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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武功
武派侠 又见风波恶·江湖行路难
以武学打开世界·智者不匹夫 武者无懦夫
话说了因看到山上有一逃一追的场景,认出前面逃的是清处观笑道人的徒弟魏时清,后面追的人却不认识。了因心里琢磨:“不管追人的是谁,为啥追他,我既然亲眼看到笑道人的徒弟被人逼迫,按情理也不能不帮一把啊!先看看追的人追上后会怎么处理。”正想着,魏时清已经跑到岩边,准备纵身跳下。他第一眼看到 了因,就像在危急中看到岸边一样,忍不住“哎呀”一声大喊:“了因师太!快救救我!”话刚出口,了因就看到追的那人伸出右手,朝魏时清背上一点,一道金光像箭一样快速射来。
这时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了因看到那道金光射出,赶紧也抬起右手,腋下瞬间射出一道白光,就像一条在空中飞舞的龙,一下子就把金光缠住了。金光短,白光长,金光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那汉子干脆把金光收了回去,一本正经地对了因说:“我看师太不是没道德的人!为啥要这么帮坏人,也不问问情况?是他们仗着人多势众,欺负我,还偷我的丹药!师太是有道德的人,难道能说我向他们讨回丹药不应该吗?”
了因也把剑光收了回来,飞身上了石岩,对魏时清说:“贤侄为啥在这儿和这人动手?还有谁和你一起来的?”魏时清说:“师太可别听这人胡说!哪是我们抢他的丹药!”魏时清刚说了这两句,突然从山岩旁边跑出三个和魏时清穿着一样的人。
了因一看,都认得是清处观笑道人的徒弟。前面那个身材瘦长的叫箫挺玉,中间的是展大雄,后面的是贯晓钟。这三人自然认识 了因,走过来给 了因请安,一起说:“求师太给我们做主!”
了因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说:“你们都是你们师傅派来的吗?”
贯晓钟走上前一步,弯腰回答:“不是师傅派我们来,我们哪敢无缘无故跑到这儿来?就因为师傅上个月给了我们一张丹方,让我们五个人在三个月内到三山五岳把药材凑齐。这山上有一棵特别大的过山龙,藤蔓能牵十几里远,我们找了四昼夜,才找到根。五个人一起动手,又挖了一昼夜,好不容易才挖出来。谁知道刚挖出来,这人就跑来抢,硬说这过山龙是他祖师从海外弄来的稀有品种,在这山上种了三个甲子,才长这么大。这人还说,他在这山上守了好几年了。这么骗小孩的话,谁信啊?他就仗着自己厉害动起手来,我们四个人一边抵挡,一边让师兄张炳武先把过山龙拿走,别落到这人手里!”
了因点点头,双手合十对那汉子说:“你刚才说他们偷你的丹药,是不是就是这过山龙啊?”
那汉子说:“对!过山龙是我祖师刘全盛亲手种的,到现在都三个甲子了。我专门为了守这过山龙,才住在这山岩里,都住好几年了。怎么能让他们偷走?”
了因说:“你是刘全盛的徒孙吗?杨赞化是你什么人?”
那汉子看到 了因问这个,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赶紧回答:“是我师伯。我师傅是四海龙王杨赞廷,师太应该认识。”
了因也笑着点点头说:“怎么不认识?你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汉子说:“我姓庞,叫庞福基。师太既然和我师傅认识,就求师太看在我师傅的面子上,替我做主,让他们把过山龙交出来!”
