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图片：“尹桂芳当了一回绒线编结艺术家冯秋萍的模特儿”
来源：《流芳 越剧宗师尹桂芳百年诞辰图文展》（2019年上海中心）
按惯例，先啰嗦几句题外话。小编是“声控”，喜欢“听”戏胜过“看”戏，这个公众号清汤寡水，不太有“料”，权当稍加整理的听戏笔记，主要内容就是挑选清晰悦耳的录音配上尽量准确的唱词（听戏没词真的太劝退了，尤其是听一些不熟的戏），偶尔加一些剧情介绍及少许图片，原则上不准备放视频。这样一来，就很难提起旁人的兴致。但或许也有一些好处，将注意力集中在“听”上，可以仔细体味戏曲的声腔演唱之美；另外对自己而言，编辑起来相对简单，发布之后方便回听（懒人实锤）。
自幼听越剧，最早从电视里接触到的是1962年电影《红楼梦》和1987年电视剧《沙漠王子》，后来听得再多，总抹不去对徐、王、尹三个流派的“初心”。网络戏曲资源日益丰富，见到了许多梦想多年的名剧，见到了许多闻所未闻的好戏，但“碎片化”听戏也着实令人头疼。“尹派”是越剧的一大流派，传唱至今，入尹出尹面目众多，三言两语难以说清，还是通过尹派作品的梳理，获得更直观的感受。自己挖坑自己填，能不能填完、何日能填完都是未知数，佛系随缘……
关于标题，先写“老先生”（尹小芳等语），后改“太先生”（茅威涛语），虽然用“先生”尊称尹桂芳早成约定（不同于近年来一阵风似兴起的“女先生”现象），我还是更愿意用“尹桂芳”金字招牌，不影响我对她的敬意。

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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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大致说明一下尹桂芳和竺水招四十年代老唱片情况。

为纪念越剧诞生100周年、进上海90周年，“中唱上海”出版的《越韵华章》系列CD：“大中华唱片由于原始记录的散失，此处标注的仅为我们考证后得到的大致出品年代，一般情况下与录音年代基本接近，但并不一定等同于录音年代。”列表如下：

曲目 演唱者 面数 出品公司 出品年份
凤仪亭 尹、竺
 2
 大中华
 约1944年
破肚验花 楼台盘妹 尹、竺 2
 大中华 约1944年
蜜蜂计 尹、竺、徐慧琴 1 大中华 约1944年
玉连环 认夫 尹、竺 3 大中华 约1944年
盘妻索妻 盘妻 尹、竺 2 大中华 约1944年
盘妻索妻 索妻 尹、竺 2 大中华 约1944年
合同记 化缘认妻 尹、竺 4
 大中华 约1944年
山河恋 送信 尹、袁 2
 百代
 1947年
浪荡子 叹钟点 尹
 4
 大中华 约1948年
红楼梦 贾宝玉哭灵 尹
 2
 大中华 约1948年

关于曲目，《凤仪亭》2面未见录音资料，《合同记》4面仅见1面。

关于年份，《尹桂芳越剧唱腔精选》一书与此多有不同记载，或因采用的是演出年份。但该书也有值得商榷的地方，比如《贾宝玉哭灵》，详见后文。

这一时期的作品，《唱腔精选》另载《回头想 归来》、《秋海棠 心心相印》曲谱（高鸣记谱。小编不识谱，分不清是旧谱还是新谱）、《桃花扇 追念》1978年修改曲谱（连波整理），均无录音，尹派传人多有音像流传，同属尹派经典单曲。对曲谱感兴趣的话，可以在B站搜索“尹桂芳越剧唱腔精选（共33P）”，录音文件都已传给Jluke，希望up能早日全部制作完成。

估计是在尹、竺分开之后，竺还有以下一些老唱片，附录备检：

回头想 竺 2
听“尹派”| 重温尹桂芳（一）四十年代唱片三种
 大中华 1947年
浪荡子 竺 2
 大中华 1948年
渔娘 竺、吴小楼 2
 大中华 1948年

