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在香港(上)

孙海雄||江苏

按语】:1997年7月1日,中国政府将对香港恢复行使主权。香港这个自鸦片战争后沦为大英帝国殖民地的迷失的孩子,将正式回归祖国母亲的怀抱。欣闻喜讯,老父心潮澎湃,除与亿万炎黄子孙一样欣喜若狂外,另有一层别样的情愫,毕竟香港是他童年时代曾经生活成长的地方,有着故乡一般的情怀。于是撰写长篇记叙文章《我的童年在香港》,以表达对香港回归的喜悦心情。

弹指一挥间,香港已回归祖国近二十六年了,在中央人民政府港人治港、一国两制、高度自治方针的指引下,以香港特区基本法为依据,在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的正确领导下,香港始终保持繁荣稳定。2020年6月30日,全国人大常委会出台了《中华人民共和国香港特别行政区维护国家安全法》,更成为确保香港长治久安的定海神针。我们相信,有祖国作强大后盾,在爱国者治港的旗帜指引下,香港一定会迎来更加光明的未来。

谨以此文缅怀父亲逝世三周年。

                    2023年2月15日

1997年7月1日,香港回归祖国,这是举国欢腾的大喜事,而对我尤多一份喜悦。因为半个多世纪前,我曾在香港度过一段童年时光,香港对我有着故乡一般的感情。

那是在1938年春,我的家乡南通被日寇占领了,当时父亲正供职于香港中南银行。有着民族气节和家庭责任感的他,不愿妻儿在沦陷区过铁蹄下的生活,于是便冒着生命危险辗转回到南通,把母亲、二哥、大姐、小妹和我接到香港,从此开始了我在香港长达五年的童年生活。

五年,在人生长旅中是短暂的,但对处于这一关键年龄的我来说,却是难忘的。而这五年又恰处于太平洋战争前后的安定与战乱时期,在这里曾留下过我许多悲欢离合的经历,留下一个少年对这段历史的见证。

黄泥涌道41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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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香港时,我们挤住在黄泥涌道41号三楼的银行公寓,这里住的多是外地来的银行单身职员,像父亲这样拖家带口的还有汪伯伯和他的太太。公寓雇了两位来自肇庆一带的娘姨为大家做饭、洗衣,一位叫阿玲姐,一位叫阿丽姐。

我们住在一间约18平米的房间里,有一个后阳台与隔壁一家共用,不过平时有一道栅门把两家分开。

这幢建筑共有四层楼,是建在一个山坡脚下,从底层到平台还有一段石级。这一带环境幽美,它处在快活谷的南端,三面环山,一面临海,中间的盆地是一个广阔的跑马地,视野开阔,一片葱绿,从我们楼上可以看到跑马地的看台。离开我们公寓不远便是愉园,这里是有轨电车的终点站之一。愉园旁边有一道从山下筑下来的坑渠,平时干涸见底,到了大雨时,山上各处瀑布、细流都汇集到这里,便成了一条流速很快的小河。与坑渠平行的一条路叫成和道,两边又派生出许多小街道,这里多是二三层楼的居民住宅。

从南通到香港,对我来说犹如从一个偏僻的乡村到了大城市,一切都感到新鲜,不但第一次见到了海,见到了大轮船、电车、洋楼,而且见到了各种肤色的外国人。

父  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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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家乡到香港,不但环境变了,而且也开始了我与父亲生活在一起的年代。此前,父亲为了一家的生计常年奔波在外,只有探亲时才回家十天半月与我们团聚,所以在此以前,我对父亲是比较陌生的。

父亲约一米八的个头,风度翩翩,时年44岁,正值年富力强。他因自幼受祖父的严格庭训,又毕业于张謇创办的银行专修科,到香港前已先后在长春、安东、哈尔滨、上海、厦门等地银行工作过,所以不但对银行业务熟练,且文笔出众。

他当时在中南银行的职务是会计主任兼文书主任,在我们寓所中是职务最高的,加之他为人正直、热心助人,深受同仁们的尊敬。对我们子女来讲,父亲比之母亲既有慈爱的一面,又有严格的一面。父亲毕竟见过世面,他既继承了我国的传统美德,又吸取了西方文明的可取之处,所以对我们的教育比较新颖,既要求我们努力学习书本知识,又要求彬彬有礼、注意仪表。他还向我们介绍香港的许多文明规定,例如裤子钮扣一定要扣好,鸡鸭不能倒拎等等。记得他当时对我们纠正得最多的是驼背、拱腰,按他的话说要开展“直背运动”。他常提醒我们注意观察西方人挺胸健步走路的姿势,说外国人说中国人是“东亚病夫”,瞧不起我们,我们要争这口气。

