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精选

你是否曾熬夜抢过演唱会门票，如今却懒得点开喜欢乐队的新专辑？曾周末满档探店登山，现在更愿窝家刷手机？

世界卫生组织数据显示，全球超15%成年人会经历“动机不足”——30岁职场人或因压力失动力，40岁中年人或因疲惫弃爱好，20岁年轻人也可能陷“空心病”。且动机不足会拉低健康：长期缺乏行动力者，免疫力比积极者低20%，代谢病风险高35%，认知衰退更快。

人们常将其归咎于“压力”“没兴趣”，却鲜知生理根源。华盛顿大学研究发现，行动力下降的核心，是大脑“腹侧被盖区（VTA）”的“活力素”BDNF减少——无论20岁还是60岁，提不起劲时BDNF大概率流失，且这种“活力素”可通过日常方法补充，重拾行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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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机”会随年龄消失吗？

随着衰老，人对事物的动机（好奇心和兴趣）下降。动机不是有没有精力，而是愿不愿意为了目标付出努力。“躺平”和“佛系”通常被认为是动机下降。比如同样是想喝到一杯咖啡，年轻人愿意绕两条街找心仪的咖啡店，而有些老人却觉得“家门口便利店的也一样”——这不是体力不够，而是为了“更好的体验”付出努力的意愿下降了。

为了验证“衰老会削弱动机”，研究团队做了两个特别直观的实验，研究对象是4个月大的“年轻小鼠”和18个月大的“老年小鼠”（相当于人类的20岁和60岁）。

第一个实验是“自愿跑轮”。对小鼠来说，跑轮是天生喜欢的活动，不用强迫也会主动跑。结果发现，老年小鼠在夜间（小鼠活跃期）的跑轮距离，比年轻小鼠少了近一半；更关键的是，当研究人员把小鼠单独养（模拟人类的“社会隔离”），年轻小鼠的跑轮量会减少25%，而老年小鼠直接减少40%——就像老人独居后会更不爱动一样，衰老会让我们对“孤独”这类压力更敏感，进一步削弱动机。

年轻小鼠（Young）无论群居（Control）还是独居（Isolation），夜间跑轮曲线都更 “高”，说明跑得多；而老年小鼠（Old）曲线明显变 “矮”，尤其是独居时，跑轮量大幅减少。这就像人类年轻时爱出门，老了更愿宅家，孤独会让这种 “宅” 更明显。

第二个实验更能体现“付出意愿”：小鼠要通过戳洞口获得糖丸奖励，随着难度增加，需要戳3下、5下甚至10下才能拿到糖。年轻小鼠能坚持戳上百次，而老年小鼠戳几下就放弃了；更意外的是，“独居的年轻小鼠”和“群居的老年小鼠”的放弃速度几乎一样——这说明，单纯的衰老对动机的打击，和让一个年轻人长期孤独的效果不相上下。

旷场测试里，小鼠在 “中央区域” 待的时间越长，说明越不焦虑（中央无遮挡，焦虑小鼠会躲在边缘）。年轻群居小鼠在中央待的时间最长，年轻独居小鼠变短；而老年小鼠无论群居还是独居，在中央的时间都很短，和年轻独居小鼠差不多。这说明衰老和孤独都会让小鼠更焦虑，像人老了或孤独时，更不愿去陌生、开阔的地方。

但这还不是最关键的，研究人员还注意到，无论是衰老还是孤独，都会让小鼠表现出焦虑的迹象——在开阔的空间里，它们更愿意贴着墙边躲着，不敢去中央区域探索。可奇怪的是，孤独小鼠的焦虑和衰老小鼠的焦虑，背后的“病根”却不一样：通过分析大脑，研究团队发现，老年小鼠大脑里的“活力素”BDNF，只在一个地方减少了——腹侧被盖区（V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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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脑里的“动机中枢”

VTA这个“神秘区域”，藏在大脑深处，是“奖赏系统”的核心，像一个“动力指挥部”——当我们想努力工作、学习新技能，甚至只是想好好吃一顿饭时，VTA都会释放信号，让我们有做事的劲头。而BDNF，就是这个指挥部里最关键的信号发射器。

BDNF全名叫脑源性神经营养因子，听名字就知道它的作用——滋养神经元，让神经连接更活跃。在VTA里，BDNF就像给动机神经元充电的能量包：它能让神经元更敏感，更快传递“要努力”的信号，还能保护这些神经元不被衰老破坏。