尹桂芳1945年以前（大致也就是“越剧改革”之前）的录音，大多为〔四工腔〕，为了这篇推文又重听了好几遍，感觉就是，呃……非常质朴，文献价值大于欣赏价值。所以，只选了三个唱段。（更多关于这些老唱片的知识，可移步“竺音清响”公众号，《尹桂芳竺水招四十年代唱片集锦》；B站也有录音配字幕的视频。）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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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腔精选》述及《贾宝玉哭灵》：“根据1943年大中华唱片记谱，〔尺调腔 缓中板〕”；“《哭灵》（弘英编剧）。尹桂芳唱的〔尺调腔〕，在20世纪40年代初已基本形成。而且，’尹派’的特色也初步得到体现。”直觉哪里有点不对。按照越剧史的一般提法，1943年11月由袁雪芬主演的《香妃》，是开始形成〔尺调腔〕特征音调（包括调腔、伴奏、托腔）比较明显的第一个剧目。再检索尹桂芳“红楼”戏的演出历史，弘英（红英）编剧的《红楼梦》首演于1945年（竺水招饰林黛玉）。
《红楼梦》 尹桂芳饰贾宝玉 1945年

（来源：《越韵华章 尹桂芳》）
贾宝玉：
（林妹妹！啊！）
妹妹啊！
风雨潇潇欲断魂，
花落枝枯都飘零。
宝玉今日到灵前，
要叫妹妹叫不应。
想起妹妹肠欲断，
禁不住一阵阵伤心泪盈盈。
（妹妹！）
想你是天生丽质难自弃，
弱不禁风多生病。
你我自小多恩爱，
谁知道成了水中明月镜中啊人。
你孤单伶仃无关照，
唯有我哥哥对你表同情。
常言道红颜自古遭天忌，
昙花一现竟归阴！
到如今潇湘窗下何人在，
只落得一抔黄土葬玉啊人。
可怜你香魂一缕随风散，
叫哥哥到何处去觅芳魂。
好好一座潇湘馆，
到如今变得冷清清。
【第1面结束】
（妹妹！）
你三魂渺渺何处去，
快对哥哥说分明。
我与你今生不能成双对，
要做夫妻等来呀生。
你看那人亡物在香魂散，
那秋风秋雨愁煞人。
我孤零零在这潇湘馆，
真是那人去楼空尘也静 。
只落得窗外落花无人扫，
到如今已不见葬花呀人。
想当初两心相印多恩爱，
到如今形影相随再不能。
（唉！妹妹！）
我在灵前来哭你，
你在阴曹可知闻。
悲切切，泪纷纷，
如醉似痴欲断魂。
（唉！）
荣华富贵如春梦，
人生聚合等秋云。
倒不如从此跳出烦恼地，
做一个逍遥的世外人。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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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袁的《山河恋》录音，1947年唱片标为“送书”（曲谱可见于《唱腔精选》，随书CD收录录音）；1979年尹派演唱会后均名为“送信”，唱词中“书”“信”亦做相应改动。讲真，除了这个名段及“越剧十姐妹”的名字，小编对此剧历史意义的了解远远多于剧情及演出细节，还是先抄一段简介：

