了泡在石灰水里,再冲进大海。马礼逊当时也去看了销烟,他在日记里写:“林则徐是个正直的人,他真的想禁鸦片,可他不知道,这会引发一场战争。”

洋人看到鸦片真的被销毁了,都惊呆了 —— 在他们眼里,清朝官员大多贪赃枉法,销烟大概率是 “做做样子,暗地里把鸦片运走卖了”,没想到林则徐真的把鸦片毁了。可他们没因此收敛,反而让东印度公司派了两艘小战舰来挑衅,跟广东水师打了好几仗,最大的一次是 “川鼻海战”。

水师提督关天培亲自带兵迎战,结果呢?清军大败而归。关天培的旗舰被英国战舰的炮弹击中,船尾都炸烂了,他本人也受了伤。林则徐知道这事儿没法跟道光交代,就撒谎说 “清军获胜,击沉英国战舰一艘”。可他心里也气,上奏道光说 “不如断绝跟英国的贸易,把英国船全赶走”。

林则徐和道光都不知道,他们的这个决定,正好给了英国政府开战的借口。1839 年 8 月,“清朝禁烟,没收英国鸦片” 的消息传到英国,英国舆论一下子炸了,“要不要对中国开战” 成了议会争论的焦点。

那时候的英国,已经不是殖民扩张初期的 “野蛮国家” 了,表面上也讲点道德,所以 “为了鸦片贸易开战” 这种事,实在不光彩。议会里分成两派:支持开战的主要是商会和商人,反对的主要是教会和一些良心议员。

支持开战的商人,理由一套一套的,具体理由就是:“清朝政府损害了我们的正常贸易!”,因为这是英国议会批准的;“是中国人自己要抽鸦片,又不是我们强迫的!”“不运鸦片,我们用什么抵消茶叶的贸易逆差?”“私人财产不可侵犯!清朝没收鸦片,就是抢我们的财产!”。威廉・渣甸还专门去议会作证,说 “如果不对中国开战,我们的损失会超过 200 万英镑,英国的工商业会崩溃”我想说英国人把鸦片当成了 “合法财产”,完全忘了这是毒品,他们把鸦片贸易说成 “正常贸易”仿佛他们贩毒还有理了, 把贩毒说成 “解决贸易问题的无奈之举”我只想说,英国与清政府都很无耻。

当然也有反对开战的,马礼逊的儿子马儒翰当时也在英国,他拿着父亲的日记和《中国一览》去议会演讲,说 “鸦片让中国成千上万的人死去,让无数家庭破碎,我们不能为了钱,做这么残忍的事”。还有个议员叫格拉德斯通,他说 “这场战争是为了保护毒品贸易,是英国历史上最不光彩的战争”。

可议会最终的投票结果,是 271 票赞成开战,262 票反对 —— 只多了 9 票。就这 9 票,决定了中国近代史上第一场屈辱战争的爆发。你看,所谓的 “民主决策”,在利益面前,道德连个摆设都不如。马儒翰在演讲结束后,失望着说 “英国会为这个决定后悔的”,可没人听他的 —— 商人的钱袋子,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