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史前出土的玉器领域,红山文化与凌家滩文化因出土琳琅满目的神话动物造型玉器而闻名遐迩。凌家滩文化所呈现的神话动物玉器品类丰富,主要有玉虎、玉龙、玉猪以及玉兔等。

其中,彰显圣虎生威之态的双虎首玉璜极具特色。凌家滩遗址编号为87M8的墓葬中,出土了2件双虎首玉璜。

凌家滩出土的双虎首玉璜

这2件玉器基本形制一致,器身呈扁圆弧形。在玉璜的两端,各浮雕有虎首,以阴线细致雕刻出虎鼻、虎嘴之形,采用双面管对钻孔作为虎眼,面部以浅浮雕技法雕琢出虎耳、虎脑、吻部以及虎皮纹饰。

虎首之下,精心琢磨出作向前奔腾状的前爪,玉璜上还用阴线花纹展现出虎身的斑纹。此器形造型别具一格,玉虎栩栩如生,气势雄浑壮阔。

凌家滩还出土了其他几件玉虎璜。87M15的玉虎璜明显残断,仅留存玉璜的一端,以圆雕工艺塑造出一个虎头,虎头上还饰有一个小孔,作为虎眼。

凌家滩出土和征集的玉璜

凌家滩遗址另有一件拼合而成的玉虎首璜,其一端是从编号为07M22的墓葬中发掘所得,另一端则是征集而来。拼接后的两虎首玉璜基本完整。

在形制表征方面,与87M8的虎首璜相比,其弧度较小,底部平整,不过双虎首及虎足特征大致相似。

凌家滩出土的玉璜

双虎首璜具备两种表征:其一为玉璜形制,其二为神虎意象。

凌家滩玉器的神话动物(五)

先论玉璜的形制。从考古出土的实物情况来看,玉璜在南方文化中出现较早。

例如跨湖桥文化,距今8000 – 7000年,出土了简约的条形璜;马家浜文化,距今6950 – 5950年,也有简约璜和条形璜出土;

马家浜文化的简义璜

到了崧泽文化,距今5950 – 5250年,出土了简约条形璜、齿纹璜及半璧璜。

凌家滩出土的双虎首玉璜的璜形体制应属半壁璜。半壁璜在凌家滩文化中较为常见,部分素面玉璜还在璜形边缘饰以锯齿,形成齿纹璜。

而玉虎首璜的拼合图形呈条形状,属于更为古老的条形璜,与马家浜、崧泽文化的条形璜极为近似。

再谈神虎意象。从考古出土实物可知,河南濮阳西水坡遗址,距今6600 – 6300年,出土了以蚌壳摆放而成的龙虎组合形象,蚌虎位于墓主人的左侧,这或许是迄今为止发现的最早的神虎意象,堪称“中华第一虎”。北方红山文化也有玉虎形象存世。

河南濮阳龙虎蚌壳

凌家滩文化出土的双虎首璜,则是南方史前文化中首次出现的玉虎形象。

此后,长江中游的石家河文化出土了各种玉虎共计21件,如肖家屋脊遗址9件,谭家岭遗址7件,枣林岗遗址3件,六合遗址2件,有玉全虎,也有玉虎头。

《周礼》中记载了西周国家礼制的六器,分别为璧、琮、圭、璋、琥、璜。以往因未有玉虎出土,人们一直对六器中的“琥”器究竟所指何物感到困惑。

如今凌家滩遗址、石家河遗址考古出土了史前玉虎形象,让人首次联想到《周礼》中所说的琥或许就是玉虎。

那么,凌家滩遗址所出土的双虎首玉璜究竟有何功用呢?专家推断,此乃凌家滩萨满巫师的关键法器。

其一,玉璜堪称引魂升天的通衢桥梁。萨满巫师的神话探寻之旅,必须凭借能够沟通人间与天地的文化纽带方可达成。

其二,神虎作为至关重要的神话动物,能够助力萨满巫师于神话世界中自在遨游,实现圣人与神明之间的文化交流与沟通,它属于力量颇为强大的精灵助手,亦或是守护圣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