《山河恋》，古装戏。根据法国大仲马的小说《侠隐记》（又译《三剑客》）的故事和我国小说《东周列国志》的部分情节改编。剧情表现春秋时期，梁僖公穷兵黩武，掳曹国美女绵姜为夫人。宰相黎瑟垂涎绵姜姿色，频加挑逗，屡被斥拒，怀根在心，遂假传书信，召自幼与绵姜相好的纪苏公子进宫私会，以图陷害。幸宫女戴赢从中帮助，方化险为夷。不料绵姜赠纪苏公子凤钗一事为黎瑟侦知，乃怂恿僖公逼问绵姜，又串通纪侯宠妃宓姬潜赴曹国窃取珠凤，杀害公子。危急之时，戴赢通过宓姬婢女季娣的帮助，恳托禁军百户长钟兕、申息两人，跋涉关山，历尽艰险，终于在湘灵庙手刃宓姬，解救了绵姜。全剧分上、下集，民国36年（1947年）8月19日起，由越剧“十姐妹”联合公演于黄金大戏院，至9月12日结束。南薇、韩义、成容编剧，南薇导演，韩义舞美设计。吴小楼饰梁僖公（原由徐天红饰，因徐生病，改为吴小楼饰）、竺水招饰绵姜、徐玉兰饰纪苏公子、张桂凤饰黎瑟（后因张生病，改由徐慧琴饰）、筱丹桂饰宓姬、尹桂芳饰申息、范瑞娟饰钟兕、傅全香饰戴赢（后因傅生病，改由张云霞饰）、袁雪芬饰季娣。

（http://www./news/402.html）

1947年合约 上海越剧艺术研究中心藏

《山河恋》 尹桂芳饰申息 袁雪芬饰季娣 1947年

（来源：《尹桂芳越剧唱腔精选》）
（季唱）
一面走一面看一面问讯，
听人说吴寿家这里相近。
这里面可有人快快开门，
（申唱）我问你，你是谁？
（季唱）特来问讯。
（申白）喔，小姐请进来。
（季白）见过吴寿先生，
（申白）我不是吴寿，我是申息呀，你来找吴寿么？
（季白）是呀，烦劳你请他一声。
（申白）喔，稍待，吴寿来了。
（季白）见过吴寿。
（申白）啊，起来，起来！
（季唱）
我道你是个君子人，
这样的戏弄人家不该应。
（申唱）
我本是个大将军，
岂可与你去送信。
（季唱）
既是将军有身份，
你缘何与我来缠不清。
（申唱）
谁叫你我说的话你不听，
吴寿已经得了病，
神思恍惚口难言，
病势要紧重十分。
故而你有话只管对我讲，
我何尝与你缠不清。
（季白）这样说来，我是错怪了你。
（申白）这样说来，我是唐突了你。
（申唱）问小姐到此有何干？
（季唱）特地前来送书信。
（申唱）这封书信何人写？
（季唱）那吴寿的妹妹名戴嬴。
（申唱）她不是被人掳去无踪啊影？
（季唱）此事我已早知情。
【第1面结束】
那黎瑟想把皇后害，
逼她的口供她不肯，
故所以暗中写好书一封，
她叫我送与吴寿辨详情。
（申唱）
你把书信来交与我，
我替你去读与吴寿听。
喔只是我也想托你带封信，
不知小姐肯不肯？
（季唱）
你也把书信来交与我，
我替你去送与收书人。
（申唱）我不是书信是口信，
（季唱）口信说来我记在心。
（申唱）
这个口信你要当心，
不可说与那旁人听，
出我的口，入你的心，
你答应了去送要守信！
（季白）既然答应，焉有反悔，请讲就是！
（申白）嗯，啊妹妹啊，
（季白）你在叫什么？
（申白）我在念信给你听啊！
（季白）喔，喔，喔，
（申唱）
现在我和你口信啊念，
就如同和你见了面，
你的美貌像天仙，
我无限爱恋入心啊田。
贤妹啊，
我唤你，你不知，
我想你，你不见，
我与你说话，你不回答，
我和你说的全是肺腑言，
啊贤妹啊，
我是一见就钟情你，
未知你可否将我啊恋？
（季唱）我是一见就钟情你？
（申白）对啊！
（申唱）你我正好相爱恋。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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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荡子 叹钟点》，零几年听过有点底噪的出版物。彼时无知，觉得这是解放前的“老腔老调”，加之刺啦刺啦的噪声，又没有准确的唱词文本，体会不到这段录音的妙处，每隔两三年才会想起来过一遍。前月与友人一起欣赏《越剧流派唱腔大典》中尹桂芳的两张CD时，发现经降噪处理的老唱片重焕光彩，循环播放了一整天。其实，这段降噪录音早已出版于《越韵华章》系列CD，一直在手边，只是当时囿于成见没有点开播放，错过了很多年。1981年修改后的曲谱可见于《唱腔精选》（该书并未将唱片录音附于随书CD中）。简介如下：

