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里地处西非,是个内陆国家,国土面积约124万平方公里,大部分属于尼日尔河和塞内加尔河中上游地区,国土面积的一半以上属于撒哈拉沙漠南缘,人口稀少。2017年人口约1600万,多数居住在南部的尼日尔河和西部塞内加尔流域。
马里的语言分属尼日尔-刚果语系、尼罗河-撒哈拉语系和亚非语系(闪米特语系)。属于尼日尔-刚果语系的语言主要有以下语族:曼丁语族(班巴拉语、马林格语、卡古洛语、马尔卡-达芬语、哈松格语、加龙嘎语、索尼格语、波佐语、多安语、乔奥语、班卡语和波波语)、大西洋语族(波尔语-富拉语)、古尔语族(塞诺福语、波瑞语、巴纳语和萨莫玛语)、多贡语族(通莫索语、图洛索语、姜塞语等约20种语言。
马里亚非语系的语言主要有以下语言:哈桑尼亚语(也被称为毛里塔尼亚阿拉伯语,属闪米特语系)、塔马什克诸语言(属于柏柏尔语族)。桑海语族自成一体,但其内部划分在国际上颇有争议。很多语言学家不同意把这个语族的语言划入尼罗河-撒哈拉语系(当然,这个语系本身的划分也缺乏语言学理论的支撑,类型学角度有很多断面难以弥补)。
法语是马里的官方语言和主要的教学语言;阿拉伯语是马里多数穆斯林的宗教语言。马里上个世纪90年中期制定了较为宽松的国家语言政策,境内很多语言也因此而获得了“国语”的称号。这些语言主要有:班巴拉语、波尔语(富拉语)、桑海语、塔马什克语、索尼格语、哈松格语、马林格语、塞诺福语、敏央卡语、波尔语、多贡语、波佐语。其中班巴拉语是全国使用最为广泛的语言,全国大约26%的人把它作为母语。马里全境会讲班巴拉语的人估计在80%左右。由于它是首都巴马科的主要语言,也因此被称为马里真正的“国语”。班巴拉语巴马科方言被确定班巴拉语的标准语,也是马里其他主要城市的通用语。自1960年独立以来,由于全国教育体系的建立、人员流动、广播电视等因素影响,实际使用班巴拉语的群体有所增加,使用区域也扩大了不少。
目前,多数讲塞诺福语、多安语、班卡语、乔奥语和波佐语的人基本上都会说班巴拉语。在索尼格、波波、多贡、哈松格等族中,班巴拉语双语现象也比较突出。班巴拉语甚至在逐步渗透到北方原来只讲桑海语的区域。其实,马林格语、特别是曼丁地区的马林格方言与班巴拉语非常接近,很多人在民族认同上也把自己归为班巴拉族。这种情况在锡加索地区的朱拉族中也比较突出。巴马科至内陆三角洲(莫普提)尼日尔河两岸乡村地区使用的班巴拉语与巴马科使用的班巴拉语还是有很大的不同,有时甚至相互无法通识。塞古的班巴拉语方言在该语言各方言中地位特殊,18世纪-19世纪的塞古帝国衰落之后,该地区的班巴拉语方言直到今天在整个班巴拉语中任然享有较高的地位。
在马里讲马林格语的人数大约在100万左右,其东南部方言其实与班巴拉语非常接近,他们都有7个元音。而其西北方言(以基尼尔巴为中心)则更接近哈松格语,只有5个元音。基达地区使用的马林格语则可以算作是个过渡语。卡戈洛语(使用人数在15000人左右)与马林格语东南部方言非常接近,但其分布区域非常分散,从卡塔地区一直到塞古一带都有。现在很多自称为卡戈洛族的人只会说班巴拉语或索尼格语。
哈松格语大约有13万人左右,使用范围从卡伊到巴富拉贝。这个语言其实和同一区域的马林格语非常接近,之所以被单列为一个语言与该民族强烈的民族认同感有关系。追根溯源,这个民族其实是由富尔贝族、马林格族和索尼格族融合而成。

马尔卡-达芬语(使用人数大约25000人)其实是一系列方言的总称。它和其他以班巴拉语为代表的曼丁语言的区别在于其声调和独立的名词标记-O。与该语言非常接近的一个语言是马尔卡-加兰语,主要通用于马里东部城市桑(San).
