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又来到了上小学的地方。
依稀记得小学初建的时候,几个人将一块奠基石用铁锨埋好的场景。
一群孩子列队欢迎着那些不知道哪里来的大人,而后一本新华字典,一个书包就递到了我们手中。
好像在某一天,我们就告别了那所破败的,墙壁上满是窟窿的旧小学,来到让我们激动不已的新学校。
我已忘记了与谁坐在新桌椅前激动地直跺着脚,我们满是喜悦,相互一遍遍对着喊着:“我们搬到新学校啦,我们搬到新学校啦……”
199 几年,村里大多数人家还只是三间土瓦房,只少数人家才会有红砖瓦房。
而我们的学校,那时当真称得上当时学的儿歌“宽宽的门,大大的窗,哪座房子最漂亮,要数我们的小学堂。”
二、
一点一点,一年一年,我们从开始的下课就坐在讲台上玩捡骨头子游戏,或者奔向操场跳皮筋,打沙包。
到了五六年级,再下课,只是出门两步,便和几个同学对坐在门口那低矮的围墙上,那会的围墙看起来还不像现在这没“风烛残年”,那会的围墙坚固的让人心安,我们就坐在那上面,聊着天。
再次走过,只遗憾前些年,每次来,未能记录下它日渐衰老的样子。
它已不再“年轻”,且一直被动地接受着那些莫名其妙的改动。
从前干净的房檐上贴上了“党群服务中心”几个字。
就连那标配的卫生室与村部办公室,也常常屋门紧锁……
不过这些与我没关系,此刻,不谈“大事”,只念旧时。

从前那“长长”的可以坐的围墙,也在我增长的年龄下,变得颓废破败。
从前那泥土碎石子的操场终是铺了与从前教室内外相同的水泥地,一切都在变化着,唯独水泥地裂开的地方,小草还在奋力挣扎着,像是不满意这样的安排。
三、
小学时光,最是难忘。
一个班级的同学,只有九个,五女四男。
那时候通常是大小班合上,一三年级,二四年级,六半年级……
上学的时候,我从没想过经历着的那一切都是“落后”的表现,我甚至会以为天下的学校都是一样的,一样的人少,一样的同学之间感情很好。
后来我们各自长大,各自成家,说不清是哪次见面,就已成了这辈子为数不多的倒数。
曾以为,只要不是天涯海角,就还能像从前一样,某一时聚在一起,相互狂聊,却不想,人再少,性格使然,总有波涛。
我念旧,太过念旧,却也只能站在这“面目全非”的小学校园前,独自把回忆咀嚼。
而且也只能内心轻叹:“算了吧,大家都在自己既定的轨道奔跑,年少时期的相遇,不过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而已。”
走出校门,看着那几间,除了轮廓还稍有旧时模样的教室,这梦又清晰了起来。
看,那是几个女孩男孩。
她们,正抬着水桶从外面河道回来,她们一起浇完了花坛里的花,又一起拿着旧报纸爬上爬下的擦了教室里的玻璃。
她们,一起在炎热的午后跑到山上折了很多粉色映山红,插在罐头瓶子里又放在教室的窗台上,她们还将花瓣摘下贴在玻璃上。
她们,一起去买了辣条…她们在午后相约一起去学校,跟在末尾的女孩子有些生气的对着前面的女孩子喊:“我是你的跟班吗?”前面的女孩子随即转身露出笑脸,过来拉住她的胳膊:“哎呀哎呀,一起走一起走。”
……
梦渐渐清晰,稚嫩的脸庞却越来越模糊,再见了,我的小学学校。
再见了,我的小学挚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