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2-14 11:40·大成国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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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书法于整个中国书法史中,其成就并非显著。不论是与北宋绚烂的 “尚意” 书风相较,还是和 “复古” 书风盛行的元朝相比,南宋书法皆缺乏鲜明的时代书风与标志性的领军人物,像陆游这般独出新意的书家可谓寥若晨星。对苏、黄、米、蔡书风的竞相仿效,成为贯穿南宋时期书法发展的主要格调。

诸如以赵令畤、孙觌为代表的学苏派,以吴琚、米友仁、王升为代表的学米派等。其中尤以 “自米南宫外一步不窥” 的吴琚最为典型。从他身上,我们不但能够归结出这种模仿风气的思想特质,还能够探寻这种思想背后深刻的时代缘由。

吴琚将毕生精力投注于书法,这在南宋时期实属罕见。南宋时势动荡,上至帝王,下至士人,皆将国家中兴视为首要目标,书法自然难以获得足够的关注。以书名传世的南宋书家,如陆游、范成大、朱熹等,他们的文学理想和学术追求远在书法之上,而吴琚则显然不同。史书中多有记载:“吴琚…… 性寡嗜好,日临古帖以自娱,字类米南宫。以词翰被遇孝宗,非他戚属比。”

“日临古帖以自娱” 不仅描绘出吴琚于书法用功之深,更展现出吴琚悠然自适的习书状态。他将书法当作抒情畅意的途径,全力恢复北宋书法巅峰时期的样貌,这在一定程度上可视为元代文人书画复兴的萌芽。

对书法的勤苦用功,使吴琚对米芾有着超乎常人的体悟。审视吴琚书法作品的字形、用笔,与米芾高度相符,有些甚至达到以假乱真的境地。难怪清人安岐在见到《吴琚寿父帖尺牍》后,竟有 “初视之以为米书,见款始知为云壑得意书” 之慨叹。吴琚于用笔的转折处、钩挑处、以及提按幅度等方面,无一不追摹米芾,行笔方式更要体现米氏倡导的 “八面出锋”;在结体方面也力图错落跌宕,灵动活泼;章法布局方面虽说少了米芾大开大阖的对比冲突,但亦充满意趣。

在当时众多模仿米字的书家中,吴琚对米芾从技法到神态的领悟独占鳌头,某些方面甚至连米芾之子米友仁也难以望其项背,这极好地表明吴琚具备优良的艺术禀赋。加之 “日临古帖” 的专注程度和寄情于书法的情怀,吴琚似乎拥有了成为一流书法家的基本条件。然而最终未能跳出米芾的藩篱实现突破,这固然存在其个人因素,但整个南宋社会文化环境的制约更是不容小觑的重要原因。

首先,南宋社会动荡不安致使文化发展环境恶化。纵观南宋一朝,无论是前期的宋高宗赵构,中期的爱国诗人陆游,还是晚期的抗元名将文天祥,皆全力以赴推动国家中兴。他们通过不同的方式来达成这一诉求,显然无法将更多的精力投入书法之中。即便如此,他们也已然成为南宋书法史上的代表人物。

宋高宗赵构身体力行地研习书画,史书记载其每日习书作画,亦非常积极地推动社会文化发展,延续并强化北宋的文治政策,然而这依旧难以扭转南宋文化的颓势。书法便是其整体文化衰落的一个体现。赵构倡导钟、王书风,并掀起了一股学书热潮。

马宗霍在《书林藻鉴》中指出:“高宗初学黄字,天下翕然学黄字,后作米字,天下翕然学米字,最后作孙过庭字,而孙字又盛…… 盖一艺之微,苟倡之自上,其风靡有如此者。”

皇帝的喜好完全能够左右整个朝代的审美趋向。同样酷爱《兰亭序》,同样倡导魏晋笔法,唐太宗和宋高宗却造就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书法时代。唐代不但形成了楷书和草书的两座高峰,而且涌现出诸如张旭、怀素、颜真卿、欧阳询、虞世南等一大批名垂书史的书家。

相较之下,南宋无论在书体还是书家的发展上都严重滞后,未能在法度与浪漫兼具的唐代和 “尚意” 书风鼎盛的北宋之后,掀起又一股书学新潮。

由此可见,倘若社会政治经济不稳定,即便提出正确的文化发展政策,也不具备将其切实贯彻的物质基础,也难以积淀深厚的书法文化圈层。缺少社会整体的高水平书法人才作为基石,自然也产生不了以此为依托的金字塔尖的一流书家。

