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爷有事儿总爱留个心眼，尤其是对“隔代亲”这事儿，不管皇族还是咱寻常人家，都能碰见点说不清楚的转绕。你说康熙能捧着自家长孙呵护得紧，到了雍正，万分喜欢又变了；再到乾隆，十七个儿子罗列一遍，偏偏对长子永璜的次子绵恩这个皇次孙格外上心。咋就不是老大、也不是最小，偏偏看上他？这事儿说起来，其实挺有意思。
话说绵恩出生那年吧，乾隆才三十七岁，还真不算老，哪儿能想到后来皇家风云，最厉害的皇子都是小他十几岁，像十五子嘉庆，绵恩竟然还得叫他“叔”。仔细算算，乾隆眼里的大孙子，反而比将来的皇帝年头还长，搁一般人家都够酒桌上说一辈子趣事了。只是，这份特殊，很快染上了点伤感的底色。
绵恩一来，永璜还在，虽说皇长子，可偏偏不是乾隆最看重的那一个。皇帝这种心思吧，谁也摸不准，每天金銮殿上，儿子绕膝，有人的天命注定光芒万丈，有人的命数就是低调“打工”。永璜心里肯定也不是滋味，可人终究没有说出到底，三年后，这位皇长子就一病不起，什么亲子的怨恨、权力的争斗，最后都归了寂静。那年冬天，乾隆估计也坐在御座上叹了口气，心里头的柔软都留给刚懂事的两个孙子了。
再往下过，绵德是老大，绵恩排行第二，两兄弟都被乾隆搂在身边一块长大。你要说皇家讲规矩，其实也逃不过咱们普普通通的人性。家里有两个娃，有一个机灵胖墩，另一个细腻安静，渐渐地，皇帝的目光就晃悠在绵恩身上多一些。小时候撅嘴撒娇，长大后一身能耐。8岁那回，乾隆爱搞比赛，弄个射箭玩意儿，把几个皇子、皇孙轮番拉出来比试——你看普通家庭也有这“孩子比成绩”的事儿。绵恩倒是老天爷赏饭吃，拉弓就中，乾隆乐得直夸，赏黄马褂——不过那天人家没准备小孩子的，只能拿件大人的披在肩上，滑稽得像穿了父亲的袍子，落入宫人的眼里，这画面也够暖心了。
之后的日子，绵恩越长越像乾隆心尖儿上的宝。那年月，火器营不是随便能交给人的，乾隆六十七年人生，谁都清楚自己儿孙满堂，但能实权落在谁手里才叫真的“宠溺”。1767年，绵恩刚满二十，火器营拱手让他统领。不是真喜欢，还会冒这个险吗？拿绵德试试，恐怕没这待遇。
绵恩的命却不是全然顺遂。父亲永璜年仅23岁就走了，留下的爵位本该由长子绵德继承。可人物走背字，绵德胆子大，结交朝中权臣，最后惹祸上身，郡王爵说没就没了。这下乾隆看准时机，让绵恩顶了爵位，再过几年，干脆封成了亲王。老皇帝的心思拐来绕去，其实是把所有喜欢都藏在赏赐里，谁跟谁亲，银票、官印就都亮出来。
你说皇家子弟，不入朝为官，是规矩；可绵恩破了这茬。有时候我琢磨，乾隆其实想把绵恩教成自己心里理想的模子。宗人府也下，他担，旗务也交给他看，内务府、九门提督连着健锐营，大事小事都让绵恩走一遭。别说其他皇孙了，连乾隆自家的几个皇子，有本事的都倒在路口走丢了，绵恩这一路反倒越磨越亮。
再说到立太子的风波。乾隆晚年，手里挑来挑去，能选皇子的也就那么几位。永琰是里头数得上的，比来比去，勉强突出，可跟绵恩比，明里暗里都差了口气。绵恩身世硬，经历多，资历老，才干没得挑，若非这辈分硬茬，乾隆早就把皇位安在他身上。可是那年头，乾隆自个儿说了，不学朱元璋那套，不立皇太孙。就算心里惦念，都不能迈过祖制的坎。
那天，或许乾隆一个人坐在御花园听雪。宫墙寂静，琴声远远。真要论这家里最能成事的，不是哪个儿子，不是继位的那个皇帝，反倒是那个整天跟自己学射箭、管营务的皇孙。不立为帝，实则心里头就已经把他当了未来的撑门杆子。
绵恩人生到底怎样收场呢？家族的羁绊、政治的诡谲，谁也难说得清。父亲英年难驻，哥哥性格刚烈，自己夹在皇帝身侧，得宠却又不能跨过命运的门槛。乾隆到底是疼他多，还是亏他多？人一生，能得宠，却不能有权，这是福也是劫吧。
每回说到乾隆那一桌年节家宴，我总在想：那么多人围坐，宫灯烛火灶台烟气，谁是真的得宠？谁才是乾隆舍不得的？岁月翻卷，皇权也不过是几代人的一场隔代亲。乾隆爷到底是不是在绵恩身上，留了一份最深的眷恋？还是说，家国天下，最终等来的，不过是一声慢慢散去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