由于长期依偎在母亲身边骄纵惯了,一下子与父亲生活在一起,开始也真有点不适应。父亲有时严厉得可怕,动不动就批评,而且没个完,按母亲的说法是“恨不得说尽了胃”,特别是对二哥和大姐要求更高,而对年龄尚小的我则相对放松,妹妹在他眼里更是掌上明珠。

尽管如此,我也受到过他的严厉训斥。那是某一天的早晨,已不记得我做错了一件什么事,他狠狠地批评了我,还罚我立正站立,母亲在一旁也觉得他太过分了,当时我真有点受不了了,事后故意不“睬”他,晚上还一个人蹲在阳台上怄气。这时他悄悄地走过来摸着我的头,主动跟我搭话,承认他批评得太过分了,要我原谅,我还是不理睬,他又学我哭的样子逗我笑,我终于被他逗得破涕为笑,扑进他的怀里。这时他又温和而耐心地给我讲道理,指出我的过错,这时我对他的怨气早已云消雾散。

父亲对我们的教育是全方位的,不仅限于智育,更重视德育、体育。

在德育方面,他同母亲一样要求我们诚实、尊长、助人为乐、先人后己、大公无私,对贫苦人要有同情心,对不良倾向要敢于抵制。他常用古今中外的许多名人故事来教育我们,既有孔融让梨、司马光破水缸、王祥捂冰、岳母刺字、孟母三迁等我国古代的故事,又有爱迪生、孙中山、华盛顿等世界名人的故事。这些故事都深深地印在我们幼小的心灵里,如果说我们兄弟姐妹一生中都保持着传统美德和优良品质,富有同情心、正义感、疾恶如仇,这和父母亲对我们自幼的熏陶是分不开的。

在体育方面,除前面所说的“直背运动”外,父亲还鼓励我们学游泳,常带我们到浅水湾或筲箕湾银行工会游泳场游泳,给我买溜冰鞋。他把健康看得很重要,常引用记不得哪位名人的话说:人最重要的第一是健康,第二是健康,第三还是健康。

学广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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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香港,一切都感到新鲜,有的还不适应,而最感到不便的是语言。香港当时虽属英国管辖,但在此居住的百分之九十以上仍是华人,其中又大多来自广东,尤其是广州(当地人习惯称省城)。所以当时华人通用的语言是广东白话,这对于来自华东的我们来说,是完全不同的语系,所以学广东话成了我们最当务之急的一件事。

广东话不但发音与其他地方不一样,而且还有许多不同的词汇、自创的字、甚至外来语,这就更难掌握了。如佢(他)、係(是)、唔係(不是)、冇(没有)、细佬哥(小孩子)、细蚊仔(婴儿)、士单(Stam邮票)、巴士(Bus公共汽车)等等。开始时,我们对一些发音接近的词汇还分不清,如姐姐(家姐)和剪刀(绞剪)、稀饭和屁股(Shife)。有一次二哥陪母亲上街买猪舌头,怎么说对方也听不懂,最后不得不指指自己的舌头,对方才恍然大悟,说“啊!猪利”,引得周围的人大笑不止。

学广东话,我们小孩要比大人学得快而好。我们隔壁有一个比我略小的男孩叫阿比,经常在阳台上隔着栅门跟我玩,我从小爱画画,而且画得较好,引起了阿比的兴趣,因此很快成了好朋友,双方父母也很支持,这就免不了要用语言交流,无意中,这便成了我学广东话的好机会。

到香港安定下来后,父亲首先考虑的就是我们的上学问题。当时我已八岁,在南通已读到二年级,因为语言有障碍,而且又不在招生季节,一时无法插班。有一天,父亲带母亲到对面山坡上散步,看到一座很漂亮的庙宇,叫东林觉院,母亲是虔诚的佛教信徒,便让父亲带她进去看看,受到庙里住持的热情接待,而且还发现有一群女孩在上课,一问之下,原来这是庙里附带办的慈善事业,收的是贫苦人家的女孩。父母亲马上想到不如先让大姐和我到这里过渡一下,学学广东话,为下步入学打下语言基础,便将这一意向向住持征求意见。住持了解到我们是刚从内陆沦陷区来的,十分同情,但见我是男孩,有些踌躇,但还是答应了。这样,第二天我和大姐便由母亲陪同前来上课。

这个女生班共约四五十人,实际上是几个年级共一个教室。最低的是三年级,最高的是六年级,除上课外,每周还要做一次佛事。我们去后,我插上三年级,大姐插上六年级。女孩子们见了我们都感到很新鲜,也十分友好,善意地帮助我们,有时还采取笔谈方式交流。

我和大姐在东林觉院实际上只学了两周便离开了,因为尽管住持和女同学都很好,但我毕竟是唯一的男生,每周又要做佛事,感到有很多别扭和不便,但这段日子令我终生难忘。

散文||我的童年在香港(上)

