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刘远莎、徐超霞律师此前的《律师助理跟案标准化工作流程》为灵感,六和所将陆续推出具有针对性的律师助理带教指引,以供同行参考。为规范破产案件管理流程,培养律师助理的破产实务操作能力,明确其在破产案件各阶段的工作内容与标准,六和所高级合伙人傅忠彬围绕带教指引使用说明、整体工作要求及各阶段任务等核心维度,构建系统化带教框架,以期为律师助理参与破产管理人工作提供专业指导。因法律工作的规范化与共通性,部分指引思路有所借鉴。

作者丨傅忠彬

(一)宗旨

本指引系为破产案件办理过程中的律师助理设计,旨在使其在主办律师的指导下有效参与破产管理人工作。其核心目标在于规范破产案件管理流程,提升律师助理的破产实务操作能力,保障破产案件办理的质量与效率,同时明确律师助理在破产程序各环节“做什么、怎么做、做到何标准”。

(二)内容

本指引以破产案件全流程为脉络,涵盖破产申请、管理人接管、债权申报与审核、债权人会议、破产财产管理与处置、破产清算与分配等关键阶段,针对各阶段细化律师助理的工作任务与操作规范,形成闭环式工作指引体系。

(三)适用范围

本指引主要适用于参与破产管理人工作的律师助理。在代理债务人或债权人等不同主体时,除特殊程序差异外,均可参照本指引执行。同时,本指引所蕴含的破产案件流程逻辑,亦可供独立承办破产业务的执业律师参考借鉴。

(四)使用方法

律师助理可依据破产案件的实际推进阶段,对照本指引开展工作。在工作过程中,律师助理应实时记录工作进展、完整保存工作痕迹,定期复盘排查疏漏,并及时向主办律师反馈工作中发现的问题及工作成果,以保障工作衔接的顺畅性。

(一)全程参与

在破产案件办理期间,律师助理需实时跟进案件状态,并将相关信息同步至主办律师。从案件接洽直至破产程序终结,律师助理应全面跟进破产申请、管理人接管、债权处理、财产处置、清算分配等核心环节,确保无工作遗漏和工作断层。

(二)工作留痕

对于破产程序中接收或提交的文件(如破产申请材料、债权申报资料等)、各类沟通记录(与法院、债权人、债务人及第三方机构等交流内容)、核心工作成果(债权审核报告、财产清查清单等),律师助理需及时以书面、电子文档等形式留存,并同步与主办律师共享。

(三)信息反馈

律师助理在与法院、债权人、债务人、审计机构、评估机构等各方沟通中获取的关键信息,如债权异议、财产线索及程序推进障碍等,需第一时间完整反馈至主办律师,以为其提供决策支持。

(四)文件确认

需经债权人、债务人或其他主体等签署的文件,或需向法院提交的文件,应由主办律师审核通过后方可提交;涉及律师事务所盖章、主办律师签字的文件,需严格按照律师事务所内部流程及法定程序要求进行,确保文件的合法性与规范性。

(五)时间统筹

律师助理需严格遵守破产程序的法定时限要求,结合主办律师的工作计划,合理规划各项任务的执行顺序,优先处理法律或法院明确要求的限期事项。此外,在与审计、评估等第三方机构协作时,需提前对接并预留必要的缓冲时间,并避免在非工作时间与相关主体沟通关键事务,保障工作效率与沟通效果。

(六)工具运用

律师助理应熟练运用专业工具提升工作效率:

借助Excel等办公软件梳理破产企业的债权债务关系与资产清单,确保数据清晰、逻辑严谨;

通过Word等专业文档工具规范撰写债权审核意见、管理人报告等法律文书,文书样式符合最高人民法院发布的《管理人破产程序工作文书样式(试行)》要求,保障文书格式统一、内容完整;

