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天宝四年八月初八这天,任城县范家大宅里宾客满座,红灯高挂,范进财正在为女儿翠莲举行新婚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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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郎曹哲与翠莲从小就订下娃娃亲,虽说他考中了秀才,但因父母相继病逝,家道中落,无奈之下不得已只能做范家的上门女婿。
新婚之夜,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该欢喜还是忧,本就不善饮酒的他,却喝得酩酊大醉。
他跌跌撞撞,一步三晃地回到洞房,范翠莲见状也一改往日的羞怯,自己将大红盖头取下,又让丫鬟端来一些酒菜。
范翠莲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说道:“今天是你我大喜之日,妾身很高兴,想与夫君共饮几杯。”说着将酒杯端到曹哲的面前。
曹哲因为在外面的时候已经喝的有些醉了,连忙推辞道:“夫人,我今天已经喝的太多了,现在实在喝不下了。我们来日方长,明天夫君一定陪你喝个痛快。”
范翠莲闻言有些不高兴地说道:“妾身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夫君,妾身等了十七年终于可以嫁给你了,今日怎么可能不与夫君一醉方休。”说完就让丫鬟们全部退下。
曹哲闻言也不好再推辞只能举起酒杯,于是两位新人你一杯,我一杯,没一会曹哲便喝得不省人事,直接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此时,院内的宾客也都酒足饭饱,打算告别主人后各自回家。就在这时,洞房内突然传来几声怪叫,紧接着房门被“砰”的一声撞开,只见新郎官披头散发像一个疯子一样,从众宾客的面前跑了出去。
家丁们见状赶紧尾随其后,大家都以为新郎是喝醉发酒疯,跑一会就没事了,所以也不着急,只是在新郎身后不远处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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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没想到的是,新郎竟然径直向前面的一条大河跑去,家丁们这时才感觉到不对劲,想要冲上去抱住新郎,可还是晚了一步。就听见“扑通”一声,新郎纵身跳进了浪花滚滚的河水之中。
“大事不好了!新郎官跳河了……赶快救人呀……”一时间河岸上呼救声连天,几个会水的家丁纷纷跳进河中救人,可是忙活了半天,也没有看到新郎的影子。
家丁们只能哭丧着脸,回去向主人报信。范进财听后指着家丁们怒道:“你们这群混蛋,这么多人竟然连一个大活人都拦不住,我看你们就是故意的,有意坑害我那可怜的女婿!”
家丁们闻言齐齐喊冤,范进财怒吼道:“别废话了,还不快去找船继续打捞,今天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要是找不到人,老爷我饶不了你们!”
家丁们也不敢耽搁,赶紧去雇了四条渔船,在河道上下合围,一直从半夜打捞到天亮也没有找到新郎的尸体。
第二天,范进财就带着几名家丁,来到县衙门口击鼓鸣冤。王县令听到鼓声后立刻升堂,他一拍惊堂木,呵道:“刚才何人击鼓,有何冤屈速速道来。”
范进财跪在堂前,哭诉道:“小民是本县的范进财,昨天晚上是小女的婚礼,我女婿喝得有点多,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疯了一样从洞房里跑了出来,一路跑到河边,然后一头扎进河里就不见人影了。小民怀疑就是这几个家丁,因为不满我平日里对他们的管教,看到我女婿落水后有意不救,才导致我女婿溺亡,请大人给小民做主,严惩这几个恶仆!”
王县令问道:“那人找到了吗?”
众家丁听后连忙解释道:“青天大老爷,我们冤枉呀,是姑爷他自己跳河死的,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至于尸体到现在还没有找到。”
“那你们为什么见死不救,任由他投河自尽呢?”
“大老爷,昨晚事发突然,姑爷从洞房内跑出去后,我们是一直紧跟其后,谁能想到他会跳河呀!我们只是迟了一步,而且我们中会水的也是第一时间就跳进河里救人了,当时在场的人可都看见了。我们几个在范家做工多年,岂有谋害姑爷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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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县令又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传唤到衙门后一一询问,结果回答与家丁们所说的相差无几。
王县令一拍惊堂木对着范进财怒喝道:“范员外,明明是你女婿自己投河自尽,这几人已经尽力施救,虽然人没有救上来,但你也不能随意就诬陷好人吧? 来人,将范进财重打三十大板,然后丢出衙门。”王县令确实是被气到了,因为他马上就要告老还乡,本以为这会是他办理的最后一件命案。到时也可作为将来炫耀的资本,没想却是一起意外,因此就将气全部撒到范进财的身上了。
范进财一听连忙辩解道:“大人息怒,小民还有话要说。他们说我的女婿投河后他们第一时间就下河救人,可为何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呢?事情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大人怎么可以就对小民用刑呀。”
王县令听后觉得范进财说得有理,便率领这一队衙役来到河边,就见大河里浊浪滚滚,想要打捞到尸体机会渺茫,尤其是已经过去怎么久,尸体早就不知道被冲到那里了。于是王县令便放弃打捞尸体的想法,最后将范进财和家丁们全部都无罪释放。从此之后范进财也不再去衙门告状了,此案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不久后王县令告老还乡,新上任的县令姓李名锦,是前几年的进士。此人聪明机智,遇事果断,而且善于体察民情,最主要的就是为官清廉,是一位难得的好官!
