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以食为天”,“食”是人活下去的必需,但在我们中国,“食”更是一门艺术,其翻新的花样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望尘莫及的。我们的主食不出五谷杂粮,吃法还算简单;最为复杂的是副食,名之为“菜”,大部分动植物都可以作为食材。
但最初的“菜”不含动物食材。《说文解字》:“菜,艸之可食者。”指草类可以吃的部分。所从“采”,从爪从木,指采摘树木的叶子和果实。在古代,采摘是获取生活资料的重要手段,除食用、药用外,还作器用,比如取汁为染料,色彩的“彩”就是“采”声。“菜”从“艸”,主要是指草类植物,即今天所指的蔬菜、野菜。不过,我们现在所吃的蔬菜如白菜、萝卜、黄瓜等多是从外引进、培植的,国产的主要以葵、韭、藿、薤、葱为代表,古代称之为“五菜”。
葵,正月、六月、九月种,一年能收获三次,故分春葵、秋葵、冬葵;但民间统称冬苋。元代《王祯农书》:“葵为百菜之主,备四时之馔,本丰而耐旱,味甘而无毒。”“葵”所从“癸”,甲骨文作,本义是指利用日影测量方位,故有揆度的意思。葵叶宽大,能随着太阳的运行而改变倾侧方向。故美洲的向日葵被引进来我国后,也名之为“葵”。
葵叶十分滑爽,宜作羹汤,汉乐府《十五从军征》就有“采葵持作羹”之语。也可烹食,白居易《烹葵》云:“贫厨何所有,炊稻烹秋葵。”还可腌制成咸菜,即菹。《周礼·天官》列举的“七菹”中就有“葵菹”。
可能是葵只是嫩叶可食,效用不高,在引进和培植的大量新菜冲击下,这道主菜竟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明代李时珍《本草纲目》说:“今人不复食之,亦无种者。”不过,我们现在还能偶尔吃到。
韭,形如其字,效如其声。韭,久也。种一茬便可以反复收割,故又别名“丰本、草钟乳、起阳草、懒人菜、长生韭、壮阳草”等。气味辛辣,它的叶、花葶和花均作蔬菜食用,种子等可入药,具有补肾、健胃、提神、止汗固涩等功效。由于它含大量的维生素和粗纤维,被称为“洗肠草”,有润肠通便的作用。因此,它的药用价值似乎比食用价值更为出色。《本草拾遗》:“温中,下气,补虚,调和腑脏,令人能食,益阳,止泄臼脓、腹冷痛,并煮食之。叶及根生捣绞汁服,解药毒,疗狂狗咬人欲发者;亦杀诸蛇、虺、蝎、恶虫毒。”
藿,指的是豆叶,包括黄豆、豌豆、豆角等。由于豆叶的背面呈白色,风吹时翻动如众鸟展翅一般,故从“霍”。现在基本上没见人吃它了,但至少到汉代还是十分重要的蔬菜。西汉刘向《说苑·善说》:“食肉者已虑之矣,藿食者尚何与焉?”“肉食”代指王公贵族,“藿食”代指普通官员及百姓,可见吃豆叶是常态。豆叶比较粗粝,但富含膳食纤维、维生素C、叶绿素、钙元素、铁元素等营养成分,能预防便秘、坏血病、美容养颜、增强人体免疫力。明代《普济方》记叙:用大豆叶一把,煮水顿服,主治血淋。

薤,其状如葱、韭,故字从“韭”;块根如百合,色白,故从“歹”,似白骨一般,别称藠头、野葱、薤白头等。味辛,是煮鱼时去腥的佳品。块根也可凉拌、醋腌,十分爽脆。能健脾开胃、增进食欲、温中通阴、舒筋益气、通神安魂、散瘀止痛等。《神农本草经》说:“主金创、创败,轻身不饥,耐老。”古人因此特别钟爱,宋代张耒《种薤》云:“薤实菜中芝,仙圣之所嗜。轻身强骨干,却老卫正气。持钱易百本,僻处多隙地。雨余土壤滋,栽植勤我隶。今年时泽足,灌汲免远致。朝畦已芬敷,零落发鲜翠。嗟余百不偶,六尺自知愧。虽甘老支床,同愿寿阅世。晨餐入匕箸,美不俪羹胾。神农岂欺予,魏姥有前志。”将其比作灵芝一般的珍品。
葱,周代金文作,象气味刺鼻的样子。因指鼻子的“自”跟“心”近似,后讹变从“心”。日常膳食调味,每餐都少不了它,故有“和事草”的雅号。它含有的微量元素、维生素、蛋白质等,对人体也很有好处,是驱寒发汗的妙品。《神农本草经》记叙:“葱实,味辛温,主明目、补中不足。其茎可作汤,主伤寒寒热、出汗,中风面目肿。”
但这“五菜”中的韭、薤、葱,加上蒜和香菜,因其味辛,又称为“五荤”。吃了之后,口里会有异味,且屁多,因此修道、念佛人是戒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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