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天哲:司徒毛叔即司徒南仲,系毛公歆裔孙

破解千古悬案:宣王重臣“南仲”身世揭密——司徒毛叔即司徒南仲,系毛公歆裔孙。

十七年此鼎此簋跋

此鼎此簋者,一九七五年出岐山董家村窖藏,同出有裘卫诸器。此组器共计八簋三鼎,大小有异。簋、鼎内壁各铸有铭文111字,铭文内容相同,具载王命此之辞,并见“司土(徒)毛叔”为右者。李学勤先生尝谓善夫旅伯、伯辛父与此实为一人,善夫其官,旅其氏,此其名,辛父其字,其说可从。
关于此器年代,旧有厉王、宣王二说。铭中纪时四要素俱全(隹十又七年十又二月既生霸乙卯),依历推之,当在周宣王十七年(B810年11月28日)。李氏虽主宣王说,唯其未辨《史记》所载宣王元年有一年之差,故推定有误。余验其历日,正合宣王世,可推宣王元年实为前826年,足正史迁之讹。
铭中有“屖宫”,又见“屖太室”,尤可留意。害簋亦有屖宫:“王在屖宮,宰屖父右害立。”此“屖宫”若非夷王之宫,即当为毛公歆(宰屖父)之寝宫。《吕氏春秋·慎势》曰:“古之王者,择天下之中而立国,择国之中而立宫,择宫之中而立庙”。宫为生人所居,庙乃宫中奉祖之筑,金文称“太室”者是也。此器既言“屖太室”,可知毛公歆已逝于宣王十七年之前。
更有一端,事关毛氏世系,不可不辨。此鼎簋铭之“司徒毛叔”,与無叀鼎之“司徒南仲”,实为一人也。清人罗士琳考無叀鼎为宣王十六年器,余验其历实合,唯其亦据史记宣王元年而论,实当在宣王十五年。無叀鼎载:“司徒南仲右無叀入門立中庭。”南仲者,见于《诗》之《出车》《常武》,率师征伐,功在王室。昔儒误以南仲属文王时,今据金文可证其确为宣王卿士。如此,则可推無叀鼎之南仲,即此鼎此簋之毛叔,乃毛公歆之裔孙,以司徒之职辅弼王室,其名屡见文献及金文,非偶然也
毛公鼎铭载王命毛公歆“兼司公族”,统摄三有司、师氏、虎臣,权倾一时。其子孙或以“尹氏”为称,仍掌王畿要职。《诗·常武》云:“王谓尹氏,命程伯休父”,又曰:“南仲大祖,大师皇父”。 尹氏者,即毛公之后嗣所袭之职,是可推知,厉宣幽之际的南仲樊侯仲山甫尹吉甫周太师尹氏皇父程伯休父史伯阳父等人,皆出自毛公家族
此鼎此簋虽微物也,然其文可证史阙,其名可溯推毛公世家幽微。非特礼制、曆法之资,更关乎周室卿族之脉络。昔人囿于传注,不辨南仲之世,未知南仲之族属,今得此诸器,与無叀鼎、驹父盨盖、害簋、毛公鼎等铭文互参互证,乃知毛公之裔大显于厉宣幽之世,南仲即其佼佼者。诗书所载,金文所铭,若合符节。唯世儒却未能发明一二,以致厉宣幽时代毛氏先公之事迹并不为世人周知,岂不痛心哉?毛天哲识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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