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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武功
武派侠 又见风波恶·江湖行路难
以武学打开世界·智者不匹夫 武者无懦夫
当时陆凤阳正揪着常德庆不放,突然听见门外吵吵嚷嚷的,人声特别杂。要知道陆凤阳之前在赵家坪受了不小的惊吓,这会儿刚缓过点劲儿来,又听见那动静跟千军万马冲过来似的,哪能不慌?当场就追问咋回事。另一边,陆小青早就跑出客厅,往大门口一瞅,好家伙,一大群人正争着往门里挤。陆小青眼疾手快,一眼就认出前面几个人都是附近的大农户,平时常跟他爹来往,心里估摸着没啥坏事,这才松了口气,赶紧转身回去跟陆凤阳说。
常德庆这时候笑了,开口道:“你家来客人了,我在这儿更没必要待着了。你看我这埋汰样,指不定人家还嫌我碍眼呢!”
说着,他就挣开陆凤阳的手,转身往外走。这会儿陆凤阳肩上的伤居然一点都不疼了,见常德庆铁了心要走,只好站起来送他出门,同时也好奇这帮农户过来是要干啥。
往大门里头一看,满满当当挤了有八九十个⼈,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怒气。结果他们瞧见陆凤阳送一个要饭的出来,全都露出一脸“这是啥情况”的诧异表情。站在最前面的几个人,对着陆凤阳勉强挤出点笑脸问道:“陆大哥,不是说你受了重伤吗?咋这快就好了?难道其实伤得也不重?”
陆凤阳朝着说话的人,指了指常德庆说:“等我送完客人回来,再跟大伙儿详细说。”他一直把常德庆送到大门外,拉着人家的手,眼睛红得都快哭了,哽咽着说:“来我家的这些人,不用问也知道是来找我商量报仇的事儿。我要是报不了这仇,九泉之下的兄弟们也不能饶了我!兄弟你要是不帮我,这仇我怕是到死都报不成啊!”
常德庆一把甩开他的手,有点不高兴地说:“你这也太絮叨了!听得人都烦了!我都说过了,报仇也不能坐在你家报啊,而且我不是已经答应帮你了吗?”陆凤阳心里暗自发笑,一边作揖一边说:“实在是我气糊涂了,兄弟你别嫌烦,我还得问一句:你这一去,啥时候回来啊?万一有急事,我上哪儿找你去?”
常德庆一边往前走,一边回他:“这事儿不用问!你真有急事,我自然会来!就算我跟你说了我在哪儿,你也找不着我。”陆凤阳不敢再多说,就这么看着常德庆一瘸一拐地走远了,才转身回屋。
这时候陆小青已经让家里人搬了不少桌椅放在大厅里,给农户们坐。之前问陆凤阳话的那几个人,见陆凤阳进来,先站起来说:“我们听说大哥你受了重伤,都放心不下,所以约好一起来看看你。”其他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陆凤阳招呼大家坐下,又道谢了几句,接着说:“我的伤,多亏刚才送出门的那位常大哥给治好了,他还留下不少好药,让我分给受伤的兄弟们。”说着,他拿出纸包的药粉,递给一个年纪大的人:“往年的规矩,打赢了就摆酒大家好好喝一顿;打输了就各自回家养着。死了的,让家属领回去安葬;伤了的,自己掏钱治。但今年不能按老规矩来了,因为平江人是靠外人帮忙才反败为胜的,不是我们打不过他们!从来争水陆码头,就没有找外人帮忙的道理,况且帮他们的还不是普通人。我们好多兄弟都死在那人的梅花针下,实在太惨了!这次我就算豁出命,也得想办法报这个仇!”