索尼格语(使用人数接近100万),区域自西向东沿马里-毛里塔尼亚边界分布。普遍认为索尼格语是马里古代加纳帝国的主要语言,其过去分布的区域比现在更广。西非很多语言里都有索尼格语借词。在马里几乎所有的大城市,都有索尼格语的社区。
波佐语原来是尼日尔及其支流中游地区一支以打渔为生的族群的语言,人数大约14万。该语言主要分为四个方言:亥亚荷(主要分布于塞古以东)、帖亚荷(贾法拉贝为中心的东部地区)、索洛咖玛(莫普提附近及以东和以西地区)和杰玛塞维(尼日尔河内陆三角洲北端)。这四个方言内部又分成很多次方言。帖亚荷方言的地位最重要,是其他三个方言的媒介语。波佐语西部方言区的人几乎都会说两种话,即波佐语和班巴拉语。东部方言区的人也会两种语言,一般是波佐语和富尔贝语。
在马里操波波语的人数并不多,大概在15000-20000人之间,主要集中居住在博姆地区。波波人主体居住在布基诺法索。这个语言的特点是方言庞杂,相互之间几乎无法沟通。多数波波人都是双语人,一般都会波波语和班巴拉语。从分类学角度来看,波波语在曼丁语族中的位置仍然不太明朗,有时候甚至被单列成一个语族。波波语有很多词汇与语临近地区的萨莫戈语相似。笔者认为可能是语言接触导致,而非两种语言之间有亲缘关系。
萨莫戈语主要包括三个语言:多安语(70000人)、班卡语(5000人)、乔奥语(9100人)。很多讲萨莫戈语的人住在布基诺法索。多数人是双语人,能讲本民族语和班巴拉语。传统上一直把萨莫戈语归入曼丁语族西部语支,但从词汇、词形及其复杂的代词系统及声调来说,它更接近曼丁语东部语支。乔奥语是曼丁语族中唯一代词有阴阳性对应的语言。
在马里与几内亚和塞内加尔交界的地区居住着加朗加人,人数大概在10000人左右。这个语言接近几内亚的索索语。加朗加人的祖先来自几内亚的富塔-加朗高原,十八世纪与富拉贝人的宗教战争中被驱赶到了今天居住的区域。多数加朗加人都是双语人,能说流利的班巴拉语。很可惜的是,他们的语言已经呈现出濒危的迹象,这或许和他们已经远离主体族群太久有关。
马里境内属于大西洋语族的唯一语言是普拉语(这个名字仅用于其西部方言)。该语言更为普遍的名字是富尔贝语(中部和东部方言区)。富尔贝语在马里的使用者大概有一百万。以前他们都是游牧或半游牧民族。现在多数都已经定居下来,居住区域遍布马里全境。多数班巴拉族、马林格族或塞诺福族的村子里都会有那么一两家富尔贝人负责看管全村的牛羊。富尔贝人最集中的区域是尼日尔河内陆三角洲地区的马希纳,其主要方言的使用人数大概有90万人。很多学者认为该区域的富尔贝方言历史悠久,保留了该语言早期的很多痕迹。
富尔贝人另外一个较为集中的区域是马里西部北部接近毛里塔尼亚和塞内加尔的边境地区,该区域的主要方言是普拉语(即富尔贝语的西部方言),使用人数大约18万人。文化上富尔贝人与从事农业的很多民族有很大的区别,民族认同感很强,也不乐意使用班巴拉语。这一定程度上和他们信仰伊斯兰教的程度比班巴拉人更深有关。马里富尔贝人仅仅是非洲富尔贝人一小个支系。更多富尔贝人居住在从塞内加尔、苏丹到埃塞俄比亚的广大区域。
古尔语族在马里最主要的语言是塞诺福语。下面又分为几个支系:玛玛拉语,也称作敏央卡语(50万至100万人之间)、苏普伊尔语(40万人左右)和斯耶纳拉语(14万人左右)。各支系之间的差异很大,甚至它们有时都被单列为语言。塞诺福人多数都是双语人,会说班巴拉语.
马里另外一支重要的古尔语族语言是波瑞语,使用人数大约10万人,该民族主要居住在与布基诺法索接壤的地区。附近的巴纳语和萨莫玛语也属于这个群体。
以前很多语言学家把多贡语归为古尔语的一个支系,但现在学术界一般认为多贡语是尼日尔-刚果语系内一个独立的语族。多贡语内部大约有20个方言,最重要的有:贾姆塞语、托洛索语、托莫索语、当诺索语和多哥坎语。多贡人集中分布区的各个方言之间很接近,但边远地区的多贡语方言差别巨大,甚至它们该不该归入多贡语都颇有争议。上述方言中的托洛索语目前被认为是多贡语的标准语,但这一提法目前尚未得到普遍认同。多贡人多为双语人,会说班巴拉语或富尔贝语。
桑海语主要使用于马里北部和东部的尼日尔河流域,分为廷卜克图方言(20万人)、加奥方言(40万人)及其他几个小的方言支系。使用该语言的人很多和图阿雷格人有文化上的渊源,他们也对班巴拉语在该地区的渗透很排斥。
亚非语系柏柏尔语族在马里的语言以图阿雷格诸语言为代表。主要有两个方言:塔马什克(通用于廷卜克图地区,约25万人)和塔马雅克(通用于马里最东部地区,约19万人)。上世纪80-90年代与中央政府多年的战争之后,图阿雷格人逐步融入马里社会(至少从政治角度来说如此),目前该地区为恐怖主义困扰。班巴拉语在该地区受到排斥。
哈桑尼亚语(也称作毛里塔尼亚阿拉伯语)使用人数约为10万人,主要通用于与毛里塔尼亚接壤的地区。
马里各级教学机构的教学用语是法语。很多古兰经学习中心也教阿拉伯语。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学校开始使用本土语言(班巴拉语、富尔贝语和桑海语)教学及开展各类成人扫盲计划,但总体效果不尽人意。由于马里与世界各国的交往日益增多,在各级学校,也开设英语、汉语、俄语、西班牙语等外语课程。
班巴拉语和马林格语已经自创了一套书写系统,但总体上还是使用基于拉丁文字的书写系统。在马里中东部的马希纳地区,很多成年人会使用阿拉伯语作为书写语言。在马里东部地区,越来越多的人也开始使用基于拉丁文字的富尔贝语书写方式。
(March 22, 2018, He Xinyuan at Badalabougou, Bamako, Ma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