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边鞋

一位朋友的父亲在他的一本书中,对他童年的生活有这样的一段叙述。

“布鞋也是大姐用这种布的边角料做的,大年三十晚上洗了脚,母亲才把新布鞋发给我们,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们一定要把脚晾干再穿,一年就一双。同时,又交代了许多注意事项:天晴才能穿,下雨不准穿,否则打湿了容易烂;天冷才能穿,天气暖和不准穿,否则很快就穿烂了。我铭记在心,凡是下雨天或天气暖和,就打赤脚去上学,去干活。时间长了,脚底磨出一层厚厚的茧巴,形成了保护层,走山路、踩石子也不觉得痛,就是不防冷,特别是下雨天,一双脚冻得通红。”

然而我看后,却觉得她的父亲没有写完,那就是打赤脚经常爱把脚趾头磕得出血。

我和她的父亲不是一个年代的人,她的父亲也是我的父辈,而我也没有像她父亲那样有姐姐,所以我的鞋基本都是我的母亲做的,也以至她父亲那段文字中的一个“也”字,表达了他对他的姐姐,有过更多的叙述或感情。不过那时候做鞋穿鞋,要等到过年的确是真的,而且穿起来还真的有那么多“讲究”,以至不能穿时脚趾头经常被磕得出血。

脚趾头出血,主要是源于路上有石子、包坎,走路或跑路时碰上去的,因为脚趾头总是在前面,而且用力,尤其是大脚趾。我那时就经常出现这种现象,而往往是旧伤未愈,新伤又至,有时疼得看见流血自己也哭,但又没办法。好在大人说尿一泡尿上去就把血止住了,结果一试果然这样,于是也就成了经验,于是又继续走路或跑路,只是有点痛有点拐,要忍住点注意点。

第一次发现脚趾头不再出血,是我上初中以后,和那位朋友的父亲不一样是当兵后才天天有鞋穿的。我的母亲那时是很心疼我的,即使不给我父亲我妹妹做鞋也是要给我做的。我的父亲妹妹穿的是毛边鞋,而我往往穿的是包边鞋,就是在布鞋起底时,就在鞋底两面四周加一层白布再上下扎透,留边上帮后很好看的那种,也是母亲提醒我走路时要小心,要像保护包边鞋的边那样保护自己,或是对我寄予了别的更深层次的希望。

有一双包边鞋,我记得不是穿烂的。因为有一天我看见一同学的哥哥骑自行车,在我们面前走过很洋气,而他穿的就是一双包边鞋,于是我想我家也有一辆自行车,就也穿上包边鞋来骑。那是我第一次穿那双包边鞋,虽然那天下着雨不大,但骑自行车难免是要上下的,以至我最后尽管小心翼翼地把那双鞋拿去晾晒,但可能是由于连续阴雨天的缘故,最终那双鞋还是烂了,烂在了底子上,是沤的。

长大后我也参了军,像那位朋友的父亲一样,只是那时的条件好了,穿的鞋要多得多,但我还是珍惜每一双鞋的。从部队回来后,我有一种习惯,就是特别爱买鞋,以至家里囤了许多双鞋。我不知这是什么原因,但就是发现意中的鞋就想买,可能还是喜欢它那整洁光滑的缘故,有点像包边鞋。

而实际上,我穿鞋是不怎么费的,一双鞋穿很久都不坏,虽然也是换来换去地穿,但还是只想把更多的鞋留在那里,即使后来发现这些鞋的样式颜色已不适合自己了,也不喜欢送人或丢弃。前几年听人说,穿鞋代表一个人的品位,我不置可否,因为我买的那些鞋也不都是高档的,就像那位朋友父亲提到的他的姐姐,以及所谓的过年。

插图/网络

散文||包边鞋

作者简介

刘晓勇,四川绵阳人,做过农民、军人、记者、编辑,现为自由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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