大伙儿一听都哭了,争着说:“我们来这儿,一来是看大哥你的伤,二来就是商量报仇的事儿。我们好多人都是亲眼看见当时的情况,要不是跑得快,也跟兄弟们一样非死即伤了。谁知道平江人从哪儿请来个妖人?用的啥邪门法子?手往两边一撒,我们这边的人就一个个往地上倒,他们就跟打瘸腿老虎似的,一下一个。可怜死去的兄弟们,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咋死的!这仇不报,我们活着还有啥意思?陆大哥都肯豁出命,我们要是有一个怕死的,死去的兄弟们在天有灵也饶不了他!”大伙儿说着,有的甚至放声大哭起来。
陆凤阳抬手让大家别吵了,说:“大丈夫做事,要干就豁出命干,哭有啥用?只会灭自己的威风!他们能找外人帮忙,我们也能啊!刚才我送出门的常大哥,就是个真正的英雄好汉!我已经求过他了,他也答应帮我们报仇雪恨。大伙儿先回去,用这药粉给受伤的兄弟治伤,等常大哥来了,咱们商量好报仇的法子,我再通知大家。”
人群里有人问,这常大哥是哪儿人,咋会来这儿。陆凤阳就把自己撞了常德庆的轿子,还有后来带人去打的事儿说了一遍。大伙儿一听,立马从愁眉苦脸变成眉飞色舞,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跟陆凤阳告辞后,拿着常德庆给的药就去给兄弟们治伤了。
等等,说到这儿,估计各位读者心里肯定犯嘀咕:这常德庆到底是啥人啊?咋来得这么巧?这里面的门道,说起来可就长了,而且说出来,现在不少人听了说不定还得骂我瞎编,觉得我净说些没影的事儿,会琢磨:现在的湖南又没搬到外国去,啥时候听过这些奇奇怪怪的事儿,见过这些奇奇怪怪的人啊?这不都是瞎编的嘛!
但其实还真不是这样。现在的湖南,跟四五十年前的湖南早就不一样了。要是六十岁以上的湖南人,听我说这些,大概都会笑着点头,不会骂我胡说。至于平江人和浏阳人争赵家坪的事儿,一直到民国前两三年,这种争水陆码头的破规矩才改掉。洞庭湖那边的大侠和大盗,历来都把南荆桥、北荆桥、鱼矶、罗山这几个地方当老窝,清朝光绪年间,这些人还嚣张得不行!这次常德庆出来帮忙,正好是光绪初年的事儿。
趁这会儿,先把常德庆的来历跟大伙儿说清楚,后面才能好好写争水陆码头的正事儿。
常德庆本来是江西抚州人(原文“抚川”应为“抚州”,此处纠正),他爹叫常保和,是做木排生意的。湖南人把做木排生意的叫“排客”。按规矩,当排客的,要么有超高的武艺,要么会厉害的法术。湖南辰州(原文“辰川”应为“辰州”,此处纠正)这地方本来就产木料,当地人又特别迷信鬼神,会用符咒治病的人特别多,所以辰州府在当时特别有名。辰州的排客,没一个不会点灵验又厉害的法术。
为啥呢?因为湖南人迷信啊,都传洞庭湖的龙王特别小心眼,手下的虾兵蟹将也爱兴风作浪,专门坑过往的船。不管是哪来的船,要过洞庭湖的前一天,都得吃素洗澡,敲锣放炮,在船头磕头,求龙王爷保佑。过湖心的时候,船上老老少少都得安安静静的,别说在湖里干不规矩的事儿,就连不太恭敬的话都不敢说一句。据说要是有半句话得罪了龙王爷或者虾兵蟹将,立马就会起大风浪,船要么翻要么沉,木排要么散架,要么在湖心打转,跟被人拉住了似的,咋都动不了。法术厉害的排客,这时候就能有本事跟龙王爷对着干。排客把木排运到湖北卖掉,拿到钱后,得坐帆船回家,过洞庭湖的时候还得防着大盗。会武艺的排客,这时候就能保住自己的命和钱财。
常保和虽然是江西人,却特别会辰州的法术,武艺更是高到顶了。常德庆才十岁的时候,常保和就把他带在身边,教他武艺。因为常保和会的是阴劲功夫,而常德庆天生身材瘦小,练到十五岁的时候,长得跟个猴子似的,动作比猴子还快。十八岁那年,常保和去世了。
常德庆不愿意接着做木排生意,就去湖南藩司衙门找了份差事混口饭吃。
那时候的藩台特别有眼光,能看出常德庆是个有真本事的人,就特别提拔他,让他当自己的贴身护卫。但凡有重要的差事,总让常德庆去办,从来没出过岔子!那时候,要把征收的粮食税银运到京城,要是没有水陆两路的高手保护,出了湖南地界就过不了湖北,过了湖北又过不了河南,只有过了河南,才能安安稳稳运到北京。
