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 言
栀子豉汤主治心烦不得眠，其方药组成包括栀子和豆豉两味药，其中栀子色红入心，擅长清心火、除心烦，但不擅长治失眠。治失眠有赖豆豉，而且必须是咸豆豉，为什么？听我一一道来。
咸豆豉性寒，外形似肾、色黑入肾、味咸归肾，而肾能主水以制心火，故咸豆豉能涵阳，此即引阳入阴，正好契合失眠“阳不入阴”的病机。这是苦味的淡豆豉（香豉）所不能比拟的。另一个佐证，栀子豉汤原文中豆豉的计量单位是“合”，用体积而不用重量，很大原因是咸豆豉偏湿而淡豆豉偏干（我甚至怀疑，古人用咸豆豉，很可能是连带豉汁一起入药的，所以称量时必须用容器装着，因此计量单位是体积而不是重量！）。最后一点，那就是栀子豉汤方后注提到服汤后有可能会出现呕吐，要知道，栀子的副作用会让人下利，但不会引起呕吐，那么，能引起呕吐的就必然是咸豆豉了，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咸能涌吐，古人常用盐来催吐（《肘后方》《小品方》《千金方》《外台秘要》不乏这方面的记载），在《金匮要略》中同样记载有咸法催吐一方：“贪食、食多不消，心腹坚满痛，治之方，盐一升，水三升，上二味，煮令盐消，分三服，当吐出食，便差”。这些都足以证明栀子豉汤中是用了咸味的豆豉才会出现服汤后呕吐的现象。（由此推断，瓜蒂散中的豆豉也应该是咸豆豉）
如果说以上只是推断，那我们也可以尝试从史料去查证东汉时用的是不是咸豆豉。汤一笑先生的《淡豉、咸豉、药黑豆及其他》一文详细考证了古时豆豉的应用、选材、制作工艺，文中提到：唐代以前一般都写作“豉”，没有严格注明是淡豆豉还是咸豆豉，宋代《证类本草》引唐代陈藏器《本草拾遗》文献明确提出唐代用的是咸豆豉除烦热。汤先生还在文中指出，鼓吹淡豆豉入药是从明代开始盛行的，这里就不再引用和论证了，有兴趣的可以自己查阅汤先生原文。根据汤先生所述，唐宋及以前，通常用咸豆豉入药，东汉时期的张仲景用的也应该是咸豆豉。至于通行本《伤寒论》中写作“香豉”，应该是宋代儒臣在校正古医书时给改的，他们可没少干这样的事，比如将“桂”统一为桂枝，“术”统一为白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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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请大家思考一下：酸枣仁汤和黄连阿胶汤中，是否可以加用豆豉？
伤寒提升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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