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英雄豪放多,酒狂诗兴奈君何。
风流自是人中杰,慷慨谁为世上歌。
白雪阳春三叠曲,青云紫陌万重波。
如今莫作寻常事,且向樽前醉绿萝。
这首作品以“天下英雄”为抒情起点,在酒狂诗兴的豪迈底色上,勾勒出豪杰之士的精神风貌与生命态度。
全篇通过“豪放—风流—慷慨—超脱”的情感递进,将英雄本色与文人雅趣相融合,最终在“醉绿萝”的闲适中完成对生命境界的诗意诠释,展现了一种既雄浑又超然的审美气象。
首联“天下英雄豪放多,酒狂诗兴奈君何”以宏阔视角开篇,“豪放多”直指英雄群体的特质,而“酒狂诗兴”则以具体的生活场景(饮酒、作诗)为切入点,将抽象的“豪放”转化为可感的生命状态。
“奈君何”三字暗含赞叹与无奈——酒与诗虽能尽显豪情,却难以完全承载英雄的万丈胸臆,为全篇奠定“欲说还休”的情感基调。

颔联“风流自是人中杰,慷慨谁为世上歌”转入对英雄特质的具体描摹。
“风流”既指外在的潇洒风度,亦含内在的精神超拔,与“人中杰”形成因果关联——正因风流,方成杰士;“慷慨谁为世上歌”则从个体转向时代,以“无人歌”的诘问,暗含对英雄价值未被充分传唱的隐忧,同时“歌”字又与首联的“诗兴”呼应,构建出“诗—歌—豪情”的审美链条。
颈联“白雪阳春三叠曲,青云紫陌万重波”以典故与意象的并置深化主题。
“白雪阳春”代指高雅艺术(出自宋玉《对楚王问》),“三叠曲”暗喻精神追求的层层递进;“青云紫陌”则指世俗的功名之路(青云喻高位,紫陌指繁华街道),“万重波”既写现实境遇的波澜,亦含人生际遇的起伏。
二者形成“雅—俗”“精神—现实”的对比,既赞英雄对高雅境界的坚守,又暗喻其在世俗中的超然姿态。
尾联“如今莫作寻常事,且向樽前醉绿萝”以劝诫收束全篇。
“莫作寻常事”是对前文“豪放”“慷慨”的升华——英雄之事非等闲可比,需以更郑重的态度对待;“醉绿萝”则转向具体的生命体验,绿萝的青翠与酒樽的温润相映,将豪情转化为可触摸的闲适,在“醉”的动作中,完成从“天下”到“樽前”、从“豪杰”到“凡人”的诗意回归,暗含“大隐隐于市”的生命智慧。
全篇以“英雄豪放”为核,通过“酒—诗—歌—曲—波—事—萝”的意象链,构建出从豪迈到超脱的情感弧线。
首联的狂放、颔联的赞许、颈联的对比、尾联的劝诫,层层递进又浑然一体,既展现了英雄在精神追求中的卓然风姿,又刻画了其在现实境遇中的洒脱态度。
最终在“醉绿萝”的闲适中,将“天下英雄”的宏大叙事转化为可感可亲的生命体验,使全篇既有雄浑之气,又含温润之韵,堪称对豪杰精神与生命境界的诗意礼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