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无语,花开有声》后记
陈清贵||福建
窗外桂香漫过窗台时,指尖的颤抖叩击出最后一个字符,《岁月无语,花开有声》的稿纸便如秋叶般落定。八年光阴,在卧榻与轮椅间织成一张细密的网——网住了脊髓损伤的麻痛,也网住了文字里倔强生长的春天。桂香年年如约,就像那些在文字里扎根的日子,沉默,却从未缺席。
总有人问我,为何偏要与这僵硬的手指、难眠的长夜较劲?答案或许藏在2017年那个枫叶飘舞的金秋。当命运将我的世界压缩成一方卧榻时,文字便成了伸向天空的枝丫。从2023年出版的《飘落的红叶》到这本集子,每一行字句都是带着体温的年轮:有军旅生涯里沙场晨光掠过脸颊的冷冽,有医院抢救室里心电监护仪刺破寂静的嘀响,有高位截瘫后漫漫长夜泪水砸在枕巾的无奈,更有“冬歌文苑”那盏灯穿透夜色的温暖。
军旅作家黄玉东老师曾在我《飘落的红叶》一书中所作“给人生点亮一盏灯”序言中写道:“鸡叫了天会亮,鸡不叫天也会亮,关键是谁先醒来,醒不来的一辈子就过去了。”这八年,我常在凌晨被疼痛唤醒,也在手机屏幕的微光里读懂了这话的分量。记得有次写一篇怀念战友的短文,左手食指在屏幕上僵住,护工大姐悄悄递来温热的毛巾,说“慢慢来,不着急,歇一歇再敲”;还记得朱湘山老师在留言栏里的一句话:“苦难不是勋章,却是让生命扎根的土壤”。这些瞬间,让“苦难”二字褪去了狰狞,反倒像掌心的茧,磨出了与文字较劲的力气。
这本集子里的文字,依旧带着轮椅的辙痕。写军校操场上的飒爽英姿,是想留住军营曾给我的精神铠甲——那时队列里挺直的脊梁,如今仍撑着轮椅上的坐姿;写窗外的玉兰,是领悟了岁月教我的通透——花开花落自有时,正如疼痛与间歇会交替来访。更难忘“冬歌文苑”的灯火:黄玉东老师逐字批注的手稿,文友们在评论区留的“今早读到您的文章,晨跑都更有力气了”。这些暖语,让我这株“沙漠胡杨”在文学荒原上未曾枯萎。
岁月确实无语,它不解释为何让沙场与卧榻在生命里相遇,也不说明为何一根颤抖、麻痛而又烧灼的手指能敲出两本书籍近三十万字符。但文字会说话,就如象征着文学创作的铃兰花开一样有声。当这些字符从手机里流淌而出,我知道,生命正在以另一种方式站立——站成军营里未曾弯曲的脊梁,呐喊——喊出沙漠中不肯凋零的胡杨。
作家朱湘山老师为我写的序文中,有段话特别让我感动:“在作者的诗行里有枯木逢春的倔强;散文中见风暴不倒的脊梁。为这样的生命作序,为这样的灵魂留痕,这哪里是应承一篇文字?分明是接过一捧从荒漠核心掘出的、滚烫的金沙,承接一份在无常风暴中依然闪烁的、关于存在与尊严的证词。”
在这里我要感谢朱湘山老师,在百忙中不顾旅途劳顿,回到海口就费心费力为本书撰写序文,他的文字和黄玉东老师的话语一样,如高耸的灯塔,照见我前行的路,成为我指下的光;感谢护工大姐每日调整轮椅的角度,让日光与灯光总能落在我的手机屏幕上;感谢“冬歌文苑”这个大家庭,它是我文学路上最坚实的站台;更要感谢每一位翻开书页的读者,你们的目光,正让这些文字如本书封面设计中的铃兰花绽放夺目的光彩。
此刻桂花馨香又浓了些,加上文字落地时散发出特有的墨香,在房间里漫开,让我的卧榻方寸空间增添了几分喜庆,也给我笔下的金秋岁月多了几分芬芳。若说《飘落的红叶》是对命运的叩问,那这本《岁月无语,花开有声》便是作答:即便在最深的冬夜,也能在心中点亮一盏灯,让灵魂越过风雪,抵达春天。这一路,有“冬歌文苑”这盏不灭的灯照亮前程,更有这个温暖的站台,让我这列在风雨中颠簸的列车得以停靠、补给、再出发。待这些文字如秋天的红叶飘落时,只愿它们带着桂香与墨香,能落在广大读者的手掌心上。
2025年中秋节前于福州卧榻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陈清贵,微信名“沙漠胡杨”,是一名转业干部,1976年2月从江西铜鼓入伍,先后在解放军第一七二医院、南京军区福州医学高等专科学校服役(中校副团),1998年转业到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本科学历。2006年意外伤残(一级),2016年开始学习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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