湖南专门负责保护这笔税银的人,姓罗叫罗有才,一个人干了五十年,水陆两路的强盗都不敢惹他。
这时候罗有才已经八十多岁了,他儿子罗春霖不忍心让八十多岁的老爹再受风霜、担惊受怕,就极力劝罗有才递辞职信,退休养老。罗有才每年都申请退休,到第三年的时候,他病倒了,实在没法再干活,藩台才批准了他的请求,然后就赶紧找能接替他的人。之前两三年,藩台一直把常德庆带在身边,随时观察,知道他是个可靠的人。罗有才一病倒,藩台就把常德庆叫到签押房,问他能不能负责护送税银。

这时候常德庆才二十二岁,年轻人练了一身本事,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根本不知道江湖有多险恶。
当场就随口答道:“小的承蒙大人特别照顾,就算让小的上刀山下火海,小的也敢去,何况现在是太平盛世,不过是让小的沿途照看一下。难不成真有胆大包天的贼,敢不要命来抢?罗有才护送了五十年,啥时候有贼敢出来捣乱啊?小的愿意接这活儿,来报答大人的提拔之恩。”
藩台听了特别高兴,立马把三十万两税银交给常德庆,还点了三十个精壮的士兵跟着船照看,送过湖南地界就行。常德庆收拾好东西,带上要用的兵器,押着一艘装着银子的大官船,从长沙出发往湖北走。顺水的船走得快,两天就过了洞庭湖,第三天又顺顺利利过了鱼矶。从鱼矶往下走二十里就是罗山,跟着船的三十个士兵,等过了罗山就得回长沙交差。
这天晚上,船停在罗山脚下。常德庆小时候就跟着他爹常保和在两湖之间来回跑,湘江沿岸的强盗和侠客虽然见得不多,但哪些地方是强盗经常出没的,常保和平时总跟他说,他都记在脑子里。罗山本来就是湘江边上强盗的第一大老窝,里面厉害的人特别多。常德庆也不敢掉以轻心,让士兵们别卸装备休息,全都箭上弦、刀出鞘做好防备,但都坐在船舱里,船棚也盖得严严实实的。
常德庆背上插着一把三尺长的单刀,这刀还是常保和传给他的,虽说锋利到能吹毛断发,但在常保和手里用了几十年,江湖上没人不知道这刀的厉害,稍微弱点的兵器,一碰到这刀就会被砍成两段。这刀重九斤半,一般人根本拿不动,但常德庆从小就用惯了,舞起来的时候,刀光跟镜子似的,晃得人眼睛都花。
这会儿他插着刀,吩咐士兵们别大声说话,要是听见外面有动静,得一起站起来,把船舱盖掀开,每个人守住自己的位置别乱动,等强盗到跟前了再动手。船上跟陆地上不一样,人一多走动,船就会晃,站都站不稳,凡事有他顶着,让大家别害怕。士兵们听常德庆这么说,嘴上说不害怕,可他们都是太平年月的兵,从来没上过战场,这会儿又是在晚上,还在没法施展、没法逃跑的船上,哪能真不害怕?嘴上不敢说,心里却都想着:要是真来强盗了,就一起跪在船板上求饶。
常德庆吩咐完,跟猴子似的爬上桅杆顶端坐着,眼睛往四周看。这时候没月亮,一丈以外就看不清人影了。等到二更天以后,突然听见远处有狗叫,附近人家的狗也跟着叫起来。
常德庆盯着狗叫的方向使劲看,就算把眼睛瞪得再大,也没看见半个人影。正打算飞身上岸,把耳朵贴在地上听听有没有脚步声,以及脚步声的轻重和人数,突然觉得三四丈远的地方有个黑影一闪,跟射箭似的朝自己的船冲过来。船身立马往下一沉,就跟压了千斤重的东西似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常德庆立马知道来的不是普通人,趁着那人刚上船还没站稳,从桅杆顶上一个“鹞子翻身”,头朝下、脚朝上,对着那人的头就砍了下去。
那人没躲开,举着手里的铁尺来挡,可常德庆从上往下砍的力道太猛了,铁尺碰到单刀就被砍断了一半,而且收不住劲儿,连那人的右胳膊带肩膀都削掉了一半。常德庆刚落到船板上,那人居然没喊疼,一边用左手的铁尺招架,一边吹了声呼哨。
常德庆怕来的强盗多了,船上地方小,打不过,正想握紧刀先把眼前这人杀了,可怪事发生了:船身突然往水里沉,船舱里的士兵都慌了,大喊“进水了”!