可适当借鉴人工智能工具辅助信息检索与文书初稿生成,降低重复劳动成本;通过项目管理工具(如飞书、钉钉、坚果云等)跟踪任务进度,确保各项工作按时推进。

(七)系统思维

律师助理需以破产程序的整体性为核心,培育系统性工作视角:

角色切换:站在法院、债权人及债务人等多方角度,审慎考量工作方案,确保既严守法律底线,又平衡各方权益;

逻辑关联:深入理解破产程序各环节之间的内在联系,如债权审核影响财产分配、资产处置关联债权人受偿等,确保工作衔接既连贯又合乎逻辑;

成果闭环:对债权审核、财产处置等核心工作,需从启动筹备、过程推进到结论应用形成完整逻辑链条。

(一)破产申请阶段

1.案件接洽与资料收集

律师助理需主动配合主办律师,与潜在客户(诸如债务人、债权人等)建立联系,参与初步沟通,全面了解企业的基本情况,包括经营状况、负债规模、资产构成、涉诉情况等,并记录各项关键信息;

收集破产申请所需的基础资料:若为债务人申请,需收集债务人营业执照、公司章程、近三年财务报表、涉诉案件清单、职工基本情况(含职工人数、社保缴纳状态、工资拖欠情况等);若为债权人申请,需额外收集债权凭证、证明债务人不能清偿到期债务的相关证据。

2.文书准备与协助申请

律师助理在起草破产申请书时,需严格按照法院要求的格式填写,列明申请人与被申请人的基本信息、申请事由、事实与理由,并附详细证据清单;

整理破产申请材料,协助主办律师向法院提交,实时跟踪法院收件情况与立案审查进度,自材料提交之日起3日内,至少与法院沟通1次,了解材料是否需补正及法院是否有受理意向,并将关键信息向主办律师及时反馈。

(二)管理人接管阶段

1.接管筹备

系统梳理管理人接管需重点关注的事项:包括破产企业的印章、财务账册、文书档案、资产(含固定资产、流动资产、无形资产等)、未履行完毕的合同清单、职工档案资料等;

律师助理在协助主办律师拟定接管方案时,需在接管方案中明确接管流程、工作分工(含与主办律师及团队成员的协作机制)、风险预案(如应对资料缺失、资产权属不明等问题的措施)。

2.现场接管

律师助理参与管理人接管,按接管方案与债务人开展交接工作:

文书资料交接:逐一清点破产企业的营业执照、公章、财务账册、合同文本、涉诉资料等,制作《接管资料清单》,经双方核对无误后签字确认;

资产核查:协同审计机构、评估机构开展实地盘点,对固定资产进行拍照记录,并登记资产型号、数量及现状;核实流动资产,包括但不限于银行账户余额、存货数量等,详细记录资产权属状态及抵押、查封情况;

人员沟通:与债务人留守人员、财务人员开展座谈,深入了解企业运营遗留问题、职工安置诉求,形成书面记录并及时向主办律师反馈。

3.接管后梳理

律师助理需对接收的接管资料进行分类整理,并建立电子台账,如按履行状态分类管理的合同台账,以及标注权属信息与预估价值的资产台账等;

协助主办律师向法院提交接管报告,报告需简要说明接管工作开展情况、接管过程中发现的问题,例如财务账册不完整、资产权属存在争议等,并提出相应的初步处理建议。

(三)债权申报与审核阶段

1.申报通知与指引

协助主办律师拟定《债权申报通知书》和债权申报公告,明确债权申报期限(参照法定时限,结合案件实际情况确定)、申报地点、申报方式及需提交的材料(含债权凭证、身份证明文件、送达地址确认书等),经主办律师审核通过后,通过法院公告、直接送达(针对已知债权人)、全国企业破产重整案件信息网等方式发布;