了因笑着对贯晓钟说:“我看一株过山龙也不值什么钱,他既然这么说,贤侄就还给他吧!”贯晓钟不服气地说:“这座山又不是刘家的,也不是杨家的,更不是他庞家的。怎么能说山上的过山龙是谁种的呢?”了因笑着看向庞福基。
庞福基急忙解释:“真的是祖师种的!不然,我也不会在这儿守着了。”
贯晓钟对庞福基说:“对!你既然在这儿守着,我们五个人在山上找了四昼夜,挖了一昼夜,这五天里,你去哪儿了?怎么没见你出来阻拦?等我们费了好大劲挖到手了,你才出来说是你的,要不要脸!”庞福基没话可说,只能求 了因做主。
了因笑着说:“我巴不得他们给你呢!不过他们说得也有道理。我现在要是帮你把过山龙要回来,他们心里也不服气,我也对不起他们的师傅。就算这过山龙是你祖师种的,你没守好,也不能怪别人啊!再说,按你说的,这过山龙种了三个甲子,你才在这儿守了几年,要是他们几年前就来挖,你找谁要去?我劝你别太计较了,为这点小事伤了同道的和气不值得!”
庞福基气得吹胡子瞪眼,看着贯晓钟四个人,想不服气,又打不过 了因,只能气呼呼地对贯晓钟说:“我记住你们这五个仗势欺人的混蛋了!你们最好一辈子别落到我手里,不然算你们倒霉!”说完,扭头就走了。就因为这一场纠纷,无意中给将来争赵家坪的时候,增加了好几个厉害的对手!这是后话,后面再讲。
现在说 了因看到庞福基走了,对贯晓钟等人叹了口气说:“我怎么不知道他是骗人的!只是我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刘全盛是崆峒派的老前辈,徒弟徒孙不少,还有好几个厉害的人物。崆峒派和我们昆仑派,从雍正初年到现在,一直不和,就像水和火一样不能相容。我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让两派的关系更差,所以才劝你们把过山龙还给他。其实我知道这过山龙不是他的,哪能说还就还啊!不过你们辛辛苦苦弄了几天,就这么白白让给别人,也不太合理。这虽然是小事,但也有定数!”
说话间,天色已经晚了。贯晓钟等人感谢 了因的救命之恩,正准备告别。了因突然惊讶地说:“不好了!你们快看,西南方有两道剑光,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地打斗着,肯定是庞福基那家伙,趁张炳武一个人下山,去抢过山龙了!”贯晓钟等人顺着 了因手指的方向一看,大概在十里外的地方,果然有一道金光和一道白光在打斗。
贯晓钟着急地说:“师太!这可怎么办?张师兄不是那家伙的对手!我们就算现在赶过去帮忙,也来不及了!”

了因笑着说:“你们赶紧去,有我在这儿没事。快去!回清处观的时候,替我向你们师傅问好!”
贯晓钟等人哪敢怠慢,答应着,朝着剑光打斗的地方飞奔而去。跑了十几里路,就听到张炳武在树林里喊:“来的可是各位兄弟吗?”
四个人连忙答应,钻进树林一看,张炳武正抱着过山龙坐着,对四个人说:“太幸运了!差点就没命和你们见面了!那家伙大概是打不过你们四个人,就来追我,我一个人肯定不是他的对手,眼看就要撑不住了。还好从旁边飞来一道剑光,把那家伙吓跑了!我心里又高兴又疑惑,高兴的是那道剑光救了我的命,疑惑的是不知道那道剑光是从哪儿来的,我们同辈中没有这么厉害的人啊!”