常德庆来不及迈步,水就淹到大腿了。幸亏他小时候在江边长大,水性好,但身上担着这么多银子的责任,心里哪能不慌?一不留神,左肩上被人打了一下,身体刚一歪,右腿又中了个暗器,他感觉这两下力道都不轻,哪还敢多待,赶紧往上游游去逃生。耳朵里还能听见士兵们的惨叫声和强盗的大笑声,吓得头都不敢回,一直游了十几里。
看见鱼矶这边的河岸上隐隐有几点火星,估摸着不是人家就是停着的船,打算先去借宿一晚,再想办法。常德庆游到江对岸,靠近有火星的地方一看,是间小房子,一个渔人坐在里面,旁边挂着一盏油灯。
这种渔棚,每隔十来丈就有一个。常德庆在水里逃生的时候,肩和腿上的伤还不觉得疼,可一爬上岸,疼得根本受不了。他走到一个渔棚跟前,看见里面坐着个五十来岁的渔人,正闭着眼睛打盹。
常德庆喊了一声:“借个光,借个光!我是遇难逃生的,身上受了重伤,想在你这渔棚里歇一晚,明天给你钱!”嘴里说着,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走进渔棚,倒了下去。
那渔人睁开眼瞅了瞅,笑着问道:“你是干啥的?在哪儿遇难了,跑到这儿来逃生?”
常德庆疼得连哼都哼不出来,哪有精神回答,只好闭着眼睛不搭理。
渔人又问了好几声,常德庆心里烦躁,忍不住说:“你管我干啥!我借你这棚子,都说了明天给钱,你咋这么多事,非要问到底?”渔人听了也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难怪你遇难受伤!你这年轻人,跟长辈说话还这么横,身上的重伤都不管了?可惜没把命丢了,你要是真汉子,疼了就别跟苍蝇似的哼哼!”
这几句话可把年轻气盛的常德庆气坏了,差点没背过气去!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翻身跳起来,指着渔人骂道:“你敢说我不是汉子!你要是有种,就过来跟我比划比划,我就算再多几处伤也不怕,你敢来吗?”
渔人坐着没动,还是笑嘻嘻地看着常德庆点头:“你是汉子没错,可太急着充汉子了,把自己的右腿给坑了。你要是再这么硬撑,恐怕连命都得搭进去!”渔人说着,一直盯着常德庆右腿的伤口。
常德庆刚出来混,哪知道自己腿上中的暗器有毒?听渔人这么说,觉得不像瞎编,再看渔人的言行举止,不像是普通的粗人。而且这时候腿上的伤口烫得厉害,肌肉还跟要收缩似的,一抽一抽地疼,根本撑不住,没等爬回渔棚,就倒在河边的沙滩上了。
只见渔人叹了口气,站起来提着油灯走出渔棚,照着他两处伤口说:“你知道你腿上中的是药箭吗?再晚三个时辰,你这条小命就没了,亏你还在这儿逞能!”常德庆心里明白,嘴上却还在赌气,不吭声。
渔人一只手托着常德庆的肩膀,让他坐起来。常德庆肩上的伤被这么一托,疼得他当场就喊出了“哎呀”一声。渔人拿着油灯照向他的肩膀,一看见那把单刀的皮鞘,立马露出吃惊的表情问道:“这刀鞘是你的不?那刀在哪儿呢?”
