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天气成了最牵动人心的话题。
        昨日在环球网上读到一则消息:“19至20日,北方气温仍将十分低迷,最高气温普遍比常年同期偏低8至10℃,多地堪比常年11月上旬或中旬的气温水平……”
       能将天气预报写得如同新闻般郑重其事,便知这寒潮是动真格的了。

       果不其然。今早从被窝里挣扎起来,便觉空气里浸着一股昨日所无的凛冽。
       窗外的天色是浑浊的,是一种闷着的灰白。再看看天气预报,最高温度虽未跌至个位数,却也实实在在地又低了几度。(准备截图为证时,人家又给调整成9度,明显是故意的)

       真正教我意外的,是这天,竟又双叒叕地开始飘雨了。那雨丝极细,若有若无的,甚至算不上绵密,只是那么疏疏落落地、漫不经心地洒着,真真应了那句“落在你的脸上,凉在你的心上”。
       说它是冬日那般刺骨的“冰雨”,或许过于夸张了;但称之为“冷雨”,却是再贴切不过。那是一种缓慢渗透的、无所不在的凉意,从皮肤钻进血脉,再幽幽地浸入心底……

       回到屋里,心里便开始盘算。这般天气,我若再不“表示表示”,添些衣裳,怕是那位总比别人先感知季节、已裹上羽绒服的小韩同学见了,又要替我“情何以堪”了。
      强哥那份热心肠,也定然会再度发作,关切地问:“是不是没带厚衣服啊?下午我开车拉上你,回去取几件来。”

 
       思来想去,实在没有多余的选择,只得在原来的衣服里,又默默地加了一件。

天冷,哪还像秋?
       刚穿上时,只觉得周身笨重,举手投足都像被无形地束缚着。可不过几分钟,身体便适应了这份重量,只余下一片妥帖的暖意。
       看来,天是真的冷了。

       这寒意,想来也并非我一人独感。凌晨五点多,刘哥在朋友圈发了一首小诗,恰是此情此景的写照:
       雨锁长街暮霭浓,黄叶翻飞落阶空。灯花摇在残枝里,一半秋心一半风。

       此刻窗外倒是寂静,并无风声。
       但昨夜里,确曾有过一阵呼啸,扰得人睡不踏实,幸而它并未纠缠太久,便悄然止息了。
       就在那半梦半醒的迷糊之间,几句旧诗便毫无来由地浮上心头。先是魏时曹丕那清冷的句子:“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
       未及细品,清人顾彩的愁绪又接踵而至:“秋风吹到江村,正黄昏,寂寞梧桐夜雨不开门。”
       心里还想着再寻觅一两句来应景,奈何那一刻浓浓的睡意如山般压来,我的思维便断了线,索性将自己抛入了又黑又甜的梦乡里,再不给下文了。

       方才得闲,翻看朋友圈,却见有人还在兴致勃勃地写着:“天凉,好个秋!”
       到屋外,又打量了一番头顶那边我深灰色的天空,感受着衣襟也难完全阻隔的寒意,心里不免嘀咕:这般光景,哪还有半分秋日的疏朗气韵?这句子,若是稍动脑筋,改成“天冷,哪还像秋”,怕是要贴切得多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