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9-17 18:50·笔锋探微阁

上海博物馆里藏着本“草书活教科书”,明代皇家锁在库房里100多年,现在展出来,懂行的人盯着笔画看,都忍不住说:“这才是草法该有的样子——狂得有根,乱得有谱!”

去年秋天上博,《狂草长诗册》特展。

展柜前站着个穿灰布衫的老人,手里攥着个旧放大镜,鼻尖几乎贴到玻璃上,手指顺着丰坊的笔画慢慢挪,嘴里念叨:

“你看这’云’字的转笔,像张旭的《古诗四帖》,但比张旭收了点;

这’山’字的竖画,中锋扎进纸里,像锥子划沙,比怀素多了点沉劲儿。”旁边一个穿汉服的小姑娘举着手机拍细节,回头跟同伴说:

“我之前学草书,老师让我写’连绵笔’,结果我写得跟面条似的。今天看丰坊的字,才知道狂草不是乱绕,每一笔都有来头!”

这册《狂草长诗册》是丰坊晚年的“得意之作”。丰坊是谁?明代翰林学士丰熙的儿子,家里藏了7万多件古人碑帖,从小泡在碑帖里长大,相当于“吃着草法饭”长大的。

他写草书,像个“草法侦探”——把张旭的狂、怀素的逸、鲜于枢的劲、康里巎巎的活,全揉进自己的笔里。

你看他的字,中锋用笔是“根”,每一笔都像老树干,有筋有骨,不像有些草书飘得像纸船;

断笔是“魂”,故意把笔断开,像音乐里的休止符,比如“江”字的“工”和“水”之间,明明能连起来,他偏断开一点,让字有呼吸感,避免了唐代狂草“一笔书”的臃肿;

侧锋是“趣”,偶尔用侧锋扫一下,带出枯笔,像秋天的芦苇花,增加了笔画的质感,不会让人看了觉得“腻”。

最妙的是他的结字,像在玩“平衡游戏”。比如“花”字,上下结构,上半部分的“草字头”往上提,下半部分的“化”往下压,像个踮着脚的舞者,看着要倒,其实稳稳的;

再比如“风”字,左边的“几”字旁往左边歪,右边的“虫”字旁往右边斜,像被风刮得有点歪的树,但整体重心没倒,反而有了动势。

明代书法家詹景凤说丰坊的狂草“虽极纵横,然一笔一墨皆有来历”,项元汴更直接:“他学张旭没丢二王的根,比那些只会模仿的人强十倍!”

上海博物馆镇馆之宝,这才是草书标准写法,明代皇家曾收藏100多年

现在很多人学草书,要么走进两个极端:要么追求“野”,写得像鬼画符,美其名曰“个性”;要么追求“规”,写得像印刷体,美其名曰“标准”。

丰坊这册字刚好给了个“平衡答案”——他的狂草里,每一笔都有古人的“基因”,但组合起来是自己的“脾气”。

比如他写“酒”字,左边的“氵”用了侧锋,带出点枯笔,像酒洒在纸上的痕迹;右边的“酉”字,中锋转笔,像酒坛的弧度,既有张旭的狂,又有二王的雅,像一杯陈酒,入口烈,回味甜。

有人说,丰坊的字是“带着规矩的情感爆发”。你看他的墨色,浓墨为主,遇到转折或关键笔画,特意加重墨色,像敲鼓时的重锤;随着墨汁消耗,自然出现枯笔,像唱歌时的颤音。

他写的时候,可能在想家里的7万件碑帖,可能在想嘉靖皇帝的召见,可能在想自己晚年的孤独,这些情感都藏在笔画里——浓墨是兴奋,枯笔是感慨,断笔是停顿,连笔是流畅,像一场“情感的书法舞蹈”。

现在很多人觉得书法是“老古董”,但丰坊的《狂草长诗册》告诉我们:好的书法从来不是博物馆里的“标本”,而是活着的“情感载体”。

它像一扇“窗”,透过这扇窗,我们能看到丰坊写的时候的心跳——他的兴奋、他的沉郁、他的骄傲、他的遗憾,都藏在每一笔里。

今天我们看这册字,不是看“古人的字”,是看“古人的情感”,是看“草法该有的样子”。

最后想问问你:你觉得学草书,是应该先把“标准”刻进骨子里,再谈“个性”?还是应该先释放“个性”,再补“标准”?

像丰坊这样,把“古人的笔”变成“自己的手”,是不是最好的办法?

欢迎在评论区聊聊你的看法——毕竟,草书的魅力,不就是“带着规矩的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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