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信中医的患者
现代医学通过超声波对甲状腺结节进行诊断,通过对甲状腺结节的外观、性状、有无血流信号以及有无钙化等超声影像学表现,来为甲状腺的结节进行分级判定,一般分为0~6级。其中,4级是怀疑有恶性结节,4级可以分为4a、4b和4c。
甲状腺结节4a是指甲状腺结节TI-RADS4a级,是甲状腺超声诊断中TI-RADS评分系统的说法,4a级的评分一般有5%~10%的甲状腺癌风险;4b具有两种恶变征象,恶变的风险是5%~50%。相对来说,4级还是较为严重的疾病。
当彩超显示为4a、4b级时,医生一般建议先行穿刺检查,明确病理结果,以便选择具体的手术方式。而这位身患4a、4b甲状腺结节的中年女士则对穿刺及手术百般不信,笃信中医,遂来我处就诊。
双主症绝经后阴道出血、甲状腺结节
▲图133-1 中医大脑图
一位54岁的女性患者于2022年11月17日初诊,刻症:绝经2年,经断复来6月(即绝经后阴道出血)。下午或者劳累的时候有少量出血;左小腹胀、下巴长痘痘、颈肩背僵硬;恶热、手冷;食欲不振,空腹胃痛,喜叹气,喜热饮;甲状腺结节(右侧4a,左侧4b)、乳腺增生、子宫肌瘤。
患者对阴道出血甚为烦恼,日常生活总觉得不便利,同时又很担心甲状腺结节恶变。根据临床经验,我们一方面要对病治疗,治甲状腺结节,同时也不能忽视对体质治疗。对体质方面,以“绝经后阴道出血_经断复来”为主症,中医大脑经过计算,“病、证、症”结合,推选安老汤合附子理中汤为主方对治。
安老汤出自《傅青主女科》,具有益脾补肝、育阴止漏之功效。主治妇人肝脾两虚、肾水不足,症见年老经水复行,或下紫血块,或如血淋,泄漏不止,血量时多时少,有似行经而实非月经,面色萎黄,气短懒言,头晕,胸闷叹息。
同时配合大黄蟅虫丸,本药则善于攻坚破结。汤剂搭配丸药以长期治疗,缓缓图之。
持续半年的出血几乎消失
服药5天,患者按照约定前来复诊,告知改善的症状包括:食欲不振、背部僵硬、左少腹痛、肩颈僵硬、腹胀胃痛。尤其是主症大为改善,阴道出血几乎已无,患者十分欣喜。
根据疗效反馈,我们告知患者:“不要高兴得太早,治疗多数不是一帆风顺的,而是波动前行的,之后的治疗可能还会出现出血情况的一过性加重,这是常见的,不要担心。而且在初诊时候患者疗效突出的,在后面几诊往往没有第一次明显,也不要气馁,也是正常的。打个比方,一个人很饿,他吃第一碗饭的时候感觉真是香甜,后面的几碗饭远没有这个感觉,都是一个道理。我们需要持续治疗,您配合我,我们一定要把病魔完全驱散掉”。
患者也十分认此说法,继续进行第二疗程服药,并且谨遵医嘱。
三诊中,告知:现偶有出血,改善百倍了。肩部症状减轻,但是肩颈硬感觉不通,脖子也胀。乳胀减轻,胃胀气减轻。手温热了。左小腹几乎不胀了。最近夜里3~4点左右醒,再入睡不实。疗效尚需稳固,继续守方不变,进行第三疗程的诊治。
主症稳定守中有变
▲图133-2 中医大脑图
四诊时,患者告知:出血状态较稳定,蛮满意的,现在也想兼顾治疗一下颈肩的不适,询问是否可以兼治。
经过考虑,认为可以选取中医大脑第二推荐方——安老汤合葛根汤进行诊治,以安老汤继续巩固出血,以葛根汤处理颈肩不适,外加颈肩腰背僵硬疼痛的高效外治方——舒活贴。内外兼调。
因为汤中含有麻黄,告知患者需要在晚上6点前(因人而异,有些患者晚8点前服用完也可以,具体则遵医嘱)服完药物,否则影响睡眠。患者欣然接受。