设立债权申报咨询通道(含电话咨询、专用邮箱),线上或线下解答债权人在申报流程及材料准备方面的疑问,同时汇总咨询过程中的共性问题,并及时反馈给主办律师。

2.申报材料接收与初审

通过线上或线下渠道接收债权人提交的债权申报材料,并对债权申报情况进行登记,包含债权人名称、申报金额、债权性质、证据清单、送达地址等关键信息;

初审申报材料的完整性,包括核查债权凭证、身份证明文件及送达地址信息的完备性,并确认债权性质(如普通债权、担保债权等)是否明确无误;对材料不齐备的,需在3日内以书面或电子、电话等形式告知债权人补正。

3.债权审核协助

破产案件担任破产管理人的律师助理带教指引

协助主办律师梳理债权审核要点: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企业破产法》及相关司法解释,核对债权的真实性(如核查合同、银行转账凭证等)、合法性(如判断是否超过诉讼时效、是否属于法定债权范畴)、关联性(如确认债权与债务人的债权债务关系是否成立);

制作《债权审核工作底稿》,详细记录每笔债权的审核依据(如相关合同条款、法律条文)以及初步审核意见,包括确认债权金额和性质、调整债权金额、驳回债权申请及对应的理由,为主办律师撰写《债权审查结论通知书》提供支持。

4.异议处理

接收债权人提交的债权异议申请,登记异议内容及相关证据材料,并及时转交主办律师;

协助主办律师调查异议事项,补充核实债权相关资料(如调取银行流水、查找合同补充协议等),反馈调查结果,并配合拟定异议答复意见。

(四)债权人会议阶段

1.会议筹备

协助主办律师梳理债权人会议材料:汇总债权审核结果(编制《债权表》)、破产财产调查情况(含资产清单及评估价值)、管理人工作报告(含接管工作进展、债权审核情况、财产处置计划等);

制作会议文件:《债权人会议通知书》(含会议时间、地点、议程、参会须知)、《表决事项清单》(如债务人财产管理方案、破产财产变价方案等表决事项),经主办律师审核通过后,按法定要求的时间送达各债权人;

协调债权人会议场地(含线上会议平台、线下会议场所):对线上会议,需测试会议系统的音视频功能、投票功能,确保系统稳定运行;对线下会议,需落实场地布置、会议资料摆放等事宜。

2.会议支持

会议签到:依据债权申报登记信息,核对参会债权人的身份,向参会人员公布债权人会议资料;

会议记录:以书面或电子形式记录会议议程(含管理人报告内容、债权人提问及答复、表决过程等),重点记录债权人提出的异议内容及解决方案,会议结束后整理形成《债权人会议纪要》,提交主办律师审阅;

协助表决统计:线上会议需利用会议系统统计投票结果;线下会议需现场组织唱票、计票工作,制作《表决结果汇总表》,由监票人、记票人签字确认。

(五)破产财产管理与处置阶段

1.财产清查与梳理

协同审计机构、评估机构,深化破产财产调查工作:核实资产权属瑕疵(如抵押、查封资产的解押、解封可行性),评估资产实际价值(如重新评估存货贬值情况、固定资产折旧金额);

梳理破产财产处置优先级:区分担保财产与普通财产,列出可处置资产清单(如闲置设备、对外投资股权等),标注各资产的处置难点(如权属争议、处置税费较高等)。

2.处置方案协助

协助主办律师调研破产财产处置方式:参考同类资产的处置案例(如司法拍卖、协议转让等),分析不同处置方式对债权人受偿率的影响;

起草《破产财产变价方案》初稿,明确变价原则、破产财产状况、变价方案分别列明各类破产财产的处置措施、变价预备措施、设定担保权的特定财产的变价处置方案等,经团队内部研讨、主办律师修改完善后,提交债权人会议审议。

3.处置执行配合

在资产处置过程中,协助办理资产权属变更手续(如不动产拍卖成交后,对接不动产登记中心,准备过户所需材料);

