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857年至1859年(咸丰7、8、9)3年中,湘军的实力和影响力日益壮大,分别在江西、安徽、湖南、湖北等8个省与太平军作战。但各省战况并不平衡,赣、皖、湘是主战场,双方在这三省都投入重兵,战况也较激烈,其中江西尤为激烈,战争规模和战绩都远超其他省份。
据记载,1857年春季,太平军在江西仍然占据许多州县,军事实力也超过湘军,但却不能高枕无忧,仍存在深刻而严重的危机。具体表现为:
(1)、天京事变后,这年5月间,饱受洪天王猜忌、掣肘的翼王石达开公然与天京决裂,并鼓动大批精兵强将随他出走,在外单独征战,从此再未回头,致使太平天国内部人心更加涣散 。
(2)、江西太平军根据地是石达开亲手打下来的,因而他的分裂行动对屯扎赣省各地的太平军影响也最大;且他对洪秀全等人失望透顶,又急于执行他的远征计划,不愿全力解救江西危局。
(3)、早在1855年石达开率部扫荡江西时,吸收了大批广东天地会起义武装残余势力,号为“花旗军”,并允许他们保持自己的建制,并保持一定独立性,配合太平军扼守吉安、临江、袁州、抚州、樟树等城池。
史载,归附石达开的花旗军众至十万,其部器械精良,作战勇猛, 但军纪甚差,不服管束,时常发生抢掠、戕害民众之事,而且天地会众的斗争口号是“反清复明” ,与太平军信仰的拜上帝教格格不入,这样就势必造成两军隔阂,甚至发生摩擦、冲突;况且天地会军中也有大小头目,在斗争形势艰难严酷之时,较容易产生动摇,甚至投降。
针对太平军内部山堂林立,并不团结一致的情况,湘军大肆进行分化瓦解活动——“密购内线,设法离间”。这就使各城守军更加离心离德,甚至各怀心思, 不时爆发自相火并的事件。

与太平军相反的是,湘军则对江西志在必得,一门心思要收复江西。为此,湘军投入10万之众,与太平军进行争夺江西的终极决战。曾国藩将湘军中最精锐的水陆大军悉数投入江西战场,彭玉麟、李元度、王錱等大将皆率部援赣,军力之盛,远超部署在其他各省的湘军。
湘军虽投入重兵,但另一位湘系集团大佬左宗棠却反对攻坚,为此他特地写信给一线将领刘腾鸿说:“自古攻城无善策,徒伤壮士,非断接济,觅内应,不为功”。他主张长期围困,打其援军,断其接济,设法施离间之计,招降纳叛,使其不战自乱,再一举下之。
1857年春,湘军围攻瑞州、临江、吉安3城,皆久攻不下,刘长佑又在攻打太平墟时遭遇大败,损兵折将,更使左宗棠坚定了自己“围点打援,断其粮草、援军” 的想法。
王錱根据左宗棠的指示,协助刘长佑完成围困临江的长壕后,于5月下旬东渡赣江,一意阻截太平军援兵。到7月,王錱率部在广昌、永丰、宁都、吉水等处,先后好几次挫败胡寿阶、萧复胜、杨辅清等部太平军。(铁马读史)与此同时,湘军水师也加强了对赣江的巡逻、封锁,阻抗太平军西援,力图断绝两岸太平军之间的往来。这样,就为围攻瑞州的湘军创造了有利条件,使收复瑞州、临江、吉安三城战役进入一个新阶段。
据记载,瑞州僻处于江西西北一隅,与省会南昌相距不远,战略地位重要,其地距离赣江以东的太平军占领区较远,有利于湘军进攻,不利于太平军防守。当时,曾国华随曾国藩回家奔丧,所部由刘腾鸿继统。刘腾鸿见久攻而进展不大,遂决计挖长壕30余里,并夯筑炮台、修葺营垒, 以围困守军,同时可外拒太平军增援部队。
双方鏖战至1857年6月,太平军守军分出近4000精兵,趁风雨交加之夜,突然开城出逃。刘腾鸿督军拼死堵击突围太平军,又分兵加紧进攻,但均被太平军守兵击退。3、4000太平军趁乱逃出生天。
到7月,湘军攻打瑞州城进入最后阶段,城内守军几乎弹尽粮绝,疲困不堪,仍咬牙顽强抵抗。湘军先用穴地攻城法轰塌东门城楼,接着炮轰南岸炮台。7月13日, 太平军突袭湘军北岸炮台,混战中,刘腾鸿被一枚炮弹炸得血肉横飞,当场毙命,但其弟刘腾鹤仍率军血战,并猛轰城内,城中火药库中炮起火,城内火光冲天,刘腾鹤趁势督军沿东门楼缺口冲入城内,与残余守军巷战,逐次肃清2000余太平军残兵,瑞州方才被彻底攻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