以前的研究就发现，BDNF少了，人就容易提不起劲。比如抑郁症患者的血液里，BDNF水平通常比正常人低30%；而长期压力大的人，BDNF也会慢慢减少。但华盛顿大学的研究发现：在衰老过程中，BDNF的减少不是“全身性”的，而是精准打击VTA区域——老年小鼠的VTA里，BDNF的mRNA（相当于“生产指令”）和蛋白质水平都降了，而隔壁同样负责多巴胺分泌的黑质（SN）区域，BDNF却没变化。

用荧光标记 BDNF 的 “mRNA”（生产 BDNF 的 “中间指令”），红色亮点越多，说明 BDNF 的 “中间指令” 越多。能看到年轻小鼠（Young）VTA 区域的红色亮点更密集，老年小鼠（Old）亮点明显变少；Slc6a3（多巴胺神经元 marker，绿色）的亮点数量差不多，说明 VTA 里多巴胺神经元数量没少，只是 BDNF 少了。就像工厂工人没少，但 “关键零件” 的生产指令少了。

为了确认“VTA缺BDNF”就是动机下降的元凶，研究团队做了一个“反向实验”：给年轻小鼠的VTA区域注射特殊病毒，专门降低BDNF的水平。结果让所有人都信服了——这些“人为缺BDNF”的年轻小鼠，瞬间变得和老年小鼠一样“躺平”：跑轮不积极，戳洞口拿糖丸也很快放弃，连焦虑水平都升高了；而如果给老年小鼠补充BDNF（虽然目前技术还不够成熟，效果有限），它们的动机又能稍微恢复一点。

更有意思的是，这种“VTA-BDNF不足”导致的动机问题，和体力无关。研究人员检测了老年小鼠VTA神经元的电生理活动，发现它们的兴奋性和年轻小鼠没区别——也就是说，神经元本身没老，只是缺了BDNF，没法正常传递“要努力”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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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衰老会加剧缺乏BDNF？

看到这里，你可能会问：为什么年龄大了，VTA里的BDNF就会减少？其实这不是单一原因造成的，而是多种衰老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

随着年龄增长，身体会出现“慢性低度炎症”，这种炎症会悄悄影响VTA：一方面，炎症因子会破坏BDNF的生成，让神经元制造BDNF的效率下降；另一方面，炎症还会加速BDNF的分解，就像本来能存一周的燃料，现在3天就用完了。有研究发现，老年人大脑里的炎症因子水平，比年轻人高2-3倍，而VTA区域对炎症尤其敏感。

其次是“大脑营养通道”的老化。BDNF的合成需要很多“原料”，比如Omega-3脂肪酸、维生素B族，这些原料要通过血液运到VTA。但随着血管老化，血液输送营养的效率会下降——大脑血管的内皮细胞会变厚，血液流动变慢，就算吃了足够的营养，也没法及时送到VTA神经元里。就像快递员变慢了，就算仓库里有货，也送不到客户手上。

还有一个容易被忽视的因素：“用进废退”。VTA的神经元和肌肉一样，越用越活跃。年轻时我们经常学习新东西、尝试新事物，这些活动会不断刺激VTA分泌BDNF，形成“越用越多”的良性循环；而老了以后，活动量减少，刺激变少，VTA的神经元就像长期不锻炼的肌肉，慢慢萎缩，制造BDNF的能力也跟着下降。这就是为什么有些老人越不动，越不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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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个方法补回BDNF

既然VTA缺BDNF是动机下降的关键，那怎么补充呢？研究团队和其他相关研究都指出，不用等BDNF补充剂（目前还在研发中），通过生活习惯调整，就能有效提升VTA的BDNF水平。

第一个方法：每周3-4次“中等强度运动”，让身体给大脑“送燃料”

运动是提升BDNF最有效的方式之一，这已经被很多研究证实。但不是所有运动都有用，关键要抓住强度和频率。

华盛顿大学的研究团队参考了一项涵盖35个随机对照试验的meta分析发现，每周3-4次、每次30-60分钟的中等强度运动（比如快走、慢跑、游泳），能让老年人的血液BDNF水平提升56%——而血液里的BDNF能通过血脑屏障，补充到VTA区域。

为什么中等强度最好？因为强度太低（比如散步），刺激不够，BDNF提升有限；强度太高（比如高强度间歇训练），老年人可能承受不了，还可能引发不适。具体怎么判断中等强度？就是运动时能说话，但不能唱歌，心跳大概在最大心率的60%-70%（最大心率=220-年龄）。

