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诸葛:杨永泰的最后一局

红军的长征,天南海北的人都听说过。说是壮举没错,可是壮烈,有时候更扎心。人们总爱数数字,说二万五千里,那到底是怎样的漫长?路太远,天太冷,山太险,仗太多,家太远,归不得头。可惜这些都只是外面人说出来的狠话,真正卷进里头的,那才叫一个“死生未卜”。

说句不吉利的话,红军长征的时候,不是硬碰南墙那么简单。他们夜里打着寒噤,白天还要防着枪子儿雨点一样飞过来。想象一下,十个人里头活着回来的怕只剩三四个。这一路上有人恶战死,有人渴死,有人冻死,有人在沼泽里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走着,再也没出来。最后,只能用一句“减员17万”来代替,他们到底都叫什么名字,没人记住。

其实红军之所以不得不转身踏上长征路,江湖上传一个鼎鼎大名——“毒诸葛”,杨永泰。这个人,说野心有野心,说手段也绝对辣,有人气他像《三国》里那个主意多的诸葛先生,只不过心狠多了,所以给了个“毒”字。

杨永泰小时候家里算是书香门第,自小聪明,十几岁就中了秀才,穿着短袍马褂坐在村子里头,有点小先生的意思。后来他不安分,去了广州高等学堂转了一圈,转头又扎进北京学法律,说是学法律,其实更像是想闹出点大名堂。

读书人后来变成记者,进了《广州报》,混得开头还可以,在广东省资议局里混了个席位。想瞧他那副少年意气的模样,估计当时的他,心里想着要不就搞点新意思,改天有点大事可成。民国成立,杨永泰的嘴皮子、脑子都有了用武之地——做国会议员,跟风云人物打了照面,但好了没几年,风一变,“投机”了三回,前脚还跟着革命党,后脚就踩进了军阀窝里。

人要是有点手段,处处能上桌吃饭。杨永泰在西南军阀那儿混进财政厅,还稳坐了省长。可惜军阀打来打去,谁都坐不住,他又跟大部分“老油条”一样,“见风使舵”,西南混不下去就投奔北洋政府。当然,北洋那边没拿他太当回事,只给了个参议院议员的牌子,他心里憋着劲,知道自己不甘心。

日子最难的时候他没哭天喊地,反而缩着猫了六年。别的政客想东山再起都在社交场合抛头露面,他倒好,闭门谢客,宅在书房看书写稿,《中国民主政治》就是这会儿写的。一般人都说“诸葛亮卧龙岗上读春秋”,杨永泰也搞了个“卧龙岗”,只不过地方小了点。

等着蹲够了,盘算着要出来闹一番,结果蒋介石也正好因为政坛风雨下了野。两个人这才算搭上了线。不是啥“英雄惜英雄”,更没说三顾茅庐搬来请,这年头哪个谋士真会等着人三请?能上台面的事儿都要抢的。

从那时候起,楊永泰成了蒋介石的“主意先生”。他那“四大妙计”后来传得很神:“打李宗仁下狠手,冯玉祥先钱后人情,阎锡山用政治白话把人哄服,至于张学良,裹到自己小圈子里,给他点甜头。”四两拨千斤,军阀们一个个被拆得骨架散了。

可惜最大的一局牌,还不是对付那些老军阀,而是后来一盆冷水——红军的围剿。蒋介石对什么“安内攘外”一套非常信,老话一句,内忧不除,外患无力。他开口找杨永泰,“你行就给我出个整红军的法子”。

是谁把红军逼上长征路?这位毒诸葛,异常聪明,却下场凄惨

杨永泰的“厉害”,就在于他知道红军的命根子不是枪,不是钱,是老百姓那口饭。他想明白这一点,下起手来格外绝:三分军事,七分政治。这招可不是只在沙场摆阵,他让地方上推行保甲,把老百姓十户拴成一股绳,谁家有个风吹草动,整个组子都得跟着倒霉。说白了就是让你跟红军离得谨慎,再想帮,也不敢。

他还会做宣传,嘴甜得很,“软化”“分化”“感化”,什么词全用上。背地里拳头握着,谁真敢动——罚的、杀的都递过去。对付人心,比对付枪还精细狠毒。军事手段反而是陪衬,主打的就是个“围”:四面八方搭地堡,割断你的水粮,看你能熬多久。

偏偏这会儿红军自己也有了麻烦。左的太左,一盆热汤倒到孩子头上,把自己根基搅了个稀烂。再逢外头势力恶敌如狼,红军给逼得只能远走高飞,才有了名垂青史的长征。

杨永泰凭着这一手,得了蒋介石的特别信任,中央派系斗争里也跟着高攀一头。他一边往上爬,一边不忘抱团拉人,和张群、黄郛这帮人攒了个政学系。偏偏这派火了,CC系那伙人,早把他当作眼中钉,有事没事就想和他过不去。

后来他摆了个大动作,要蒋介石把剿匪总部的权对收回来,这一下把CC系气得跳脚。本来各地省政府还能自己喘个气,杨永泰这一刀下去,谁都插不上手。

风头出的太大,不出事才怪。汪精卫碰了刺杀,杨永泰也想往上再挪挪,眼瞅着行政院院长的椅子摆在那儿,一下子摊上CC系里外的反对。他也算自知,明白自己落到斗争旋涡中心,索性隔靴搔痒,一纸辞表递上去,说要出国透口气。蒋介石哪愿意放人,反手就派他做了湖北省政府主席。

偏偏CC系顺水推舟,硬把他和日本人绑到了一块,大字报贴满了湖北,说他亲日卖国不说,学生们也都炸了窝。街头游行,喊打喊杀,杨永泰撑住了场面,蒋介石硬是压下去了。

这人生到这个份上,也算是八面来风、四处开花。大概没人真把他当作“救国英雄”,出去吃饭都是日本人的宴席,外头早喊成过街老鼠。他还是故我。

事情的结局,外人都知道。1936年深秋夜色正凉,杨永泰参加日本人的宴会,回去半路子弹飞来,一命呜呼。蒋介石发脾气骂了会儿,最后关起门来人情包办,主谋刘庐隐只判了十年,外头那些明枪暗箭,反而都没声响。

说起来,毒诸葛的人生好像棋盘上的残局。出身不错,才学不低,机锋百出,可是走到最后,全是为争权砍人头下的棋。问心无愧这句话,大多数时候都只是一句空话。他这一生里,主意多,却没什么温度,全身的才气用在了兄弟阋墙、派系厮杀,也没有谁再管他孤魂野鬼还是忠臣恶党。

是不是“才大,志短”,到头来只有一片冷清夜色收了梁间客?谁都说民国乱世出英杰,可惜世事弄人,落得个一身骂名,也许才是大时代里最可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