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界村,新市古镇东,东到嘉湖之界。现在的蔡界村大了,比早前的大得多。跨了含山塘,向塘西纵深蔓延,借用无人机俯瞰,一里多路的公路桥,像一棵横放的大树,原有的杜井、新联,蔡界等诸多古村落,成了一簇簇丛密枝叶,宏伟壮观的蔡界桥,展示出当今蔡界村蓝图的实力标志。
走进蔡界村,“异域”古风扑面而来,所闻习俗皆为新市人所罕见。这里地处嘉湖中心,含山塘温婉臂抱,宠爱有加。一片高地良田,平展如棋局,屋舍聚落叠理成床被似的整齐,而稻田则如新铺花式床毯,平坦铺展。村北千米之外,则是状若巨鳘的含山,山川之胜,名驰古今,而新市周际景胜此处为绝。含山绿植覆披,山顶院塔清晰可辨,远望之下,就像一幅巨画竖立,恢宏奇观,蔡界村在巨画中,如出镜的妩媚新娘。这里有山川明月壮景可赏,有明代石像生古墓发现,有嘉湖乌程饮食遗风丝丝可辨,有秘酿乡情浊酒可品,这里的古风习俗,就是不一样。
最近几天,与几位友人相约同往新市蔡界村一走,村里郑主任热情好客,向我们如数家珍地介绍了当地的历史文化,并亲自携行,一路走访了若干自然村落,身临其境,耳闻目睹,从田野农业长势布局,到村宅座落风格,从百姓目光中流露的生活情绪,到家禽野凫不经意的动态表现,无不让人直接感悟到这里的民俗风习古朴淳厚,时间虽仅仅只有二三个小时,却有邻里亲切的古风扑面,感觉甚好。

这里与桐乡市、南浔区挨得十分的近,北接南浔善琏,东接桐乡河山,村与村之间几乎错落无隙,看不出县市界牌。从目前地貌状势看,田园与河流自然交接,水上游鸭欢叫,村口一条草径上,二三大鹅威武巡弋,不时对外人张望警视。鸡犬之声飘于远近之间,村民来往缓缓徐行,一派远乡僻壤温和宁静。上世纪民国以前,蔡界村辖属吴兴含山乡,仅塘东之地,紧接崇德五泾乡十九都。这一局面,几乎是蔡界村自古由来的行政归属态势,所以客观上这一村落的风习受到含山、五泾两地的影响。正因蔡界村与德清地界较远,既隔含山塘,与新市隔了近十公里较长一段村野地域。这一地理位置的特殊性,决定了该村的风俗传统、语言习惯、饮食习性等,与新市周边的后皋、郭门、梅林等地有一定的差异性。
蔡界村与含山的关系,比河山、晚村、双林、善琏、石涿等村落更为紧密。据考证,这里明清时期居住着蔡家大族,一座蔡家庙表达了蔡家望族不忘祖训,奋发努力,创造生活,让家族繁衍不息。含山顶上有一明代碑石,记载了当年寺宇佛塔塌圮重建故事,蔡普成、陆净智为代表的蔡氏与陆氏的家族联手,呕心沥血,尽力缘募众赀,鸠工营缮,从宣德癸丑(公元1433年)开始,一直到天顺丁丑(公元1457年)基本告结,花时二十五年,经过了蔡陆两家两代人的努力,自兹像设庄严,墁垩明丽;灯水辉煌,铃语清越,殆非昔比。此项院塔修建工程浩大,耗费大量人力财力,可怜蔡普成先生常年奔波募资与采购,督工与监事不歇,累及身体不复,于工程完毕的第二年,即公元1434年与世长辞。蔡界村的蔡家庙或为蔡家后人所建,是为纪念先人蔡普成毕力修建含山院塔之事而建造,以期后人千秋不忘先祖之善,恩泽永懋。此庙沿塘而建,直北遥望含山,寓意至深,蔡氏晚辈立庙用心,可见一斑。
这次行访,得当地郑主任精心策划携引,实地察看古墓出土的石像生,这些陵墓石刻,又称“翁仲”,在蔡界村范家里村后的河埭上田野之中。百度说明,古代石像生是一种官吏示获哀荣、遗典之恩的墓葬规制。明代时规定,逝者官级六品以上,方得石像生墓葬规制享受,六品官级逝者的石像组件构成为:两石人两石马。此行所见是两石人一石马,很有可能一石马未被发掘,仍掩埋于土中。笔者所见蔡界村古墓石像生风格为明代官服,可辨得该墓葬主人应该是明代官员。关于此墓葬官员究竟为谁,作者将另起篇章与大家探讨。
蔡界村的古风习俗传统,与其行政所辖的历史沿革有着极大的影响。蔡界村所在位置,秦朝是乌程县辖领地,西晋时期(公元282年),原乌程县的东乡开始分置建立“东迁县”,当年的蔡界村之地便自然归属东迁县辖治。至隋朝开皇九年(公元589年),朝廷行政改革,东迁重新并入乌程,经历了308年后的北宋太平兴国三年(公元978年),北宋朝廷接受吴越国“纳土归宋”,于太平兴国七年分划乌程县东,立“归安县”,自此蔡界村之地又归属归安县辖治,后至晚清的一次行政区划变革中,蔡界村之地归属吴兴县辖治,民国时期的行政区划调整中,蔡界村被划入德清县治,原为“蔡家村”的名字被改为现名“蔡界村”。从这段蔡界村历史沿革的情况看,蔡界村经历了308年的东迁县治历史,又经历了402年的乌程县治历史,然后经历了900多年的归安县治历史,后又经历若干年的吴兴县治,然后进入德清县域,它应该是“新德清村族”,更是新市在上世纪末拆乡并镇后成为了“古镇新村族”,它的古风习俗与本地的差异性,也就不言而喻了。
蔡界村位于含山之南,它是沿含山塘南往最近的古村,因而交际缘份亦深,文化影响亦深。含山是这一带水乡平原的奇景瑰宝,堪称浙北名山,自古以来闻名来访含山的官吏士贤很多,留下众多文化遗存。蔡界村一直以崇礼重文的民风而著称,如此一处僻壤之地,民国时就有了学校设置,这里的百姓对有识之士的尊崇一向有传统美德,对孩子读书育人也倍有呵护之心。笔者同时代发现,蔡界村出来求学的人,普遍对师长尊重有礼,读书认真投入,早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蔡界村就有一定人数入学了高等院校,入学比例普遍比其他村落要多一些,这些文化硕果的养成,得益于蔡界村世代崇礼重文的良习民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