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墨间的北疆长歌——吕凤洲国画作品鉴赏

冰雪

2025.08.10

在当代中国画坛,吕凤洲以其独树一帜的艺术风格与对北疆文化的深刻解码,成为一道不可忽视的风景。他的笔墨不仅是对北疆风光与生活的描摹,更是对民族精神、文化根脉与天地共生关系的哲学叩问,以宣纸为疆、墨色为魂,构建出一个充满生命力与精神张力的北疆艺术宇宙。

一、生命的图腾:北疆精神的具象化表达

吕凤洲的作品中,每一个形象都是北疆灵魂的显影。蒙古族汉子、蒙古马、骆驼,在他笔下早已超越生物形态,成为地域精神的永恒图腾。

在《蒙古汉子》这幅作品里,画家吕凤洲避开了对皮囊的浅层刻画,直抵精神内核。苍劲如勒马绳的线条,勾勒出宽厚的肩膀与挺直的脊梁——那是被风雪打磨过的坚韧,是承载着北疆兴衰的脊梁。面部刻画尤见功力:深邃的眼窝蓄着对草场的眷恋,眼角的皱纹藏着与风雪博弈的智慧,唇边的弧度带着对生活的坦然。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而是北疆人在千年岁月中淬炼出的勇敢与坚忍,是大地赋予的生命密码。

《神驼呼唤》则以骆驼为引,铺开一幅文化长卷。作为戈壁上的“千年行者”,骆驼在吕凤洲笔下既是生灵,更是北疆文明的活态史书。浓墨重彩皴擦出的驼峰,似驮着千年风沙;沉稳的步伐踏在淡墨晕染的戈壁上,每一步都踩出历史的回声。背景中,天地以极简的墨色交融,苍茫感漫溢纸外——渺小的驼影在无垠天地间前行,却透着“虽千万里吾往矣”的顽强。这种“天地苍茫而生命不息”的意境,悄然唤醒观者对自然的敬畏,对文明传承者的礼赞。

吕凤洲国画作品鉴赏

二、笔墨的觉醒:传统与创新的共生之境

吕凤洲的笔墨语言,是一场对传统的致敬与突破。他深植中国画“骨法用笔”的精神内核,又注入北疆特有的粗犷与灵动,让每一根线条、每一块墨色都带着生命的呼吸。

线条是他的“第一语言”。画骏马时,线条如疾风穿林,流畅中藏着爆发力,鬃毛的飞白与马蹄的重捺,将奔马的速度与力量凝固在宣纸之上;刻画人物时,线条则变得“有温度”——粗粝处如戈壁碎石,是岁月刻下的沧桑;细腻处似草叶凝露,是眼神流转的温柔。墨色的运用更见匠心:表现锡林郭勒的辽阔,以“淡墨如雾”晕染出天际线,留白处似有长风掠过;描绘动物皮毛或人物袍服,则以“浓墨破淡”层层皴擦,让质感从纸背透出来——骆驼的绒毛带着沙粒的粗粝,蒙古袍的盘扣泛着经年的温润。这种“以墨代色、以线代情”的技法,既守着中国画“写意传神”的根,又长出属于北疆的“雄健之气”,让传统笔墨在当代语境中焕发新生。

三、时代的回声:文化传承的精神守望

吕凤洲的笔墨里,始终跳动着对家乡锡林郭勒的赤子之心。这种爱,不止于对风光的咏叹,更在于对北疆文化“活态传承”的深刻洞察。

《牧民新时代》便是这样一幅“有温度的时代切片”。画面里,牧民围坐的身影被暖墨晕染,脸上的笑容比灯更亮——他们讨论着草料改良,指尖划过手机屏幕上的气象图,蒙古袍的盘扣与牛仔裤的拉链在同一片毡房下相遇。吕凤洲没有刻意渲染“传统与现代的冲突”,而是捕捉到一种更动人的共生:老阿妈手中的银碗盛着新式奶茶,年轻人的马头琴旋律里混着电子乐的节奏。这幅画里,北疆文化不是博物馆里的标本,而是正在生长的生命体——它带着千年的基因,却坦然拥抱新时代的阳光。这种对“变与不变”的深刻理解,藏着画家对民族文化传承的坚定信念:真正的传统,从不是固守过去,而是带着根脉走向未来。

吕凤洲的国画,是一场对北疆文化的深度朝圣。他以笔墨为凿,剖开这片土地的精神肌理;以宣纸为镜,照见民族灵魂的坚韧与温柔。在他的画里,我们既能看见锡林郭勒的风如何掠过山脊,也能听见千年的歌谣如何在新时代回响。

在艺术多元如星群的当下,吕凤洲的作品如同一座灯塔——它提醒我们,真正的艺术从不追逐潮流,而是扎根大地、叩问灵魂。当我们凝视他笔下的蒙古汉子与神驼,实则是在与一个民族的精神对话;当我们触摸他笔墨间的浓淡干湿,实则是在感受这片土地的呼吸与心跳。这,便是吕凤洲留给时代的珍贵礼物:一份关于根脉的记忆,一曲关于坚守的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