贯晓钟说:“那家伙哪是打不过我们四个人!我们自你走后,齐心协力和那家伙斗了半个时辰,我们打不过他,怕把命送了。还好红姑给了我一道丁甲符,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逃走。但是我只有两只手,带不了三个人。魏贤弟离我远点,没办法只能把他留下。我们三个人先逃走了,但是又不忍心走远。命不该绝,肯定会有救的!魏贤弟跑到岩边,正好 了因师太从岩下经过,就救了魏贤弟的命。刚才救师兄的,也是 了因师太。”
张炳武听了,赶紧站起来,把过山龙交给贯晓钟拿着,恭恭敬敬地朝着东北方,磕了四个头,算是感谢 了因的救命之恩。五个人在别的山上采药的事就不提了。
再说 了因因为这件事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第二天到朱继训家的时候,稍微晚了一点,差点就落在潮州府差役后面。这天 了因直接走进朱家内室,朱继训在后面追着喊, 了因就像没听见一样。刚一跨进房门,回头一看,众衙役已经涌进大门了。正好光明丫头听到外面有声音,出来看。 了因就自己做主,转身把中门关上,看到门后有一根木杠,顺手拿过来,把门缝紧紧顶住。又看到旁边有一扇很大的石磨,平时也是用来靠门的。
了因心想:“这门还挺结实,用木杠顶住应该够了。他们要是用重东西撞,把这石磨靠上也没用。我何不把这石磨搬上去放在门框上?像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衙差,就算压死几个,也不冤枉!”想着就提起石磨,一下子就放在门框上面了。
光明不知道怎么回事,吓得跑进去,对着朱夫人指手画脚,也说不清楚。朱夫人也听到外面吵闹的声音,正想起身到中门口看看。 了因已经走了进来,对着朱夫人双手合十说:“尊府大祸临头了,贫僧是专门来救夫人全家的。但是朱施主不听贫僧的话,所以现在被潮州衙役拘在前厅,马上就要进来抓夫人和小姐了!”话刚说到这儿,中门又被敲打得“砰砰”响。
了因接着说:“夫人别慌!贫僧已经把中门关好了,一时打不进来。夫人看看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早点收拾出来,有贫僧在这儿,保证没事,可以从容地从后门出去。”
不管朱夫人平时多能干,到了这种时候,又听说自己丈夫被衙役抓了,还听到中门被敲得震天响,哪里还有主意,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只是眼泪不停地流,对着 了因哭着说:“师傅是从哪儿来的?可知道我丈夫为什么被潮州府派人来抓他?”
了因说:“要是犯的不是灭门之祸,也不用贫僧来救了。请快点收拾东西走吧!”朱夫人突然侧耳听外面说:“哎呀!老爷在外面叫光明呢!”
了因连连摆手说:“不管叫谁,门都不能开!一开门,全家就完了!”
恶紫这时候吓得拉着朱夫人的衣服,浑身发抖,光明也抖成一团。
了因看到这母女三人的样子,只能自己动手,把箱子都抱下来,把上面的锁扭断,把衣服都倒出来。 了因的意思,不是找什么贵重的东西,是怕朱继训有什么造反的证据和名单落到衙役手里,会连累很多人。但是倒翻了几口衣箱,都是衣服和金银首饰,没有别的东西。
了因正在翻箱倒柜的时候,众衙役已经抬着石头在外面撞中门。 了因心想中门虽然结实,但也经不住几下撞,等他们进来再走,就只能动手杀人了。后门大概有人把守,还是趁现在用遁光离开这是非之地,再想办法。 了因一手握住朱夫人的手,一手把光明和恶紫的小手合在一起握着,喊了一声:“闭眼!”一下子就遁出了潮州城。路上没什么可停留的,直接把三个人领到水月庵住下。朱继训殉难后, 了因把他的尸体也运到了水月庵。
朱夫人因为儿子的事急出了病,这次家里又遭了这么大的变故,丈夫又死了,真是雪上加霜。没过几天,朱夫人就在水月庵跟着朱继训去了。临死的时候,握着 了因的手哭着说:“师傅是活菩萨!只可惜我没福气,就算有活菩萨,也救不了我这薄命的人。只是我家遭了这样的灾难,我留在世上也没什么意思了。现在我丈夫遭难,儿子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我死了倒干净。只是我放心不下我这个又小又弱的女儿,无依无靠的。师傅说和小女有缘,愿意收她做徒弟。师傅是我全家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会不愿意呢?只是我觉得年轻人出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没让小女拜师。而且小女周岁的时候,她父亲抱她出去,遇到一个游方和尚,摸着我小女的头说:’可惜是个女孩,要是男孩,将来长大了肯定贵不可言。就算是女孩,也很不一般。好好培养,别浪费了。’但是我丈夫不信和尚道士的话,不愿意和那和尚多聊,就抱回来了。那和尚的话虽然不一定准,但我总想着给小女找个好女婿,现在这个愿望落空了。只能把小女交给师傅,她终身大事都听师傅的安排。光明这丫头虽然不是我们家的骨肉,但是自从她到我家,我没把她当丫头看,她的命也和小女现在一样苦,就和小女一起交给师傅,都听师傅的。”
朱夫人说完这些话,才闭上眼睛去世了。葬礼自然是 了因办理的。从此恶紫和光明就在水月庵做了 的徒弟,不过没有剃发。智远和尚在衡山救了朱复和胡舜华,也把他们带到水月庵,把胡舜华交给了因,自己带着朱复到别的地方教他本领去了。
朱复和朱恶紫在患难中先是分开,后来又相聚,然后又分开,自然有一番悲喜交加的情景。只是这些不重要,就不多写了。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十年就过去了。但是我写到这里,要从另一个方面写了。看官们别着急!
