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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取法苏轼的法门
吴宽家学渊源,其父爱好藏书,吴宽“于书无不读,诗文有典则”,拜吴中名儒陈鉴、徐有贞等为师,二十岁在乡里负盛名。然而他屡试不第,直至成化四年(1468)及第人,成化八年(1472)状元及第,成为明代吴地的第二位状元,步入仕途。《明史》称吴宽为众望之地,“时词臣望重者,宽为最,谢迁次之。”亦为文徵明、祝允明老师,与沈周、王鏊有所交往,为吴地较有影响力的文人。
吴宽钟情于苏轼书法,与其少时读书密不可分。其读书广泛,“四书五经”远哲近史之书皆有涉猎,尤喜唐宋八大家之文,而这其中最爱苏轼文风,吴氏深厚、平和、恬雅、醲郁的文风与苏轼影响不无关联。《家藏集》王鏊对于吴宽评价“公生颇好苏学,其于长公,每若数数然者。”吴宽由文入书,专注于苏轼书法,并主要取法与此,形成了其在明中期书坛上的独特面貌——平淡自然,去雕饰,山林气与馆阁气并存,一改当时“纤巧柔媚”之书风。
《游西山记》《种竹诗卷》可谓吴宽不同时期的书法代表作,两者皆字数较多,代表了其中晚年成熟时期风格。前者书于明成化十四年(1478),时年43岁书;后者属于书于弘治七年(1494),为其60~64岁时所书。前一卷较后一卷笔法上更多变,后一卷比前一卷书写更平和自然。但两卷单字如“已”“月”“年”等(见表一),笔画形态、字的欹侧、粗细结构都非常接近。不仅如此,就单个字而言,吴字如苏字一般结体偏扁平,横细竖粗,横画中间细,两边较粗;占据从左到右空间,就章法而言,吴宽长卷字的大小类苏,字间距上下较为紧密,左右相对开阔,整体章法也类似;
另有,“一”字通常较长,从左贯穿到右,“中”“年”有长竖贯穿整个字的,吴字也会如苏字一般拉长这个笔画,形成类似的节奏感。总体面貌看,吴宽书法学苏轼,笔画丰腴,柔中带刚,时出奇倔,沉厚有力,用墨相对浓重,字与字遥相呼应,意态浑然。不仅行书如此,吴宽的楷书亦如此。同苏轼一样,吴宽终其一生书写行书楷书,并且多小字,并未像时人一般写大字。
明王鏊《震泽集》曰: “宽作书姿润中时出奇倔, 虽规模于苏,而多取自得。”此话中肯。总的来说,苏轼的字笔画粗细变化更大,吴宽的相对平均;苏轼多侧锋,吴宽中锋用笔较多;苏轼字更有动势,有向右上倾斜之势,吴宽的更平正。
(四)取法苏轼背景分析
1、胸次使之然
吴宽对于苏轼的追崇由文入书,是个自觉取法的过程。这源于他对书法的独特见解:“今书家例能文辞, 不能则望而知其笔画之俗, 特一书工而已。”他强调书者应有文化底蕴,应当能诗能文, 否则, 一眼可见其俗气, 如同书匠书。宋《宣和书谱》载:“大抵饱学宗儒, 下笔处无一点俗气而暗合书法, 兹胸次使之然也。”饱学之士,其书高雅,无俗气而有法度,是胸中的学识所起到了作用。
吴宽追崇博学多才苏轼,源于其家学熏陶,体现在其诗歌中,也从其对于苏轼书画作品的欣赏与题跋可以得见。
从《家藏集》《赵氏铁网珊瑚》《清河书画舫》中可得见,吴宽曾经观赏、题跋苏轼的多幅作品,包括《为吴吉士克温跋东坡墨竹》《题东坡遗张平阳(村醪)诗真迹》《跋东坡与蜀僧二帖》《跋东坡楚颂帖》《跋苏东坡书醉翁操》《跋东坡离骚经墨迹》《跋东坡和人梦游桂林西峰诗刻》《东坡清虚堂诗真迹》等,不仅如此,他还会在自己或他人所临摹苏轼的作品上进行题跋,如《跋所摹东坡楚颂帖》《跋所临东坡二帖后》等。