甲状腺4a结节消失了
▲图133-3 医患对话
患者于五诊中告知:已有1周未出血,颈肩背无僵硬感,脖子左侧只有隐痛,无恶热了,乳胀、手冷、左小腹胀减轻。
更值得高兴的是:2023年1月4日甲状腺B超提示:左侧结节4b,变化不大,而右侧的4a结节已经消失。这给了患者很大的信心。至今患者依旧在我们这里持续治疗,希望可以将后续的结节、肌瘤都处理好,并且调整好整体的状态。
▲图133-4 超声检查报告(治疗前)
▲图133-5 超声检查报告(治疗后)
注:第一张图是2022.06.18做的报告,第二张是2023.01.04做的报告。
临证沉思之“效要更方”的时机
我们非常强调“效不更方”,认为这是优秀中医的基本美德之一。该原则适用于大部分内科杂病治疗中,原方剂已经奏效的情况,医师一般选择守方不动,尽可能使方剂原有结构稳定,而不应作没有明确把握的变方。
《中国百年百名中医临床家丛书——周次清·诊余漫话·卷五·从“效不更方”谈起》中说到:“效不更方”在情理之中,而“效要更方”在常规之外,所以如果没有十分把握,往往容易出现失误。
因此,“效要更方”必须认清以下几点:
1.或有症状已解,必有症状未消除。例如,由脾胃气虚引起的头痛、发热,采用顺气和中汤或补中益气汤后,头痛、发热的或有症状已解,而面色㿠白、食少便溏、神疲乏力、舌淡脉虚等脾胃虚弱的必有症状没有消除。前方对头痛、发热的治疗虽然有效,但也必须改用甘温益气、健脾养胃的四君子汤来固复本证。如果仍用前方,继服川芎、细辛、蔓荆子等辛散祛痛的药物,仍用升麻、柴胡升提清阳的方法,不但无益,反而会耗散气血,干扰气机,促成新的病证。本案之所以将附子理中汤换成葛根汤,也是由此。
2.疾病的阶段不同,治疗方法各异。如治疗肾阴阳两虚而偏于阴虚的病证,用甘温补阴、育阴涵阳的左归丸,可使阴虚阳亢的症状消失,而要填精补髓、恢复真元,必须改用阴阳双补的肾气丸或大补元煎。如果坚持“效不更方”,继续使用滋补肾阴的药物,势必导致阳虚阴寒的病证出现。
3.疾病由原始病因引起新的病因,发生另一种病变。如因肝气郁结引起的胁肋疼痛、寒热往来,又进一步由气滞发展至血瘀,由血瘀而引起发热,采用疏肝理气的方法,可显一时之效,停药后症状又可复发。这时必须改用活血化瘀的血府逐瘀汤,治疗后因后果的病证。如果不识次第,认为前方有效便继续服用,可因病深药浅而贻误病机。
4.脏腑同病,病异而症同,病证混淆。如病人既有胸膈痞闷、脘腹嘈杂的“郁证”,又有胸阳痹阻、胸闷胸痛的“胸痹”,这时采用行气解郁的方法,或宣痹通阳的方法,皆可改善或消除部分症状,看来有效,实际有得有失。因为行气解郁的越鞠丸只适于“郁证”,而不适于“胸痹”;瓜蒌薤白半夏汤则善于宣痹通阳,而不适于行气解郁。
遇到这种情况,“间者并行”的方法似可考虑,但不如按疾病的先后缓急,采用“甚者独行”的方法有利。因为这两种病证,不但在症状表现上可相互混杂,而且郁证可以诱发胸痹,胸痹可以加深郁证。因而分别治疗,可以识别哪些症状是郁证引起的,哪些症状是胸痹引起的,有利于分清疾病的界限,集中药力,逐个解决。对此证有效,彼证更方的依据就在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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