磬锤峰与红楼梦的回响

——读杨润忠《终于有人说这句话了:《红楼梦》开头的“补天石”的原型,原来就是承德这个“磬锤峰”》随笔

文/李树伟

初读到杨润忠这篇关于”补天石”原型的话时,正坐在自家阳台上品茶,窗外的磬锤峰在暮色里若隐若现。那座孤峰拔地而起,形似倒置的磬锤,在燕山余脉里立了1.5亿年了吧?忽然被与《红楼梦》开篇的”补天石”牵在一起,倒像给这座沉默的山石,系上了一段缠绵的文思。

放下茶杯,顺着这思路想下去,倒真觉出几分意思。避暑山庄的亭台楼阁,原是皇家园林的规制,却偏有几处,与《红楼梦》里的景致暗合。就说那”冷香亭”,夏日里遍植荷与桂,清风过处,香气清冽如水,倒真像薛宝钗的”冷香丸”,藏着三分药气,七分幽远。或许曹雪芹当年踏足过这方水土?不然怎会有这般微妙的呼应?

记得二十年前,刘心武在百家讲坛讲《红楼梦》,曾把”青埂峰”与磬锤峰并提。”青埂”谐音”情根”,那孤峰在书里是顽石入世的起点,在承德的群山中,又何尝不是天地间一块痴情的标记?它沉默地望着避暑山庄的晨昏,望着岁月里的人来人往,倒真像那块”无材可去补苍天”的石头,带着几分孤傲,几分怅惘。

文人的联想,原是这般没有边际。把山石说成补天遗石,把亭台系于闺阁药香,看似是凭空臆造,实则藏着对文字的痴。就像有人见落叶思故人,见流水叹光阴,不过是借眼前景,续心中情。杨润忠的说法,刘心武的解读,未必是要考证出个确凿的答案,更像是与曹公隔着时空对话——你书里的峰,是不是我眼前的山?你笔下的香,是不是这亭边的风?

漫步在避暑山庄的回廊里,看夕阳给”冷香亭”的飞檐镀上金边,忽然觉得,这些联想的真假原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当磬锤峰与”补天石”在心中相遇,当亭前的香气与”冷香丸”的清苦相融,这山这园,便不再只是风景,而成了可读的书;那部《红楼梦》,也不再只是纸上的故事,倒像在这燕赵大地上,找到了一处可以落脚的故园。

或许文人的乐趣,正在于这”联想”与”臆造”之间。把看似不相干的物事连在一起,让山石有了性情,让亭台有了故事,让读的人在现实与文字间,多了几分往返的趣味。就像此刻,再看那远处的磬锤峰,倒真觉它不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了——它是从大荒山上走来的顽石,是见证了荣国府兴衰的冷眼,是藏在山水间的一段未了情。

磬锤峰与红楼梦的回响——读杨润忠《终于有人说这句话了:《红楼梦》开头的“补天石”的原型,原来就是承德这个“磬锤峰”》随笔

暮色渐浓,山庄的灯火次第亮起。冷香亭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与远处的磬锤峰遥相呼应。忽然明白,无论这联想是否有据,能让一座山、一座亭,与一部传世的书生出牵连,本身就是件浪漫的事。就像风吹过湖面会起涟漪,文字与山水相遇,也总会荡起些温柔的回响,让人心生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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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人说这句话了:《红楼梦》开头的“补天石”的原型,原来就是承德这个“磬锤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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