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新中国的第一位女将军,也是1955年授衔仪式上,唯一的女性将军,就连毛主席都亲自为她授予勋章并握手祝贺。她就是李贞。
谁能想到,这位能够站在共和国将帅行列中的她,曾经是湖南浏阳乡间的一个童养媳?
1908年,李贞出生在浏阳县的一个村子里。父亲望着第5个女儿,随口扔下“旦娃子”3个字就转身离去,后来又生了个女孩。几亩薄田养不活一家8口,6岁那年,母亲就含泪将她送去古家当童养媳。
“洗全家衣服、挑水砍柴、喂猪做饭,做错事就挨打。”李贞晚年回忆时,手指不自觉摩挲着臂弯的旧疤,那是12岁时因打翻米汤被婆婆用烧火棍抽打的印记。
古家的日子暗无天日。丈夫古天顺脾气暴躁,稍有不顺就拳脚相加。17岁那年,李贞因反抗丈夫的毒打被锁进柴房好几天。
邻居刘婆婆隔着门缝塞给她半块红薯:“旦娃子,女人命苦是天注定,认命吧。”可这个倔强的姑娘攥紧红薯,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我偏不认命。”
1926年春,姐姐李旦辉偷偷找到她:“区里来了共产党,妇女能翻身了!”深夜,李贞揣着姐姐给的传单摸黑赶路,草鞋磨破了脚,她咬着牙走了二十里山路。在永和镇妇女协会登记时,她颤抖着说出“李贞”二字:“忠贞的贞,我要跟着共产党走到底。”
加入共产党后,李贞简直就像换了个人。她剪掉长辫,穿上灰布军装,跟着游击队钻山林打游击。
1927年9月,毛主席率秋收起义部队路过浏阳,李贞带着20多个妇女连夜赶制干粮。“毛委员说,妇女能顶半边天。”她后来对养女胡骁焰回忆的时候时,眼中还闪着光芒。浏东游击队成立时,李贞主动请缨担任士兵委员会委员长。
1928年秋,游击队攻打张家坊团防局,她乔装成新娘坐在花轿里,临近据点时突然甩出双枪:“缴枪不杀!”此战缴获步枪20支,李贞“双枪女将”的名号更是传遍了湘赣边界。
更传奇的是同年9月的祖师崖战斗。被敌军包围时,身怀4个月身孕的她纵身跃下悬崖,万幸被树枝挂住才捡回一命,却永远失去了第一个孩子。

1935年11月,李贞随红二、六军团从桑植出发长征。出发前,她与甘泗淇在老乡家的土坯房里举行婚礼,没有喜宴,只有战友们用竹筒盛的苞谷酒。
后来,怀孕7个月的李贞还是坚持步行,草鞋磨破了就用野藤绑着走。过雪山时,她把仅有的毛毯撕成布条分给伤员,自己冻得嘴唇发紫也还是咬牙前进。
1936年7月过草地的时候,剧烈的腹痛让她倒在泥沼里,早产的孩子在母亲怀里挣扎了几个小时,最终还是永远闭上了眼睛。
军医含泪告诉她:“以后恐怕不能再生育了。”李贞抹掉眼泪,把孩子的襁褓叠好放进背包,强忍悲痛说了句:“继续赶路。”
抗日战争时期,李贞在延安抗大学习后,担任八路军妇女学校校长。她白天授课,晚上编草鞋,把自己的津贴全部捐给前线。
1945年,李贞又跟随丈夫奔赴东北战场,在零下几十度的严寒中,带领战士们抢修被炸毁的铁路。铁轨冻得粘手,她就带头用破布裹着撬棍干活。
抗美援朝期间,李贞担任志愿军政治部秘书长。在金城前线,她冒着炮火为战士们送弹药,炮弹碎片划伤了脸颊仍坚持指挥。
1955年授衔后,李贞就搬进了北京香山脚下的四合院。房子年久失修,冬天漏风夏天漏雨,组织多次劝她换房,她总是摇头:“比起长征时的草地,这里已经很好了。”
她穿着打补丁的军装,用了好几十年的藤椅腿断了,就用铁丝缠着继续坐。更让人动容的是她和甘泗淇收养了28个孩子。
胡骁焰一直都记得,1960年自然灾害期间,李贞把自己的定量口粮省给孩子们,自己偷偷煮野菜充饥。她说:“李妈妈总说,我们多吃一口,孩子们就能多一点力气读书。”
1990年3月11日,李贞在香山寓所逝世。遗物清单让前来整理的工作人员泪目:四枚勋章、两套军装、两只旧皮箱,以及1.1万元存款和两根金条。
遗嘱中,她将金条分别捐给浏阳和宁乡的学校,存款一部分作党费,一部分捐给宋庆龄基金会。养女李里捧着母亲的遗像,泣不成声,“妈妈说,金条要留给孩子们读书用。”
2019年,湘剧《李贞回乡》在全国巡演,这出戏演的就是李贞的故事,当舞台上的李贞对台下的观众们说:“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永远是浏阳的女儿。”的时候,台下总是掌声雷动。
从童养媳到开国将军,李贞用自己的一生,诠释了什么叫做坚韧、忠诚。她的精神也会永远地激励着后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