比如60岁的人，最大心率是160，中等强度就是心率在96-112次/分钟。可以每天快走30分钟，或者隔天游泳40分钟，坚持12周，就能明显感觉到精力和动机的变化。

第二个方法：每天15分钟“认知挑战”

就像肌肉需要锻炼，VTA的神经元也需要“脑力刺激”来维持BDNF的分泌。墨西哥老年中心做过一项研究：让老人每天做15分钟认知训练，比如玩拼图、做简单的数学题、学新的舞蹈动作，坚持24周后，他们的BDNF水平提升了40%，而且动机水平也明显改善——以前不愿意参加集体活动的老人，开始主动组织大家一起做训练。

这种“认知挑战”的关键是“新”和“难”。比如以前只会用老人机的，学用智能手机视频通话；以前只会做家常菜的，尝试学一道新菜。这些活动能让VTA神经元不断接收新信号，刺激BDNF的合成。

不用怕学不会，重点是“参与”。哪怕每天只学一个新单词，或者记3个家人的生日，都能起到刺激作用。而且这种训练还能和社交结合，比如和朋友一起学下棋，既锻炼大脑，又避免孤独，一举两得。

第三个方法：吃对“BDNF原料”，给大脑“搭好生产线”

BDNF的合成需要特定的营养，吃对了，就能提高大脑活力。目前研究比较明确的有两类食物：

一类是“Omega-3脂肪酸”，比如三文鱼、核桃、亚麻籽。Omega-3能减少大脑炎症，保护VTA神经元不被炎症破坏，还能促进BDNF的合成。有研究发现，每周吃2次三文鱼的老人，血液里的BDNF水平比不吃的高25%。

另一类是“多酚类食物”，比如蓝莓、绿茶、黑巧克力（可可含量>70%）。多酚能穿过血脑屏障，直接作用于VTA神经元，提升BDNF的生产效率。西班牙的一项研究就发现，每天喝一杯绿茶、吃一把蓝莓的老人，16周后BDNF水平提升了30%，认知功能也有改善。

还要注意避免高糖、高反式脂肪的食物（比如蛋糕、油炸食品）这类“BDNF杀手”。这些食物会加剧大脑炎症，破坏BDNF的合成，还会让血管变脆，影响营养输送。比如每天喝含糖饮料的人，BDNF水平比不喝的低18%，动机也更容易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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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BDNF还能延寿？

可能你会觉得，补充BDNF，能提动机就够了。但其实，BDNF的作用远不止于此。

以前的研究就发现，大脑里BDNF多的人，海马体（负责记忆的区域）体积更大，认知衰退的速度更慢。而华盛顿大学的研究进一步证实，VTA的BDNF能“联动”海马体，让记忆和动机形成良性循环——动机强了，愿意学习新东西，反过来又能促进海马体产生更多BDNF，保护记忆。

其次是改善情绪。BDNF能调节大脑里的多巴胺和血清素水平，这两种神经递质都和情绪有关。比如抑郁症患者补充BDNF后，低落情绪会明显改善；而老年小鼠补充BDNF后，焦虑水平也会下降。这就是为什么有些人运动后会“心情变好”，其实就是运动刺激BDNF分泌的结果。

还有一个意外发现：BDNF可能还能延长寿命。有研究在小鼠身上发现，持续提升BDNF水平的小鼠，寿命比普通小鼠长10%-15%；而人类研究也发现，血液里BDNF水平高的老人，死亡率比BDNF低的老人低28%。虽然具体机制还在研究，但这至少说明，补充BDNF不只是改善生活质量，还可能延长生命长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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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为躺平找借口

看到这里，你应该明白：“老了就不想动”不是必然，而是VTA缺了BDNF这个“活力素”；而补充BDNF，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每周跑几次步、每天学一点新东西、吃对几样食物，就能慢慢补回来。

我们常说“老有所为”，其实“为”的前提，是有“想为”的动机。对老人来说，不用追求“做出多大成就”，哪怕每天坚持散步、和朋友聊聊天、学做一道新菜，都是在刺激BDNF，都是在对抗衰老；对年轻人来说，现在就开始保护BDNF，比如少喝含糖饮料、多运动、保持学习习惯，就是在为几十年后的“活力”打基础。

就像研究团队在论文里说的：“动机不是随着年龄增长而必然消失的奢侈品，而是我们可以通过努力维护的健康资产。”从今天开始，为自己的VTA补充“活力素”，让每个年龄段，都能有“想做事、能做事”的劲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