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住在一个村子里的学校里,学校后面是条沟。如百草园和三味书屋是鲁迅的童年一样,那所校园和后面的沟是我的童年,前面书声琅琅,后面是小伙伴们的秘密花园。

但也许不是,只是我一个人的花园:

每个人的童年记忆是不一样的,对于某一段时光,某一个地点,留在人们心中的印象并不一样。

过年回村,遇到一群曾经的小伙伴,忽悠他们和我下沟,都拒绝了,表示不理解:泥呼啦嚓的,费鞋费裤子,费腿费脚的,何必呢?坐这吃点点心喝点茶不香吗?

小时候住的那个村子,离县城7公里左右,我们家没有代步工具,去一次县城很不容易。

有一次我妈抱着我在村口等了一天也没去了县城。那时候车少,一天也就路过几辆车,有的不停,有的摆摆手就走了。

还有一次,我爸带上我从县城方向往回走,天已经黑了,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我还小,不知道害怕,我爸害怕,他一个不抽烟的人点了根烟,说火可以防野兽。

所以我觉得那7公里的路很远很难。

我觉得下沟的路也很远、很难,有很多酸枣刺,基本很少能下到沟底,就被坟地啊、无名的小黑窑吓得跑回来了。

没有时间概念,到晚饭点了没回去就会挨骂,回去路上天黑了会很害怕。长大后很多年都会做梦梦到下沟被吓醒。

那天,我一个人开车去了那个村子,觉得那条路好近啊,油门还没踩到底,已经到了。

若不是羊群拦住了去路,路边的向日葵吸引我驻足,还可以更快一些:

我在小学同学群里问谁在,没有一个人回我。

我又自己一个人下沟,从学校后面,村子最东头下到沟底,绕了一大圈,从村子西头爬上来回车上。

原来是这么小小的、浅浅的一个沟啊。

学校的冬青,我小的时候亲眼看见绿化工人栽的,栽的时候没有我高,现在还是没有我高。

时间尚早,又开车去了姥姥村里,她去摘酸枣了。我说早知道我就跟你去了,姥姥说,你可干不了这活。我给她看我在太原一线天带队爬绳子捡垃圾的视频,她说了一个字:呦……

姥姥80多岁了。我到家时宅门上锁,小侄女跑去姥爷下棋的地方给我拿来钥匙,我打开院门,看见院子里收拾的整整齐齐,房间里、厅里、卧室里都是。

跟我小时候一样。

她们的生活几十年如一日,唯一变化的是日渐佝偻的身子和逐渐踉跄的脚步。

姥姥捡了3天酸枣,姥爷每天早上和午后开上电动小三轮送她到田间地头,到了午饭时或天黑后再把她接回来。

回来我和姥姥坐院子里说话,姥爷把酸枣叶子用簸箕筛掉,收拾好了放麻袋里,找来一根绳子系好,老两口一块把它抬上小三轮车。

姥爷开上它去了村里收酸枣的小贩家,换了200块钱,回来姥姥眉开眼笑。

我的同学群约不到人了

80多岁的老人家觉得自己还有用,开心的很。

回去的时候姥姥没办法送我到车上,我把车停得离房子太远了,我拐弯、掉头、倒车技术都一般,不敢进村。上次进村还是旁边院里的卡车司机帮我倒出来的,后来他车祸去世了。

有些路,注定需要一个人走。有些曾经觉得很难很远的路,再走时,轻舟已过万重山。

现在流行把一些心理问题归结于童年创伤、原生家庭。如果已经找到了问题的根源,却一直回避、一直期待别人改变,是非常不切实际的。

不如重新回去走一遍小时候的路,从那个困难或者创伤里重新走出来一次,一天都用不了,就把自己重新养育了一次。

这条路是孤独的,但终究是值得的。

每个人都会有童年阴影,只是不一样罢了。我是把自己困于一个走不远飞不高的境地里,所以特别想重新走一遍旧时的路。想陪同学也走一遍,我问她小时候去哪里玩,她说都在地里干活,或者在家做饭。

突然觉得那些所谓的心结更加可笑而渺小了。我陪她去地里转了一圈,去饭店点了几个菜。

她说这一天把一年的日头都晒了,吃完饭又吹着空调呼呼大睡了一个午觉。

日子还是比小时候好了一万倍。

长大其实挺好的。那为什么人要怀念童年呢?还是觉得那时候的父母年轻,好多人都还年轻。

我结婚那年,姥姥还能上树给我们摘柿子呢。如今已经不敢多问我在外地的生活,只能说,你吃饼干,你喝蜂蜜水。

想让一个人好好活着,还能开心的笑,不是好吃好喝的伺候他,而是让他觉得他还有用,他对身边的人有价值,至少不是负担。

所以聪明的儿女们都在家里老人面前装无能,装愚笨,却在外面独自咽下风霜刀剑、沉默不言。

当然都有用啊,哪怕什么都不做,存在就是价值。

家在,就有歇脚的地方,人在,就有牵挂的理由。就有活着的牵绊。

我是婉若水,
80后临汾宝妈在太原;

家有幼儿园和小学俩男娃,
坚信带娃的同时也不能放弃自我。

太原婉若水户外溜娃群群主,

“每周一山、户外溜娃”活动发起人。


感恩阅读,
深深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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