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深处壶山村

     太行褶皱里藏着个壶山村,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发亮,像条沉默的脐带,一头连着烽火往事,一头系着日渐稀疏的炊烟。

     村口老槐树的影子斜斜铺在墙上,砖缝里还嵌着弹痕。七十多年前,这里的窑洞曾住着穿灰布军装的战士,油灯把他们的影子投在土墙上,像株株向上的玉米。如今窑洞还在,窗棂蒙着尘,炕沿的磨痕里,仿佛还能摸到当年焐热的温度。

     留守的老人坐在门槛上,手里的针线穿梭在旧军装布料上——那是给纪念馆缝补的展品。“后生们都出去了,”老人抬头望了望空荡荡的街巷,“但根在这儿,这些老物件就得守着。”石碾子还在转,只是不再碾谷,转着转着,把日子碾成了故事。

     墙角的标语褪色成淡红,“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的字迹仍透着倔强。新栽的核桃树在标语旁抽枝,老人说,这是外迁的娃们寄回的苗,“让新枝缠旧墙,才算没忘了本”。

     夕阳漫过太行的肩头,给整个村子镀上金辉。炊烟升起,在窑洞口打了个旋,像是在与远处的烽火台遥遥相望。壶山村就这么静着,用斑驳的墙、沉默的老物件,把历史酿成了不会走的酒,等每个来寻根的人,轻轻抿一口,便醉在岁月深处。

  

  

  

  

  

  

  

  

  

  

  

  

太行深处壶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