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换个角度看世界#
说起孙竹篱先生,你不用想那些特玄乎的“大师派头”,他更像咱们老家隔壁那位爱摆弄花草、还能写两笔的老先生——手里攥着画笔,眼里装着田埂上的风。
他最拿手的是意笔花鸟画,这“意笔”说通俗点,就是不抠那些细枝末节,不像工笔画那样连花瓣上的纹路都画得清清楚楚,而是凭着感觉来,笔锋一落,该浓的浓,该淡的淡,就跟咱们说话不用逐字打草稿似的,透着股子自在。你看他画的鸡,可能就几笔勾出个身子,再点上俩黑眼珠,可那鸡站在篱笆下刨食的劲儿,一下就出来了;画的扁豆,藤蔓歪歪扭扭地绕着竹架,豆荚垂下来,看着就像刚从菜园里摘下来似的,还带着点露水的软乎劲儿。
他的画里没什么热闹的大场面,全是些田园里的平常玩意儿——比如清晨沾着霜的菊花,趴在菜叶上的蚂蚱,还有院角那丛悄悄开着的牵牛花。但妙就妙在,他能把这些普通东西画出“静气”来。就像你夏天午后坐在老家的屋檐下,听见院里的蝉鸣,看见母鸡带着小鸡在啄米,风从门缝里吹进来,带着点稻花香,心里头那种不慌不忙的踏实感,看他的画就能找着。没有急吼吼的颜色,也没有夸张的造型,连画里的小鸟都不像别的画里那样飞得咋咋呼呼,倒像是刚落在枝头上,正歪着头看地上的草籽,透着股子慢悠悠的劲儿。
而且他不光自己画得好,还是个美术老师。想来他教学生也不会太严厉,可能就拿着画笔蹲在田埂上,指着眼前的南瓜花说:“你看这花蒂得画得粗点,它要托着花瓣呢,就跟大人护着小孩似的。”他教的估计也不是“怎么画得像”,而是“怎么看见这些花草里的劲儿”——比如蒲公英的绒毛要画得轻,像风一吹就飘走;老玉米的叶子要画得宽宽的,带着点被太阳晒蔫的软度。
看孙竹篱的画,就像喝一碗凉白开,不甜不腻,却解渴。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讲究,全是生活里最本真的样子,让你看完就想:哦,原来平常日子里的这些小光景,这么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