其次,“靖康之变” 致使大量珍贵的历代经典法帖散失,这直接致使南宋书家试图 “取法乎上” 的美好愿景化为泡影。我们知晓书法是一种传承性极强的艺术形式,即便到了现代社会,我们依然通过临摹来追寻与古代书法的契合度。南宋法帖残缺不全,大量散失,上至内府下至私人都不遗余力地收集整理遗失文物,这也直接催生了南宋书法史一个值得关注的现象 —— 刻帖的兴盛,同时也从侧面反映了当时学书环境的不尽人意。

南宋书法背后隐藏着什么悲剧性?吴琚 “突围” 与时代的 “枷锁”!

据史料记载,淳熙年间秘阁所藏法书墨迹为 “一百二十六轴,一册。” 至嘉定年间,在此基础上又增添了八十九轴,总计数量为二百一十五轴又一册。这已然不足北宋《宣和书谱》著录历代法书目的五分之一。若再除去宣和时期米芾的四十六幅作品,其总量就仅剩宣和内府的七分之一,“而其中魏晋南北朝至隋唐五代的名家法书仅八十件,更只有《宣和书谱》所计的百分之六点八”。

相较而言,吴琚在同代人中能够独占鳌头,一个重要原因便是他能够接触到常人根本无法见到的珍贵法帖。吴琚乃外戚之后,其父吴益乃是高宗吴皇后之侄,母氏为秦桧长孙女。凭借此等显赫身份,吴琚时常能够 “蒙赐皇室珍秘”,有史料记载吴琚曾获米芾临王羲之《破羌帖》(又名《王略帖》),这也成为吴琚追溯魏晋的重要法帖。王略帖先收录于翁同龢旧藏《宋拓松桂堂帖米芾家传墨宝》吴琚的书法作品不像米芾那般锋芒毕露,而是多了些和缓平润之气,这与他对钟、王笔法的崇拜有关。

叶绍翁在《四朝闻见录》卷二中记载:“日临钟、王帖以为课。非其所心交,足迹不至此。” 有评论家将其和缓温厚归结为吴琚自身性格寡淡,这固然是因素之一,若从取法对象的角度思考,我们也可以理解为吴琚对钟、王温婉含蓄、自然平和气息的汲取。《吴琚杂诗帖手卷》笔法温润、笔势上有明确的二王取法,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证实了接触历代法帖对南宋书家书风的影响。

吴琚身处南宋这般前贤法书散失严重的时代,虽然能够比常人拥有更多接触魏晋隋唐法帖的机会,但其创作实践依旧摆脱不了整个时代模仿宋四家的束缚。赵构虽也试图力挽狂澜,但无奈其振兴钟、王笔法的口号始终停留于思想层面,并未得到足够的响应。由于历代大量法帖的散失,直接阻断了南宋大部分书家取法乎上之路 —— 他们已无法梦及魏晋风流蕴藉、不激不厉的绝代风华,就近汲取学习北宋四家 “尚意” 书风的笔资成为无可奈何的选择。

最后,南宋大部分书家存在思想理念与实际创作相脱节的现象 —— 吴琚便是一个典型案例。吴琚虽日临钟、王以为课,但作品依旧呈现出强烈的米芾风貌。赵构在短暂学习黄、米之后,上追钟、王,但作品无论在精神气息还是技巧法则等方面都未能深得其道。赵构 “学书必以钟、王为法,然后出入变化”,以其帝王身份推行这种书学思想,理应极易被广泛接纳。比如姜夔《续书谱》以及兴起的 “兰亭学” 研究等都可看出是对这一思想的积极回应。然而落实到书家的创作实践中则差强人意。放眼南宋书坛,模仿之风愈演愈烈,充斥了早、中、晚三个阶段。即使试图摆脱北宋书风笼罩的书家,其对钟、王笔法的理解也都流于表面。而吴琚一方面忠实模仿米芾,另一方面却日临钟、王以为课,我们能够感受到他试图冲破藩篱却力不从心的那种深深的无奈。

通过吴琚,我们还能够归纳南宋书法发展的两条主线,一是宫廷官府上层,以赵构为代表推行钟、王为法的复古思想;二是民间大众下层,由于视野有限仍以北宋书法作为最主要的取法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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