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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站露台上俯视,小区南面马路不宽,过往车子没有几辆,自己家院门正对面,过马路一点点距离是一所中学的操场,近两个月时间见不到人影。不像平时一大早很热闹,可以听到清脆哨声钻进我家院子,对面操场上的孩子们像群鱼溯江争流,从踏步上跳下来沿着跑道逆时针跑操,自己恨不得也加入队伍跑几圈。
上午一直开大太阳,出户外阳光挺刺眼,中午到附近吃个饭,返回家全身汗湿透,江南浙中丘陵盆地之上像一个大火炉,秋老虎到处没完没了肆虐。可是下午接近傍晚时分,南边天际线上层层乌云涌了过来,密布在了自己所生活居住的城市上空,不一会儿刮起来了一阵一阵的东南风,是不是老天爷又该下场大雨了。
从炎夏到了深秋季,气温在三十八度线,一直徘徊了几个月,今年暑假热个不停,孩子们很快要过完暑期返回学校读书,鸟出笼之后也该收收心了。住在学校附近充满向往,向往自己返回到曾经的童年时光,可以泡在课堂无忧无虑地学习新知识,家里面的生活压力由父母亲他们扛着,当子女只顾张口吃饭伸手穿衣。
记得上学前经常玩,家长们不怎么来管,村东朱塘边打水漂,玩起来还是挺过瘾,随手地上拣块破瓦片使劲往塘面上撇,至少可以打出十多个水漂。打水漂除了使劲撇之外,需要附加腰力臂力和角度等巧门,有时候小伙伴们干脆跳进塘里打水仗,手掌并拢竖起来使劲往前推出一排浪,可以劈头盖脸砸向对面小伙伴。
小时候盼望过大年,穿新衣还有压岁钱,除夕夜谢过祖宗后,桌子上摆了很多菜,全家人围着八仙桌坐下来开心吃一顿,义乌老家方言称作食隔世。家里只有奶奶会给红包,父亲辛辛苦苦干活口袋里却没钱,母亲比父亲小五岁却是天天管着父亲,父亲像奶奶心宽体胖小事情不会计较,被母亲白眼时还会来句冷幽默。
母亲有时候会发火,喷射器对准了父亲,父亲也会呛个一句,把母亲呛得更加火,每每到了这个时候父亲朝我们使鬼脸,他自己眼睛一眨在偷偷乐。父亲是个积极向上之人,对子女们教育全部都是和风细雨,用浅显易懂的话语引导我们要做好人,父亲言传身教润物细无声中影响我们,他从来不会骂子女更不会动粗。
时光回溯数十载前,那年秋到了开学季,自己只有七个虚岁,而且是下半年出生,到村里新祠堂塔山中心小学开学报到,自己终于可以在村里读书。在那之前自己不认识字,说不识字父亲也曾经教过我几个,但是上学去就可以天天都有书可以看,而且还有老师会解答自己不懂的问题,现在回想起来心里还是很开心。
自己等来了上学校,上小学开学第一天,从家里双脚跳过去,最开心的是发新书,课本崭新封面和里面每页上都有插图,美滋滋看着课桌上的新书。小时候性格相当的缅腆,假如在路上遇见了陌生人会脸红,班主任家访时告诉母亲说我什么都好,就是在班里不开口说话更不会叫别人,一直当班长锻炼出胆量和口才。
那时用图纸做书皮,把发来的新书包好,平时听课仔细翻看,生怕把书给弄脏了,一个学期下来到期终考试书还是崭新,第二个学期老书皮包新书。同村长春撕书做三角包,每天放学夹在腋下的书越读越薄,那时候父母亲和老师不会管你书厚薄,不喜欢读书的人却娶到女同学做老婆,似乎他们两家在村里近水楼台。
开学上一年级的人,上课前做三个首先,班主任领着喊一声,自己也跟着喊一声,紧接着就是全班的同学一起高喊一声,小时候根本不懂三个首先。自己喜欢集伟人纪念章,小学五年读下来已经集了几十枚,每天晚饭后都会躲到二楼翻翻纪念章,有条形长方形更多的是大大小小圆形,当时在乡下集纪念章相当不易。
那时候学校三进房,村里面利用新祠堂,开办塔山中心小学,教室在四周房子里,除了好几个天井之外中央有一个戏台,村里和学校都是演样板戏。自己是班长得带头排练,因为害羞正式演出那天自己逃掉,五人上台演李玉和唱红灯记剩下四个,事后班主任也没找自己问是什么原因,可能是估计又给父亲送饭去了。
上小学帮家里干活,上午都安排四节课,每天第四节都请假,自己只能上个三节,光着脚板不戴草帽给做水库父亲送饭,砂石路地面滚烫踮脚尖走。群力水库离村有三里地,父亲在那边山上开块石护背水坡,父亲看到大儿子毛竹棒一头饭一头水,都会笑咪咪迎上来并且会叫一声小宏,当年的记忆深深刻在了骨子里。
上小学时有体育课,拍篮球还有滚铁圈,练队列时稍息立正,向左向右和向后转,体育老师喊原地踏步高华同学赶鸭子,双手同时挥臂一起同向甩。引起旁边的同学哈哈笑,自己只是闷在肚子里不会笑出声,是不是高华同学平时走路两手同向摆,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跑长跑会吃不消,双腿迈开时两条手臂助不上力。
那时候要挖防空洞,操场边挖了一条沟,自己也曾经参与过,打倒美帝国纸老虎,为的是响应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号召,小时候根本不懂什么意思。那时候只是听长春说过,某个世界上大国造出来的原子弹,用手比划只有子弹大小用火车拉不动,大部分同学相信了可我只是将信将疑,心里反问为何那么小会拉不动。
自己当年上小学时,秋季里下午有午睡,坐凳子趴桌子上睡,醒来手臂上有口水,午睡时间会经常趁老师不在溜出去玩,也溜到风塘里壁摘山石榴。返回学校时一张嘴赤紫,吃过山石榴就知道那一种天然紫,吃过之后黏嘴唇上用清水根本洗不掉,星期天还要帮着父亲给生产队里牵牛,寒暑假里也是一样逃都逃不掉。
日子一天一天过着,时光在不停的飞逝,少小离家老大未还,童年记忆快速远去,在自己脑子某个角落里厚厚的一大叠,慢慢的全部都酿成了乡愁。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时分,自己站在三楼露台上静静地沉思,忽然看见东北天际线上有颗星在眨眼,那就是自己出生的地方在召唤着游子,该回去看看山上的父母双亲了。
俗夫 2025年8月28日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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