不久,位于兰亭附近有一所叫郇光的小学招生,父亲送我上这所学校的三年级,二哥则上了嶺英中学。我在郇光就读了半年,广东话有了飞跃的进步,基本上没有障碍了。

在仿林女中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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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9月,经隔壁一位与大姐同龄的女孩范佩英(阿比的姑姐)推荐,我和大姐入了她所在的仿林女中和附小,大姐读初中一年级,我读小学三年级。

这所学校位于我们寓所西南一个叫凤辉台的山坡上,比较幽静,旁边还有一道由山上流下来的小瀑布,左边还有一块被开山开出来的平地作为操场。该校的校名是取自校董陈仿林先生的名字,是一所比较正规的学校,课堂设施和师资力量也比较雄厚,是这一带比较有名的学校。在此就读的除家住附近的外,还有一些住得较远的孩子。

我们班约有男女同学四五十人,其中女生占一大半。入学不久大家便熟悉起来,但不同性别的同学课后总爱分开玩,很快我便和班上的男同学林金根、郑国宇成了好朋友,课余时候总是形影不离。

林金根原籍上海,是随其姑妈一家来香港的,住在兰亭附近,他还有个表妹叫徐金娣,比我们低一班。三人中,林金根年龄略长,个子较高,毕竟比我们大一两岁,又来自大都市上海,见多识广,在我们中显得成熟老练得多,也较有主见,在全班男生中也数他最活跃。郑国宇则与我年龄相仿,性格相近,他原籍广东中山县,家住学校附近的山村道一座小楼的底层。他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大哥国寅、二哥国宣都已上中学了,弟弟国宏、妹妹国彦则在我校,比我们低一两班。

我们班上还有一对姐妹,姐姐叫梁无色,妹妹叫梁无相,都从小学唱粤剧。梁无色比我们年长两三岁,已是个大姑娘了,上课领会能力也比我们强很多,而且温文尔雅,被女同学们尊称为“色姐”,她在粤剧中经常扮演花旦;而妹妹梁无相比她小两岁,却自小女扮男装,性格动作也像男孩,演戏时扮演小生,这恐怕是家长为她们日后从艺的有意安排。果然,这一对姐妹在五六十年代真成了香港名噪一时的粤剧演员。

我们班还有一位女同学叫朱雪萍,也擅长于演粤剧。当时,学校要排一出“木兰从军”的歌剧,从我们班上选了朱雪萍扮演木兰,林金根和梁无相扮演伙伴,这实际上是一个哑剧,是以“木兰词”谱的歌来配动作,担任唱歌的便是我们全班同学。为了唱好这首歌,我们除音乐课外,还利用许多课余时间反复练唱,直至唱熟。这首词是中国古代乐府中很有名的诗词,作者已佚名,木兰代父从军的故事十分感人,诗句也特别壮美,至今仍能背诵。

学校的老师几乎全部是女性,既耐心又严格,特别是教我们语文的叶老师,教得特别好,深得同学们的爱戴,但她每教一课都要求背诵,背出来才准放学回家。这个背诵不一定是她亲自“过堂”,而是把学生们配成对子,互相背诵,我的对子便是郑国宇。不知是由于男孩子贪玩,上课不定心,还是由于生理上女孩子在这个年龄段智商比男孩子高的原因,背书对于她们是轻而易举,很快通过,早早回家,而几对男生却往往落在后面,特别是我们这一对。那时背诵连一个副词、虚词也要求一字不漏,背不出来,必需重来,“卡壳”了可以用手势或别的比喻提示,但不得直接说出这个被“卡”的字,如果被“卡”的地方太多了,便得重新复习,直至一字不漏的背出。那时我们经常看到其他同学一对对地离开,心中既羡慕又着急,但尽管没有老师在场监督,我们还是老老实实、一丝不苟,直到全部背出才离开教室回家。我们这种诚实的态度后来被叶老师知道了,她曾在全班表扬了我俩。

放学后,如果时间早,我和林金根常常被郑国宇邀请去他家玩。他的家是一个温馨、热闹的大家庭,两个哥哥、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年纪相差都不大,还有一位慈祥的母亲(父亲因忙于工作,很少见面),每次见我们来了都很热情,让我们玩各种游戏,还拿出自制的糕点招待我们。

最令我高兴和羡慕的是,他家拥有许多儿童读物和画册,在我看来,简直是书的海洋,可见这个家庭的家长为了培养孩子,多么舍得智力投资。郑国宇见我对书如此爱不释手,便慷慨地让我挑选一本带回家看,记得我最早借的一册书是《穷儿苦狗记》。其实当时我的阅读能力还很差,书中有许多字还不认识,但书中的故事和插图吸引我,于是不认识的字便请教兄姐,就这样我把一本本书“啃”下来了。有两本书对我帮助最大,一本是《爱的教育》,另一本叫《模范学生》,读了这些书,既提高了阅读能力,养成看书的习惯,更增进了道德修养,对我是一次飞跃式的进步,终身难忘。