《浪荡子》，时装戏，取材于上海现实生活。民国36年（1947年）4月8日，芳华剧团首演于九星大戏院。剧情表现青年教员金育青与李萍情投意合，结为夫妇，后育青受纨绔子王波儿引诱蜕变，沉缅于荡妇杨柳丝的艳窟里，赌牌、酗酒、吸鸦片直到床头金尽，被一脚踢开。此时，李萍为供养公公和抚养女儿小青，当了女佣。一天夜里，家中失火，育青拖着沉重的脚步归来，见在瓦砾堆中哭泣的小青，只好带她在芦苇棚内安家，靠拾垃圾、乞讨度日。小青生病，育青为买药抢了一个从当铺中出来的女子的钱，不料她正是为给公公买药当掉衣服的李萍，育青羞愧无颜，徘徊在黄埔江边，回忆往事，悔恨交加，欲跳入江心自杀，巧遇朋友朱复华，引他走上正路。该剧由徐进编剧、严进导演、仲美舞美设计，尹桂芳饰金育青、竺水招饰李萍、余彩琴饰杨柳丝、焦月娥饰王波儿、赵雅麟饰朱复华、戚雅仙饰花含英。该剧内容贴近现实，有鲜明的上海特色，演出说明称“是剧能告诉我们的：是每个人在花花世界里被卷入堕落旋涡的过程”，“你们看了此剧感到有所警惕吗？”演出后反响强烈，连演1个月，每日两场，场场客满。剧中“叹钟点”一段唱，长达116句，但结构严谨，层次清晰，行腔间速度变化频繁，松紧有致，对比鲜明。演唱以〔清板〕为主，气口运用灵活多变，感情表现细腻，犹如同观众娓娓而谈。掼腔突破常规，上句不是像越剧常用的落在6上，而是通过6为装饰音巧妙地过度到5，构成特殊的色彩和韵味，是尹派唱腔代表作之一。
（http://www./news/507.html）
《浪荡子》 尹桂芳饰金育青 张云霞饰杨柳丝

