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沙废墟里，马哈茂德·哈桑蹲在断墙下，手里攥着张泛黄的纸——1948年的地契，墨迹早晕开，可“耶路撒冷以西，面积2.3公顷”的字迹还能看清。他爷爷是这片果园的主人，1948年春天还在给桃树剪枝，怎么到他这辈，就成了没地的难民？
1897年奥斯曼帝国 census（人口普查）里，巴勒斯坦犹太人只占5%，阿拉伯人占92%；1948年5月14日，本-古里安在特拉维夫宣布建国时，犹太人手里握着56%的土地，阿拉伯人反而成了要“回家”的外人。
这51年里，阿拉伯人到底哪里没做对？
19世纪末的巴勒斯坦，还在奥斯曼帝国手里，地图上叫“南叙利亚省”。
那时候阿拉伯人占90%以上，多是世代种地的农民，还有少量商人、手工业者，说阿拉伯语，信伊斯兰教；犹太人不到5%，零散住在耶路撒冷、雅法几个老城，有的是几百年前留下来的老住户，有的是从欧洲零星来的，多是商人、学者，租地开店，和当地人做买卖。
农民卖粮食给犹太商人，工匠帮他们修房子，逢年过节互相递碗茶，没人觉得这些“外来客”会成事儿——毕竟人太少，加起来才几千人，租的地都是荒滩，开的店也小，连条像样的街都凑不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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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曼政府管得松，移民要登记，但不限制数量，反正来的人少，租地纳税，还能给地方添点活气，官员乐得睁只眼闭只眼。
这种日子过了几十年，从19世纪末到1917年，没听说过“冲突”，顶多是集市上为了价格吵两句，转头该干嘛干嘛。
1917年11月2日，英国外相贝尔福递出一纸宣言，白纸黑字写着“支持在巴勒斯坦建立犹太民族家园”，这话像闸门开了缝，移民的涓流突然变成洪水。
奥斯曼帝国倒台后，英国托管巴勒斯坦，宣言成了公开的通行证。
1920年代，东欧的犹太人一批批往这儿挪，从原来的几千人涨到十几万；1933年希特勒上台，德国、奥地利的犹太人拖家带口逃命，三年里又塞进二十多万；1945年二战打完，欧洲集中营里活下来的犹太人没处去，英国托管当局嘴上说限制，犹太组织干脆开着破船偷渡，1945到1947两年，又挤进来十几万。
这些人来了就买地，沼泽地、荒山坡都要，有的整片村子买下来，原来的阿拉伯农民被赶走，地契攥在犹太人手里，账本上记着“合法交易”。
阿拉伯农民被赶走后，没了地就没了活路，开始聚集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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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9年夏天，希伯伦的阿拉伯人冲进犹太区，双方打起来，死了不少人，犹太会堂被烧，英国兵来了才停下，但抓的多是阿拉伯人。
1936年春天，巴勒斯坦各地的阿拉伯人联合起来，罢工、游行，还袭击犹太定居点和英国军营，要求停办移民、把土地还给农民，这场起义闹了三年，英国派大军镇压，炸村子、抓人，死了好几千阿拉伯人。
可另一边，英国对犹太移民管得松，犹太组织“哈加纳”偷偷买武器，还开船从欧洲接偷渡的犹太人，英国海关查到了也常放行，甚至有军官帮着隐瞒。
阿拉伯人告到伦敦，英国议会说“会调查”，结果报告里写“移民需平衡”，却没停过船，犹太移民的数字还在涨，阿拉伯人这才明白，光反抗没用，英国根本不站他们这边。
1947年11月29日，联合国大会上吵到后半夜，最终投票通过了巴勒斯坦分治决议：把这片土地切成两块，犹太国占56%，阿拉伯国占43%，耶路撒冷归国际管理。
可那时候巴勒斯坦犹太人只占总人口三分之一，阿拉伯人占三分之二，凭什么人少的拿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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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划给犹太国的地，多是沿海平原和水源充足的好地，阿拉伯国的地则被拆得零零碎碎，好些还是沙漠和山地。
阿拉伯代表当场拍了桌子，说这是强盗分赃，扭头就走，根本不承认这个决议。
决议一通过，巴勒斯坦立刻打成了一锅粥。
犹太武装哈加纳、伊尔贡开始抢占地盘，1948年4月9日天还没亮，伊尔贡和斯特恩 gang 冲进代尔亚辛村，见人就开枪，男人、女人、孩子，连抱着婴儿的母亲都没放过，上百村民死在自家屋里，尸体在村口堆了两天才埋。
消息传出去，阿拉伯人吓坏了，以为下一个就是自己村子，开始拖家带口往约旦、黎巴嫩跑，火车上、公路边全是逃难的人。
5月14日下午，本-古里安在特拉维夫博物馆宣布以色列建国，国旗刚升起来，埃及、约旦、叙利亚、伊拉克、黎巴嫩五国的阿拉伯军队就越过边境打了进来，说是要“把犹太人赶下海”。
可这些阿拉伯国家各有各的算盘，指挥不统一，武器也旧，打了没几个月就被以色列军队反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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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1949年停战时，以色列实际控制的土地已经占到巴勒斯坦总面积的78%，原来划给阿拉伯国的大部分地区都被吞了，剩下的加沙和约旦河西岸，也分别被埃及和约旦占了去。
这场仗打完，巴勒斯坦阿拉伯人彻底成了没家的人。
约75万到100万人逃到邻国，住在难民营里，靠联合国救济粮过活，他们的房子被犹太人占了，田地成了犹太定居点，500多个阿拉伯村镇被夷为平地，或者改了犹太名字。
加沙的马哈茂德爷爷就是那时候抱着地契逃出来的，他以为只是暂时躲躲，没想到这一躲就是一辈子，从年轻人躲成了废墟里的老人。
这就是阿拉伯人说的“Nakba”——灾难，他们的文明根基，在那一年被彻底刨断了。
巴勒斯坦这75年，不是简单的“冲突”，是文明防线被一步步蛀空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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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民从零散逃难变成有组织拓殖，政策底线让位于所谓“道德同情”，本土根基就松了。
明朝辽东总兵李成梁当年给努尔哈赤家开马市、授官职，以为是羁縻，结果养出萨尔浒之战的铁骑；
罗马皇帝收留西哥特人入境避灾，没想着划地界、限数量，最后蛮族兵临罗马城下。
这些旧事里藏着同一个理：国家不是谁都能进的院子，文明要存续，先得守好自家的门——
同情外来者可以，但不能丢了自己的根，没了底线，主人早晚成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