这在吴宽所作的书法题跋中占有相当大的比例,《家藏集》中著录吴宽所作宋代书画有40余则,其中以题苏轼书画为最多。从中不难看出,有些是吴宽所藏书画或者拓本,如《楚颂帖》,他也多次临习;另外,也有苏轼题跋过的,吴宽又跋,如《南唐王齐翰剔耳图》;也有吴宽主动去观赏东坡墨迹,哪怕雨雪天气,“吴城西治平寺足菴房旧藏苏长公墨迹,戊戌岁(1478年)九月十二日冒雨往观之”,《家藏集》载“雪中李世贤招观东坡《清虚堂诗》真迹”,东坡此作吴宽也是多次观赏;再有,有些是别人请苏轼题跋,可推测其对于苏东坡的鉴赏是时人所认可的。《题东坡遗张平阳(村醪)诗真迹》载“东坡遗张平阳(村醪)诗真迹,旧藏光福徐良夫家,据东阳黄晋卿題识诗,凡六首,今耕学翁得之。”可见吴宽多次见到这幅作品,还了解画作的流传经过。
再有,吴宽也在这些题跋中阐述了自己对于苏东坡书作的认识与自己的书学观念。“坡仙写竹如作书,笔底溢出书之余。书形譬石压蟾蜍,俗人不识称墨猪。”他认为苏轼写意画作如同书法用笔,是具有文人内涵和审美情趣的,而这却是世俗之人所看不懂的,并提出“古来书画同一法,使彼见此当轩渠”的观点。无独有偶,吴宽诗言“清晨忽报有苏墨,折简邀看门频挝。形疑虾蟆似曾压,技痒虮虱谁为爬。料知刻本来广右,醉笔漫灭犹堪嗟。”可见其对于“石压蛤蟆”“墨猪”一说不屑,也认为自己是苏的知音。

2.吴地环境对于吴宽的影响
吴宽的诗文之名盛于书名。《乾隆长洲志》“吴人数吴中往哲文章笔翰,必有匏庵”。《明史》载“吴中自吴宽、王鏊以文章领袖馆阁,一时名士沈周、祝允明辈,与并驰骋,文风极盛”。李东阳评吴宽“原博之诗,深厚醲郁,自成一家,与亨父、鼎仪皆脱去吴中习尚,天下重之”。
吴宽生长于经济发达的吴中地区,这一地区明代初期就出现了资本主义萌芽,中期经济继续发展。吴地也有许多文人黜于科举,潜心于艺术创作,往往博学多艺,在诗书画方面都造诣较高,如沈周、祝允明、文徵明等,吴宽也与他们有密切交往。吴地文人讲究学问修养、讲“士气”,崇尚淡泊,追求“书卷气”的审美情趣也影响了吴宽。
文学与书法领域相同,同时代人对其文章书法皆有“脱去吴中习尚”或“祛去吴习”的评价,事实上,吴中地区地域文化对吴宽的影响深厚,这点从其早年师承、与吴中文人的交游可得见,吴宽对于吴门前辈宋克的书法也评价极高《跋宋仲温墨迹》“书魏晋,深得钟王之法,故笔墨精妙,而风度翩翩可爱。”
吴地文化影响了吴宽,同时吴宽也在影响吴地的文学和书法。其在朝为官,将馆阁文学、台阁书风引入了吴地,促进了馆阁文学与吴地文学的交融。再者,其仕隐的精神与对苏东坡的追随,又使其诗文书法独具风格,成为吴中书坛文坛的领袖。也借助这一地位,吴宽将其的书学主张影响了当时的人。邢侗在《来禽馆帖》中曾说“匏翁吴中前辈,行谊擅绝,不直文翰之工尔也。书法法苏学士,浓颜厚面,祛去吴习。”吴宽习苏轼“端庄淳朴,凝重厚实”的书风,一反吴中时下盛行的“纤巧媚美”风格。
3、时代背景
明初思想,中央集权加强,法度严谨的台阁体书风一统书坛。随着书坛氛围日趋活跃,明中前期,诸多吴中书家已经走在书法自觉的前沿,开始注重人的内在本性,加强主体的自我意识,并任情恣性德释放自然思想和率真的人格魅力。在台阁体书风的笼罩下,迫切的需要找到精神上的寄托者和思想上的引导者。潇洒恣意的宋人书家成为了这一时期吴中文人效仿的对象。虽然标榜追求个性,自出新意,但从学习宋人的明人书法来看,除了沈周终身不仕,其他多少都有仕途经历,在书法上自然受到台阁体书风、体制的束缚和印象。徐有贞、姚绶、沈周等推崇黄,而吴宽则对苏轼尤为推崇。黄庭坚更加注重法度,苏轼则尚意更加纯粹。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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