（来源：《越韵华章 尹桂芳》）
（有唱片底噪，人声似乎更饱满一丢丢）
依据《越韵华章》唱词纸（简称“华章”）、1948年唱片唱词纸（简称“唱片”）与《越剧流派唱腔大典》唱词本（简称“大典”），听校数遍，择善而从，个别字无定论。
金育青：
耳听得，一点钟，
钟声勾起我浪子梦。
往事历历多心酸，
回忆不禁眼圈啊红。
爱读书，勤用功，
幼小是一个好儿童。
青梅竹马有伴侣，
萍妹妹与我爱相共。
小山湖边长爱苗，
花前月下情意浓。
岁月更换人长大，
却将情丝系春风。
爱情债，相思梦，
结成了一对鸾和凤。
新婚之乐乐无穷，
写尽笔墨难形容。
我像初恋桃花瓣，【恋，华章、大典作“绽”】
她比出水美芙蓉。
她抱被儿当郎睡，
我唤妹妹在梦啊中。
哎，想到以前甜蜜处，
热泪已向我眼边涌。
【第1面结束】
钟声悠悠已二下，
叫我如何不想她。
曾记得有了一个小天使，
我是满脸春风做爸爸。
牙牙学语逗人笑，
软软走路脚步歪。
一间阁楼小天地，
充满欢乐和愉快。
妻子含笑结绒啊线，
老父有兴讲笑话。
我在学校把书教，
无限幸福在我啊家。
谁知道我变得快，
跟了朋友去学坏。
黄金股票将投机做，
鸦片赌博把良心卖。
荡妇风流诱人态，
美酒樱唇乐无涯。
我是留恋沉醉在脂粉里，【唱片无“在”】
丢了家花爱野花。
妻子哭泣把我劝，
老父是心痛将我骂。
偷首饰，在深夜，
句句言语去刺痛她。
这真是郎心如铁难回转，
妾命太薄似桃花。
良药苦口我不听，
礼仪廉耻抛在那天边外。
【第2面结束】
时钟响，响三点，
浪荡的生活好象在眼前。
交际花，小白脸，
老头儿身边多的是金钱。【身边，唱片作“人家”】
水蛇样的腰，芙蓉样的脸，
胭脂花粉妆得美又艳。
幺二三，四五六，
爱司茄克皮蛋凯。
葡萄美酒鸦片烟，
我在迷魂阵里做神仙。
我以为这是花花好世界，
哪知道背后杀人血不呀见。
到后来我投机失败没有钱，
那荡妇就把心肠变。
千种妩媚移别人，
一张笑脸变恶脸。
从此踢出大门外，
我到此良心才发现。
抬头望见是青天，
悔已太迟就泪啊涟涟。
风送钟声四点响，
夜深更静多寒啊冷。
我如痴如疯在江边立，
泪如雨下叹几声。
前无去路方回头，
回头想着旧家乡。
虽无面目见妻女，
却作忏悔求原啊谅。
脚步重，心里伤，
怕见娇妻倚门旁。
回到家中却一惊，【却，华章作“吃”，大典作“吓”】
但见一片火烧场。
瓦砾堆中有孩子哭，【唱片无“有”】
看此情此景太凄凉。
闻听是我老父受伤进医院，【唱片无“我”】
妻子帮佣在他乡。
我是心酸无话千遍悔，
悔不转往日的天伦乐来恩爱长。  
【第3面结束】
五点钟，钟声起，
鱼肚天色光亮啊微。
满腔愁绪难安排，
一片创伤没法医。
父女两人饥饿苦，【两，唱片作“二”】
流落在街头拾垃圾。
孩子患病在芦棚中，
无医无药太惨啊凄。
雪飘飘满天雪花飞，
痴呆呆泪落泪满衣。
抢钞票为的是孩子病，
无意中重逢好贤妻。
应该骂，骂得有理，
此生已完无出息。【生，唱片作“身”，亦通】
使她们母女重团圆，
背转身我就将步移。【就，唱片作“才”】
在黄浦江边长声叹，
叹不完罪罪恶恶把旧事啊提。
劝人莫学浪荡子，
应该安分与守己。【与，华章、大典作“又”】
劝人莫学浪荡子，
莫拈野花被色迷。
劝人莫学浪荡子，
赌博害人至死地。
劝人莫学浪荡子，
鸦片会得葬送你。
劝人莫学浪荡子，
认清好坏免是非。
劝人莫学浪荡子，
知足常乐为前提。
劝人莫学浪荡子，
夫妻恩爱要和气。
劝人莫学浪荡子，
孝顺父母为第一。
劝人莫学浪荡子，
以免懊悔来不及。

整个唱段分为4面唱片，由于唱片时长的限制（每面3分钟多一点），节奏稍显过快了一点，这或许是我听这张唱片感到的唯一小遗憾（当然，听惯了也还好）。

后话，1979年演唱会尹小芳的版本，唱词的改动主要体现在两处删除，时代使然。“一点钟”有四句描写缠绵缱绻新婚之乐，“三点钟”有四句描述旧上海滩声色犬马景象，两处“芙蓉”形容重复，褒贬不同。删减之后，“写尽笔墨难形容”后不形容，言有尽而意无穷，也算含蓄高妙之处理；小改动还有最后“劝人莫学”的个别字词（安分守己、知足常乐）及顺序。“三点钟”被删唱词，赵志刚后来逐步改回（版本比较多，剧情、唱词不断改动）。另外，“良药苦口我不听”在赵版里也有改为“忠言逆耳我不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