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我大概都算得上是“别人家”的孩子。
自诩守着“男德”,是个标准的乖乖男。按部就班地读书、工作,除了婚姻这件大事,似乎没让父母太过操心。我的青春期平静得像一汪湖水,连涟漪都少见,更别提叛逆了。大家都天然认为,我很乖,不需要父母操心。
往往这种表面上“很乖”的小孩长大成年后是最“危险”的。
命运仿佛给我安排了一场迟到的成人礼。一路规规矩矩长成大人的我,在三十岁之后,身上的刺才悄然冒出头来,随着年龄增长,愈见其锋芒。
我时常琢磨,人大概都是会叛逆的,或早或晚。这事儿,或许也遵循某种能量守恒定律。那些在少年时挥霍完叛逆能量的人,长大后便温润和顺;而像我这般,早年过于温顺,那股暗流涌动的反叛力量,便延迟到了而立之年,才真正喷薄而出。
其实,我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叛逆行为,不曾离家出走,也没有摔门而去。我的叛逆,更像是一场无声的“内乱”,是一颗不安分守己的心在持续作祟。我不甘于只做一头踏踏实实的牛马,不满足于眼前波澜不惊的平静生活,更不容易接受那些普世的、看似毋庸置疑的评判标准。
尤其这几年,我的人生轨迹与同龄人逐渐偏离。小家未成,大业未立。我没有处处与父母唱反调,却也不想就此向他们描绘的那种“标准人生”妥协。这种沉默的坚持,何尝不是一种温柔的叛逆?
虽然迟迟没有在自己选择的领域挣到人生的第一桶金,但我仍然像个丢了战场的战士在烽火中举着破旗。
就拿健身这件事来说。

在父母和部分外人眼里,我投入了大量时间、精力,甚至金钱,换来的不过是一身“死肌肉”,毫无用处。他们似乎只能看到显性的、可量化的成果,比如薪水、职称、房产、存款;却常常忽视那些隐性的成效:坚毅的心性、良好的体态、以及对抗生活压力的本钱。这种不被理解的坚持,本身就需要巨大的叛逆来支撑。
在我看来这种“叛逆”是一种病,因为讳疾忌医所以没有解药。
于是我安慰自己,人生许多事,往往是“聊胜于无”。做了,未必立刻有结果;但那种对自身生活的掌控感,其过程本身就意义非凡。
再看工作的选择。
当身边的同龄人都在求稳、“上岸”,挤破头想要一个铁饭碗时,我却觉得那是一座精致的牢笼,用稳定的薪水换走了我最看重的自由。为了这份虚无缥缈的“自由”,我付出了更多动荡的代价,在很多人看来,这无疑是愚蠢的叛逆。
甚至是对待金钱的态度,我也显得格格不入。
身边的朋友对金钱有着炽热的渴望,他们常说:“你对钱都没欲望,还活什么活?搞钱是他妈唯一的生存动力。”而我却无法将之奉为圭臬。我的物欲不高,更渴望的是精神的充盈和体验的丰富。在这种普遍追求财富增值的环境里,我的淡然,也成了一种与世隔绝的叛逆。
我的叛逆期来得晚,却似乎持续得特别长。
从三十岁开始,至今未有消退的迹象,仿佛这会是我未来生命的常态。它仿佛是我保持愤怒、保持敏感的独特姿态。除了与自己达成和解,我似乎随时准备着,为守护内心那份不妥协的火焰,与这个世界的固有规则温柔地宣战。
这场迟来的叛逆,不是少年的躁动,而是成年人的忠于内心的选择。是我在认清生活真相之后,依然决定温柔地、坚定地,走自己的路。
END
请上“叛逆”这条海盗船,船票是出示你的“叛逆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