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例一:
患者为一名41岁的男性,有明确的高血压病史(确诊四年,规律服用培哚普利与氨氯地平各10毫克/日),既往还患有双侧肾积水和肾结石,曾接受三次输尿管镜手术。患者平时喜欢饮酒。
此次发病始于驾车过程中,在撞上前车后出现一系列急性神经症状,包括言语缓慢、语无伦次、步态不稳、眩晕、嗜睡、思维迟钝及四肢无力,并自述有一种“醉酒感”,持续约48小时。因行为异常明显,现场执法人员怀疑其醉驾,对其进行四次酒精测试,结果均为阴性,未检测到酒精。
次日患者前往医疗机构就诊,查体显示其意识清楚、定向力良好,但存在构音障碍和明显的共济失调性步态,神经反射检查显示右侧肌腱反射增强(II至IV级)。生命体征平稳:血压140/89 mmHg,心率63次/分,血氧饱和度98%,心肺听诊无异常。整体而言,该患者在无头痛或发热的情况下,表现出一种典型的“类醉酒状态”。
实验室检查结果
神经影像学检查
图1:(A)头颅计算机断层扫描显示右侧丘脑前部缺血性梗死(蓝色箭头)。(B、C 和 D)脑部磁共振成像显示与近期缺血性梗死一致的表现,包括右侧丘脑前部及邻近的丘脑-间脑移行区(蓝色箭头)
误诊疾病:酒精中毒
确诊疾病:丘脑脑梗塞
误诊分析:
本例中误诊的根本原因在于丘脑梗死呈现为醉酒样的非典型表现,结合患者有车祸背景,极易引起如下误导:主要误诊原因如下:
1. 症状酷似酒精中毒:· 语言不清、步态不稳、嗜睡、反应迟缓,这些症状高度模拟酒精中毒常见临床表现。· 特别是在车祸现场,交警和医护人员极易主观联想到醉驾。
2. 多次酒精检测阴性仍未引起警觉:· 虽然进行了四次乙醇测试皆为阴性,但未能及时排除“中枢性醉酒表现”的其他可能性。
3. 患者年轻、无典型面瘫或偏瘫表现:· 年龄仅41岁,超出多数人对“中风”的典型年龄印象。· 症状以意识、语言、步态异常为主,而无明显偏瘫或构音障碍,极易延误神经科进一步评估。
4. 就诊时间延迟:· 从症状出现到正式就医超过48小时,错过溶栓窗口期(一般为4.5小时),也增加了早期诊断和干预的难度。
综上,本病例提示临床人员:即使是年轻患者,只要具备高血压背景,出现醉酒样表现也应高度怀疑丘脑或脑干梗死,尤其是在反复酒精检测阴性后。

病例二:
患者为一名 70岁男性,有多种既往病史,包括:冠心病、前列腺癌(已行前列腺切除术)、结肠癌(行乙状结肠切除术)、高血压以及吸烟史。
患者初次就诊是因跌倒并导致右髋部骨折,接受了右侧髋关节置换术。
术后第10天,患者因左侧肢体无力和构音障碍再次前往急诊。首次头颅CT提示右侧小脑低密度影并压迫第四脑室,随后被诊为“右小脑急性梗死”,并接受了阿司匹林和氯吡格雷治疗。随后置入了脑室外引流管(EVD)以缓解脑积水,两天后拔除。此后,患者因持续的左侧偏瘫被转至康复护理机构。
两个月后,患者再次跌倒并因左髋疼痛到另一家医院就诊,影像学检查提示左侧髋部新骨折。再次头颅CT显示右小脑区仍有大片低密度影伴显著水肿,几乎压迫第四脑室。
MRI提示水肿加重,病灶强化不均,疑似颅内肿瘤,遂进行多学科会诊。尽管CTA再次显示无血管病变,患者仍被认为存在“可疑肿瘤”或“脑卒中”。
最终在左髋关节再次手术后的第2天,行数字减影血管造影(DSA),发现其真正病因是右枕动脉与后小脑静脉之间的硬脑膜动静脉瘘(Borden III型 dAVF),并接受了介入栓塞治疗。
误诊疾病:可疑肿瘤或脑梗死
确诊疾病:硬脑膜动静脉瘘(Borden III型)
误诊分析:
病例三:
患者为68岁男性,既往有房颤、冠状动脉粥样硬化及心脏支架植入史,此次因疑似小脑占位或脑卒中由外院转入治疗。六天前因头晕、胸痛和晕厥就诊,心电图异常后接受冠脉支架置入术,术中发现冠脉狭窄,但肌钙蛋白阴性,最终诊断为心包炎而非ST段抬高型心肌梗死。患者因拒绝抗凝,仅口服阿司匹林与氯吡格雷。
术后第2天出现持续性头痛、恶心和呕吐,头部CT发现左侧小脑低密度灶。转院时表现为嗜睡但易唤醒,意识清晰,主诉中度头痛、复视及恶心。查体提示左侧第六脑神经麻痹、水平方向眼震及左侧小脑测距障碍,其余神经系统检查基本正常,生命体征平稳。尽管未报告具体实验室数据,但可确认肌钙蛋白阴性,提示无心肌损伤;
影像方面,初次头部CT显示左侧小脑呈三角形低密度灶,最初诊断考虑小脑占位;随后的MRI检查显示左侧小脑叶增宽,呈层状或条纹样改变,T1增强无强化,影像学高度疑似Lhermitte-Duclos病(LDD),病灶约5.3×5.1 cm,向右压迫脑干、导致第四脑室闭塞、小脑扁桃体疝及梗阻性脑积水,另在左顶枕交界区还见两个灶性强化影。
误诊疾病:Lhermitte-Duclos病
确诊疾病:PICA亚急性脑梗死
误诊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