李锦到任后,便将前任留下的积案全部游览一遍,在阅读卷宗的时候曹哲投河案引起了他的注意,看完卷宗后他的心中疑惑重重:这个范进财明知道女婿曹哲是自己投河而亡的,为什么要状告家丁?还有就是他上任后暗访民情时听说,范进财之女范翠莲和本县巡检之子江书才两人打得火热,而且已经到了不避人嫌的地步。
李县令反复琢磨、推敲,终于有所醒悟:范进财状告家丁都目的,不是真的要将曹哲之死怪罪他人,而是借此让所有人知道曹哲是自己跳河自尽的,曹哲的死与他人无关!范进财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明显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这里面一定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为了查清事情的真相,这天下午,李锦换上便装化妆成一个游方道士,来到范家附近暗访。他来到河边看见一个老奶奶正在那里洗衣服,便走了过去在附近坐下休息。过了一会,李锦向四周望了一会,惊呼道:“此地为何鬼气如此浓烈,而且怨气冲天,这个地方怕是要有什么血光之灾发生呀!”
旁边洗衣服的老奶奶听到这话后,有些不乐意地说道:“你这个小道士怎么净说胡话,我们这地方好好的,风调雨顺怎么就有鬼气了,怎么就会有血光之灾了,你要是想休息就休息,不想歇了就快点走,这里不欢迎你。”
“大娘,我说的绝非虚言,我刚才推算过了,这附近在过去的三个月之内,一定有人冤死,而且还是一个年轻人,此人有冤未申,所以怨气冲天,鬼魂久久不愿轮回!”
老奶奶听后脸色一变,说道:“小道长,一个月前,这里的确淹死了一个新郎官,但他是自己跳进河里的,没有冤情呀。”
李锦说道:“大娘,您能跟我说一说这件事吗?也许我能帮你驱鬼辟邪,保你家人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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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奶奶闻言,就将曹哲投河那天晚上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最后还一再强调他们亲眼看见,曹哲是自己跳到河里淹死的,绝非冤死。
李锦问道:“曹哲跑出来的时候,你们可都看清楚了?”
老奶奶肯定地说道:“那是当然,当时他还穿着拜堂时的大红喜服,披头散发像一个疯子一样跑出来的。”
“那您可看清他的面容没有?”
老奶奶摇了摇头说道:“当时天色已黑,他又披头散发遮住了脸,加上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跑进了河里,谁能看清面容呀。”
“原来如此……”李锦轻轻地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又问道:“那曹哲的媳妇之后有没有再嫁他人呢?”
“还没有,不过这里的人都知道她现在和一个富家公子在交往,我经常能看到那个富家公子哥进出范家。”说完,老奶奶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后又往李锦身边靠了靠,小声说道:“我告诉你,其实范家姑娘在没有成亲之前就与那个富家公子交往甚密,只不过这关乎一个姑娘家的声誉,所以大家都不说罢了。”

听完这话李锦对自己的猜想,更加多了几分有把握。他说对老奶奶说了一些逢凶化吉的吉祥话后,便道谢离开了。
李锦回到衙门,当即就召集了数十名衙役,又做了周密的安排,天一黑便将整个范家围得水泄不通,就连一只蚊子都休想飞过去。
李锦换好官服直接来到范家。范进财见县令大人突然到访,大吃一惊,连忙上前迎接,并问道:“不知大人深夜到访寒舍,有何指教?”
李锦拱手说道:“范员外,本官正在捉拿一名逃犯,现在要查一下你家,还望范员外行个方便!”
“大人,家中只有我们父女二人,并无他人。大人您会不会弄错了呀?”
李锦厉声说道:“本官亲眼看见逃犯躲进你家,绝对不会弄错的。”说着就命令衙役进府搜查。
“慢着!”范进钱怒目圆睁,冷冷地说道:“李大人,我们范家好歹也是官宦之后,你们这样直接就要闯进去搜查,怕是不妥吧!”
“范员外您放心,要是出了任何差错本官自会负责!”说完,大手一挥衙役们直接冲进范府四处搜查。
半个时辰后,四处搜查的衙役没有任何发现,李锦又命人进范翠莲的房间搜查。
范进财连忙跳出来阻止道:“大人,这可使不得,你们刚才搜查已经是不合规矩了,现在又要闯入我女儿的闺房内搜查,这岂不是要毁掉我女儿的名誉,日后还我女儿如何见人?”范进财挡在房门外死活不让。
李锦轻哼一声,说道:“本官执行公务捉拿逃犯,哪里不合规矩?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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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范进财靠在门板上,咄咄逼人地说道:“李大人,你要搜也可以,如果到时候你搜不出人来怎么办?”