跟踪处置款项回收情况:督促买受人按合同约定支付款项,款项到账后及时登记,并同步将款项到账信息反馈至主办律师,为后续财产分配提供依据。

(六)破产清算与分配阶段

1.分配方案编制协助

梳理可用于分配的破产财产:汇总资产处置回款、通过行使撤销权追回的财产等,明确工程款债权、有财产担保债权、职工债权、税款债权、普通债权的金额,严格遵循法定财产分配顺序;

协助主办律师计算各类型债权的清偿比例与具体清偿金额,起草《破产财产分配方案》,明确参加破产财产分配的债权情况、可供分配的破产财产总额,分配顺序、比例和数额,分配实施办法以及特定财产清偿方案,并附《破产债权清偿分配明细表》(含债权人名称、债权金额、清偿金额等信息)。

2.分配实施配合

在《破产财产分配方案》经债权人会议通过并获法院裁定后,协助通知各债权人确认分配账户信息;

办理分配款项发放事宜:与财务人员协作,通过银行转账方式支付分配款项,并留存转账凭证;若采用实物分配方式,需协助办理资产交付手续,制作《分配交付清单》;

分配工作完成后,整理分配凭证、债权人确认资料,协助主办律师起草《关于破产财产分配执行情况的报告》,并提交法院。

(七)程序终结与后续阶段

1.终结筹备

梳理破产程序已完成的事项:确认债权审核工作完毕、财产处置与分配工作完结、职工安置事宜妥善处理(如有)等,核查是否符合破产程序终结的法定条件;

如审查符合破产程序终结的法定条件,协助主办律师起草《关于提请人民法院裁定终结破产程序的报告》,并附上破产财产分配执行情况的报告等。

2.善后工作

破产程序终结后,协助办理破产企业注销登记:整理注销所需材料(含法院破产程序终结裁定书、清算报告等),对接市场监督管理部门,跟踪注销登记办理进度;

开展破产案件档案整理工作:需将破产案件的全流程材料,包括但不限于接管资料、债权申报材料、债权人会议记录、财产处置文件及分配文件等,依据类别进行细致归档,建立纸质档案与电子档案,明确档案保管期限,按要求移交律所档案管理部门或法院指定机构。

(一)期限提醒

律师助理可借助日历工具(如Outlook日历、手机提醒功能),标记破产程序中的关键期限(含债权申报期、债权人会议召开时间、财产处置时限、分配款支付时间等),并需提前3至5日通知并提醒主办律师及其团队成员,确保破产程序严格按照法定时限推进,避免程序瑕疵。

(二)事务边界

当遇到复杂事项(如重大财产权属纠纷诉讼、债权人集体异议处理等)或超出自身能力范围的任务(如复杂税务筹划、高端资产估值等)时,律师助理需及时向主办律师反馈,明确工作分工,不得擅自作出决策或处理超出权限的事务。

(三)自我保护

信息交互:避免私自单独与债权人、债务人进行沟通,重要沟通需在主办律师指导下开展,或通过团队工作群、书面邮件等方式进行,确保沟通内容可留痕;

文书签字:实习律师、律师助理不得单独在破产法律文书(如管理人报告、债权审查结论确认书等)上签字,明确责任主体,确保责任划分清晰。

本指引旨在为破产案件中律师助理参与破产管理人工作的带教提供操作框架,在实践应用中,需根据案件的具体情况(例如破产企业所属的行业特性、破产程序的复杂程度等)进行灵活调整,不断优化工作方法,以促进律师助理专业能力的提升,确保破产案件的高质量办理。

作者简介

傅忠彬

高级合伙人

专业领域  破产管理、房地产、民商事诉讼与仲裁、公司治理与合规管理、公司投融资与并购重组

职称  高级律师

社会职务  浙江省破产管理人协会副会长、浙江省律师协会破产管理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全国律协破产清算和并购重组法律专业委员会委员

END

供稿丨傅忠彬

编辑丨王  攀

责编丨于  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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