再说广西桂林有一个姓唐的文人,叫唐采九。家里有十几万的产业。唐采九年纪轻轻就考中了进士,二十六岁就成了进士,人长得也很潇洒出众。广西、广东大户人家有没嫁人的女儿,都争着托人到唐家说亲。唐采九的父母觉得儿子年龄大了,又有了名气,不好干涉儿子的婚事。
唐采九心里想着,一定要找个才貌双全,而且是自己亲眼见过的,不然宁肯一辈子不娶妻。所以一直拖到二十六岁,还没成亲。
这时候正好是清明节,唐采九一个人到郊外去踏青。春天的白天很长,花草很诱人,微风吹着蝴蝶飞舞,柳树很细,黄莺在里面穿梭。唐采九心里有很多感情没地方发泄,对着这美丽的春色,心里总会有些想法。他一边走一边想,不知不觉已经走到离桂林城十里以外的地方,两条腿渐渐有点累了。正准备往回走,一个柔弱的文人,一口气走了十几里路,得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休息。他就在路旁一块青石上坐了下来。
刚坐了一会儿,突然有一个五十多岁,穿着下人衣服的人匆匆走过来,突然问唐采九:“先生是不是姓唐?”
唐采九点点头问:“你是从哪儿来的?问姓唐的干什么?”
那人听了很高兴,请了个安,站起来垂着手说:“幸亏我走得快,没错过。我东家就在前面,特意让我来接先生去,和先生说两句重要的话。”
唐采九觉得很奇怪,心想:“我不认识这个人,他东家是谁我更不知道,会不会是他认错人了?”就对那人说:“姓唐的人很多。你东家让你接的,肯定不是我这个姓唐的。我今天出来玩,没和别人约好,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会走到这儿来。你东家怎么知道,让你来这儿接我?”
那人摇头说:“没错,没错,一点没错。我东家在前面等着呢。先生一见面,自然就知道没错。”
唐采九转念一想:“今天是清明节,同学、同年到郊外玩的多。说不定是他们故意设的这个局,和我开玩笑呢。”不妨就跟着那人去看看,到底是谁。谁知道走了半里多路,还没到。唐采九就停下来问:“你说就在前面,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到?我的腿都走酸了。你说出来吧,你东家是谁?他要见我,为什么不到我家去?”
那人也停下来说:“原来先生的腿走不动了。我倒会治。”说着,弯腰在唐采九的腿上摸了几下,又在自己腿上摸了几下,然后抬脚就走。
奇怪的是,那人一抬脚往前走,唐采九也身不由己地抬脚跟着走,那人走得快,唐采九也不能慢,就像《水浒传》里写的李逵被戴宗捉弄一样。唐采九心里清楚得很,就是不能自己停下来不走。这下他可慌了!
不知道唐采九跟着那人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且待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