放学后,如果时间早,我和林金根、郑国宇还经常到跑马地去玩,这是住在这一带的人常去的地方,尤其是夏天晚饭后,常常一家老小全体在草坪上乘凉,有的学生还在草地上踢足球,只要把两个书包往两边地上一搁,就可以当球门。

草地上还有一块巨石,仿佛是天上掉下来的一块大陨石,镶嵌在草坪的泥土里,当地人叫它“石鼓”,在宽阔的草坪上,犹如一个小岛,点缀着跑马地,成为一个景点,人们常在此摄影留念,孩子们也把它看成假山,登上去玩。有一次我们三人爬上去玩,忽然来了一群与我们年龄差不多的混血儿,要赶我们走开。这些混血儿多是有英、葡血统的,长得像西方人,穿着也很讲究,而且操一口流利的英语,他们都上英国人办的贵族学校,自以为了不起,很傲慢,不与中国儿童玩。现在他们主动挑衅,要赶我们下石鼓。我和郑国宇都知道他们人多,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不惹他们为好,准备离开,可林金根咽不下这口气,认为我们是先来的,坚持不走,有两个混血儿挥着拳头,做出拳击的架势,口里喊着“Come on!”,林金根比他们略高,毫不示弱,同他们格斗起来。这些孩子自恃有高贵血统,其实是不堪一击,有个孩子差一点被林金根打得滑下石鼓。这时,其他混血儿一起拥上来。为了不吃眼前亏,我们三人只好撤离。但林金根这种不畏强暴的英雄气概令我佩服,并自愧不如。自此以后,这帮混血儿与我们结下了仇,其中有两个就住在我们附近,还养了一条狗。每天放学回家,我倍加小心,怕碰到他们,见他们来了就回避。不料有一天还是被他们撞见了,追过来打我,我手中提着书篮跑不快,最后被逼到一个巷子里没了退路,我不得不横下一条心同他们拼了,我把书篮放下,挥起外套同他们格斗起来,只几个回合下来,他们就打不过我,再一次暴露出不堪一击的样子,于是他们住了手,唤他们的狗来吓唬我。对狗我并不太怕,因为我从小在南通就知道狗有个弱点,只要蹲下来装着捡砖头的样子,它就会被吓走的,更何况香港的狗都带有口罩,预防伤人,真的伤了人,主人还要承担责任。事实上他们尽管不断唤狗“Come on!”,狗并没有上来,他们见我毫不退缩,最后黔驴技穷了,自讨没趣,怏怏离开。经过这番较量后,他们在路上碰到我,再也不敢惹我了,也大大长了我的志气。

疏散回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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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0年春,德、意、日和美、英、苏矛盾加剧,香港情势也险恶起来,山坡上到处挖防空洞,街道两边也建了不少避弹室,许多外地来港的人纷纷离开香港,林金根及其姑母一家也要回上海了,我们三个好朋友真有点依依不舍。临别时,林金根给我们留下他上海的地址:愚园路齐德坊燧大煤球对面二楼。这个地名一直被我牢牢地记住,大概在六十年代初,我经过上海,在愚园路一个路口果然看到一个褪色的店牌写着“燧大煤球”,但打听不到林金根,毕竟相隔了二十多年。

林金根走后,郑国宇便成了我最亲密的朋友,放学后我仍经常去他家玩。这年暑假,形势进一步恶化,银行工会动员江浙来的职员集体送眷属回乡。这样,父亲除留下已在华仁书院就读的二哥在身边外,其余均由母亲带领又回到沦陷区的南通。

一踏上故乡的土地,映入眼帘的是满目疮痍,到处有铁栅栏,有日本兵和伪警察设卡盘查过往的行人。行人通过关卡时,还要向日本兵鞠躬;日本兵动不动就打人,弥漫着一派戒备森严、恐怖的气氛。但一到家,见到大哥、二姐和刘奶奶,又特别高兴,大家畅述别情,倍感亲切。南通沦陷已两年多,学校还没有恢复上课,为了不致荒废学业,母亲送我们去叔祖父办的私塾就读,但只上了一个多月,叔祖父就患病,且一病不起,不久离世。母亲只好又送我和二姐去西门地步湾吕光斗办的私塾继续就读。直到1941年春儒学开学,我和二姐上了该校五年级,小妹上了三元宫(北街小学)。

(未完待续)

在香港中南银行工作的父亲孙蔚滨

插图/作者

 

作者简介

孙海雄,江苏南通人,1960年出生于北京。大学毕业后在南通建筑职工中等专业学校任教,高级讲师,曾担任该校校长十年。近年来,受“中国美术南通现象”课题组之聘,任文史专家,撰写了多篇南通地方文史及张謇研究方面的文章,发表于专辑、报刊杂志及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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