李锦铿锵有力地说道:“要是搜不出人,本官愿辞官谢罪,你看如何?”
“不行!我女儿的清白名声岂是你辞官就能挽回的!”范进钱不依不饶地说道。
“少废话!本官今天要是搜不出人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来人!将范员外给我拉开,仔细地搜!”
衙役一拥而上,两名官兵直接将范进财拉到一边,其他人进入闺房,结果里里外外搜了两遍什么也没有搜到。李锦心里不禁有些着急,也顾不上其他,亲自进去四处搜查一番,最后趴在床底下一看,竟然在床下发现了一只男人的鞋子。
李锦命人将鞋子取出,丢到范翠莲的脚下问道:“这是何物?”范翠莲一看是一只男鞋,脸色’唰’的一下变得煞白,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来人,将床给本官搬开!”
衙役将床移开,发现地板有明显被人翻动过的痕迹,于是李锦命人将地板撬开,发现下面有一个洞口。
两名衙役爬进洞内,没爬一会就见里面有一个房间,江书才正躲在墙角里瑟瑟发抖。官兵将他绑起来继续往前走,走到地道的出口,外面是范家的后花园。
众人来到后花园,李锦发现有一块地面上的草明显和其他地方的草不同,长得出奇地旺盛,难道下面埋着……他赶紧命令衙役挖开。
结果衙役们挖到一尺深的时候,就在下面挖出一具男尸,经仵作查验,死者正是曹哲!
李锦拿到证据,连夜开堂审案,衙役将几个人犯全部带到堂前。随着惊堂木落下’啪’的一声脆响,李锦厉声喝道:“大胆贼人,你是如何杀害曹哲的,还不从实招来!”
“大人冤枉啊,小民承认小女翠莲与江公子有私情,但我们真的没有杀害曹哲,他是自己投河而死,与我何干?当时很多人都可以作证的。”
“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你说曹哲是跳河死的,那为何尸体会出现在你家花园地下。既然你不说实话,就别怪本官无情,来人大刑伺候!”
然而大刑之下,范进财还死不松口,一直咬定曹哲是自己跳河死的。李锦又命人对范翠莲和江书才用刑,这两人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没两下便全部都招了。
原来,早先年前曹家和范家一样都是大户人家,于是两家人就为范翠莲和曹哲订下了娃娃亲。后来曹家遇难,曹哲父母又相继离世,曹家就此败落。
范进财有意悔婚,也就那段时间,风骚妩媚的范翠莲遇上了有钱有势的任城县巡检的公子江书才,江书才本就是好色之徒,见到风情万种的范翠莲后,当日就派媒人带着重金去范家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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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范翠莲已经订亲,范进财只能让江书才和女儿暗中来往,至于成亲之事以后再做打算。就这样,范进财既收下了江书才的钱财,又不用退还曹家当年的礼金,范进财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至于江书才,那也是心里乐开了花,不用明媒正娶,便可夜夜做新郎,一连数月晚出早归,好不快活。
不久后,曹哲来找范进财商量完婚之事,范进财便想出一计,先答应曹哲完婚之事,然后找个机会杀死他,贪图荣华富贵的范翠莲知道后,当即同意了范进财的计划。
于是,范翠莲成亲的那天晚上,江书才高价找来一个船工,事先两人就藏在范翠莲床下的那个洞里。
之后范翠莲故意劝酒把曹哲灌醉,然后江书才让船工换上曹哲的喜服,打散头发装疯卖傻一般冲出范家,一路跑到河边跳了进去。
而范翠莲和江书才就在新房里将醉地不省人事的曹哲活活勒死,又从地道拖到后院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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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范进财状告家丁,目的就是告诉所有人曹哲是自己跳河死的,没想到的是,他们的如意算盘竟被聪明机智的李锦识破。
一起好似天衣无缝的杀人案,终于真相大白。船工虽然没有动手杀人,但是参与其中属于帮凶,被判十五年监禁。范进财,范翠莲和江书才蓄意杀人,情节恶劣都被判处了极刑!曹哲投河案就此完结,任城县的百姓都说李锦是个好县令,以后的日子好过了。
完
小冉想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天下没有完美的犯罪,只要做过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可怜的曹哲到死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在洞房花烛之夜被自己的新娘害死。
范家父女贪慕虚荣,背信弃义,杀害曹哲,死有余辜!
老县令昏晕无道,得过且过,差点让真凶逍遥法外!幸亏李锦明察秋毫,发现范翠莲不想寻常女子那样,刚刚亡夫便于他人苟且,而且在没成亲前就行为不轨,就此为突破口,一举查出真凶!
真的是人间正道是沧桑,天道好轮回,上天饶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