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11月20日凌晨一点多,张幼仪正准备入睡,突然响起的电铃声让她彻底清醒。佣人告诉她,有位先生来找她,并且带来了一份电报。

张幼仪走进客厅,拿起电报,迅速扫过那简短的字句,没想到这几行字几乎让她当场晕倒。电报说,徐志摩所乘的飞机发生了事故,飞机坠毁,他作为唯一的乘客,当场死亡。

张幼仪一时愣住了,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梦境,无法分辨梦境与现实。前一天,她还在云裳服装店和徐志摩碰面,徐志摩看起来十分困窘,口袋空空,告诉她航空公司给了他一张免费的乘机券。原来,徐志摩曾写过一篇散文《想飞》,航空公司为了宣传这篇文章,给了他一张免费票。

张幼仪曾劝他不要坐飞机,担心飞机不安全,说:“既然没钱回家,何必冒险?还是少坐飞机为好。”但徐志摩并没有听从,表现得满不在乎。谁曾想,这一不以为意的决定,竟导致了他悲剧的结局。

陆小曼曾开玩笑说,如果徐志摩死于飞机事故,她就做风流寡妇,没想到,这句玩笑竟变成了现实,成为她与徐志摩永别的预兆。

张幼仪不明白为什么电报会送到她这里。按理说,她和徐志摩早已离婚,现在徐志摩的妻子是陆小曼,应该由她来认领遗体。然而,电话中的那位先生告诉她:“我刚去徐家报噩耗,陆小曼不相信,拒绝认领遗体,还把我赶了出去。”张幼仪听后非常气愤,觉得此时陆小曼竟然还能作出如此反应,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张幼仪心里有些愤怒,觉得是陆小曼奢靡的生活害了徐志摩。为了维持她的奢华生活,徐志摩才不得不选择搭乘免费的飞机,而这种奢华无度的生活也让徐志摩精神和身体陷入困境,最终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虽然离婚,张幼仪知道自己不能袖手旁观,徐志摩的遗体不能没人认领。她决定负起责任。陆小曼作为妻子不出面,那徐志摩的儿子——13岁的徐积锴,理应认领遗体。于是,张幼仪联系了她的八弟张禹九,并请求他协助认领遗体。

张禹九听到噩耗后,忍住泪水答应了她的请求,并带着徐积锴前往济南。徐志摩的遗体被安置在济南的一个小庙里。一个名叫陈的银行职员和妻子得知消息后,赶到事发地点,将徐志摩的遗体装入棺材。

遗体在飞机失事现场被找到时,徐志摩已经面目全非:身体和头部几乎被摧毁,骨骼断裂,门牙掉光,额头上有一个大坑,身体部分被烧焦。由于战时环境,运送遗体的过程异常艰难,直到徐志摩去世半年后,遗体才被安放在一节火车车厢中运送回故乡硖石。

张幼仪忍住悲痛,安排人将徐志摩的遗体整理,缝合伤口,化妆使其恢复一些模样,以便让亲友们能有一个可以瞻仰的机会。整个葬礼的事宜,张幼仪亲自操办。直到葬礼当天,陆小曼才拖着病体到达公祭礼堂。

在徐志摩的葬礼上,张幼仪并未出现,为了避免和陆小曼见面,她特地准备了一身黑色旗袍,留作备用。陆小曼见到丈夫的遗体时,不禁闭上眼睛,泪流满面。她看着躺在棺材中的徐志摩,顿时觉得非常陌生,丈夫的模样和她记忆中的活泼文人完全不同。她怒斥:“不对!全都不对!你们不懂我的摩,快把他的蓝色长袍换成西装,棺材换成方形的!我要西式葬礼!”

面对陆小曼的失控,现场的亲友们赶紧阻止她。徐志摩的遗体已经破损不堪,任何不当的动作可能让身体无法修复。情势紧急之下,他们只得打电话给张幼仪:“你得来一趟!”

陆小曼大闹徐志摩葬礼,要为其换寿衣和棺材,张幼仪:她说了不算

张幼仪听到电话后,心里十分不解。她心想,所有的葬礼细节都已经安排好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当她赶到现场,才知道陆小曼因不满徐志摩的中式葬礼,要求更换棺材和寿衣。张幼仪听后,心情复杂,认为陆小曼的要求过于形式主义,甚至觉得这是一种对徐志摩的不尊重。

张幼仪明确表示:“她说了不算,我说不行就不行。”她说完便转身离去。回程的路上,张幼仪不禁思考:陆小曼为何如此坚持要改变一切?其实,她真正不满的,正是这些葬礼安排是张幼仪亲自处理的。陆小曼心里明白,自己未能给徐志摩一场理想的葬礼,反而是张幼仪代为操办了这一切。

陆小曼知道自己无法与张幼仪争执,因为在徐志摩去世后,公公每月仍给她三百元的赡养费。如果与张幼仪闹翻,可能会失去这份经济支持。因此,她最终放弃了,徐志摩依然穿着中式长袍被安葬在硖石东山。

不久之后,陆小曼也做出了让人唏嘘的决定。1965年4月3日,她在上海去世,享年62岁。她的唯一遗愿是与徐志摩合葬。陆小曼去世后,她的侄子写信给徐志摩的儿子,恳求他让母亲的愿望成真。但徐积锴拒绝了,他心里有三点理由:一是徐家从未承认陆小曼,二是他认为陆小曼并非真心爱父亲,他们的感情早已破裂,三是陆小曼死后与翁瑞午同居,尽管没有结婚,但事实上的关系让徐家人认为她行为不端。

因此,徐志摩与陆小曼的合葬愿望并未实现,直到1988年,陆小曼的堂侄和堂侄女为她建造了纪念墓。墓碑上简单地刻着:“先姑母陆小曼纪念墓”。直到今天,陆小曼的愿望依然未能圆满,而她的生活、她的爱情、她的传奇,都已成为过往,留给世人的只有那段与徐志摩的深刻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