常德庆觉得渔人这问题问得有点突然,随口答道:“这刀是我爹传给我的,刚才游泳的时候掉在河边了。”
渔人又问:“你姓啥啊?”常德庆报了自己的姓名。渔人立马“哎呀”一声,笑着说:“原来你是常保和的儿子啊!那咱可不算外人!我先把你的伤治好,再问你别的事儿。”说着,他放下手里的油灯,从腰上掏出一包药,敷在了常德庆两处伤口上。接着又说:“刚才你要是不跳起来瞎使劲,也不至于这样!现在你腿上的筋肉都缩短了一寸,以后就得瘸着走了。不过这也是你该有的遭遇,能保住小命就已经是万幸了!”
常德庆心里琢磨着:这渔人肯定是我爹的朋友,不然也认不出这把刀。一想到自己刚才对人家那么无礼,他心里就特别愧疚。好在敷上药之后,伤口的疼痛没一会儿就减轻了。他赶紧趴在地上,给渔人磕头说:“谢谢您老人家救了我的命!您能认出这刀鞘,肯定也认识我爹。刚才我多有冒犯,还请您老人家原谅,也求您告诉我您的大名!”
渔人点了点头,笑着说:“我不光认识你爹,其实以前也认识你!就是有七八年没见了,你长变样了,再加上是晚上,我没太注意,才没认出来。你想知道我的名字?你看我这儿,还记得不?能认出来不?”
常德庆顺着渔人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渔人左边耳朵根后面,长了一个茶杯大小的肉瘤。他心里突然就有了印象,脱口而出:“哦!您老人家是甘叔叔啊!我真是该死!您跟八年前一模一样,一点没变,我咋见面就没认出来呢?”说着,又准备磕头。
渔人赶紧拉住常德庆的手,笑着说:“别这么多礼数了,你刚敷了药,可不能乱动。就在这棚子里睡到天亮,明天再跟我回家里去。”说完,他拉着常德庆到渔棚里躺下,然后不慌不忙地问常德庆,到底是因为啥事儿被人打伤了。常德庆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跟他说了。
渔人一听,立马变了脸色,吃惊地说:“你可真敢啊!刚出来混江湖,就敢接这么大的镖,还往北边去!幸亏是在湖南地界出的事,人没丢命,丢的银子还有办法找回来。要是出了湖南界,你这次肯定小命不保!就算你本事大,能从劫镖的人手里逃出来,你拿啥把镖讨回来啊?讨不回镖,这三十万两皇家的税银,你有能力还吗?这可不是小事啊!你现在就在这儿好好躺着,别乱跑,我得赶紧去想办法把镖追回来,去晚了说不定又要出岔子!”
常德庆正想问他打算咋去讨镖,渔人已经走出了渔棚。走了几步,渔人又回头对常德庆说:“你放心在这儿等着就行,我今晚不回来了,明天早上肯定回来!”常德庆答应了一声,想坐起来送送他,可往棚外一看,早就没了渔人的影子,连脚步声都没听见。他心里不由得暗暗佩服:老一辈的本事是真厉害,自己比不了啊!于是又躺下睡了。
本来身体就累,加上伤口不疼了,常德庆很快就睡着了。正睡得香呢,突然听见沙滩上有好多人的脚步声。他一下子惊醒过来,睁开眼往棚口一看,渔人正往棚里钻呢。
至于渔人到底有没有把镖银讨回来?咱们还是等下回再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