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凡治病的流程都是如此——

放任不管等待自愈药店自行对症买药医院检查取药(或手术)中医望闻问切各类偏方默诵《祛病咒》《心经》《金刚经》等不治而亡。

咳嗽半年有余。临床症状为:白天少咳,晚上咳;天热不咳,天冷咳;嗓子眼发痒,咳嗽少痰。头不痛,腿不软,肺不烧,胸不闷。

从没想过纯粹的咳嗽也是种病。

买遍了楼下药店的各类止咳片、枇杷膏、止咳糖浆后,前后又到了两家三甲医院检查,排除肺部感染,排除变异性哮喘后,又吃了一大堆医院开的止咳药。

以上操作效果很明显,就是月落乌啼,咳声依旧。

某日,圈内一屌丝神秘地给我推荐,说是有个中医神医,需要的时候,他可以介绍给我认识。

我耻笑曰:CZ!”

那厮笑曰:“信则灵嘛,走投无路时给我联系”

鲁迅说:“中医,虽然有人说是玄妙无穷,内科尤为独步,我可总是不相信。”

彼时我正处于治病的第2个流程“药店自行对症买药”阶段,我自然是不信的。

医院折腾无效后,我突然想到那屌丝,心想试试应该也没坏处。

万没想到对方给我推荐的中医神医竟然是一位某大学校医院的医生。

我说:爬哟!

那厮说:中医世家,口碑在外,去试试嘛。

转念想,反正两家三甲医院也去看了,都没得啥子效果,确实也该走下一个流程了。再说,卧龙岗也有诸葛亮,庙小不一定没有高僧,试试就试试。

说是校医院,也同样是网上预约挂号,神医每天只看39个病人,她的门诊放号时间是每晚12点(其余医生均是白天放号),进一步了解到,医生系北京中医大学硕士毕业,对久咳不愈颇有研究,感觉有点东西。

科学的尽头是中药

6月某日,驱车数十余公里,到了那所著名的大学。学校中医馆是一栋三层小楼,掩映在校园翠色中。满眼尽是青春洋溢的大学生,比起其他医院目之所及的轮椅担架,仿佛让人病就好了大半。刚踏进馆舍,就看见墙上贴着关于神医看病的专门程序提示,漫长的等待后,终于见到了被口罩遮了大半个脸的神医,个子小小的,年龄估计40余岁上下,从走路说话专注的神态,一看就知道是那种从小就是学霸型的女孩。

搭脉观舌,“有高血压?”

我一惊,这也能摸出来?不过我这个年龄,任何人这样问也都在情理之中,就好比算命的,一摊开你的手掌,就说:“你身边有小人,要提防!”

这年头,哪个身边没几个小人?!

听完我介绍的治病流程后,神医说:“体内有寒”

中医之辩证,无非是寒热疏堵之说,大道至简。

中西医之基理,大相径庭,恰似宏观和微观,宏观在宇,微观在握。所谓现代科学对这世界的了解其实是很少的,人体本身就是一台无法解释的精密仪器,西方现代医学治病原理其实就是对症治疗,器官有坏死,就手术切除,一般不深究器官为什么会坏死的原因。譬如肺上有毛病,最多说可能是抽烟引起的。但从来解释不清为什么很多肺癌患者既不抽烟也不喝酒,很多抽了一辈子烟的,肺却一点毛病也没有。再譬如我咳嗽数月,排除了肺病和哮喘,似乎就只能尝试各类止咳药了。

中医至少让我明白,我咳嗽的原因是体内有“寒”导致的,并且“疾在腠理,汤熨之所及也”。另外中医的望闻问切带给人的情绪价值,远超过三甲医院的挂号排队3小时,医生看病3分钟的工厂流水线式操作。

神医在键盘上噼里啪啦一通操作,瞬间药方便从打印机输出,我瞄了一眼,药方里并无鲁迅笔下所谓的冬天的芦根,经霜三年的甘蔗,蟋蟀要原对的,结子的平地木”之类的“奇门遁甲”。我想,这大致应该是可信的,不然,中华民族何以延续至今?不然历史上的华佗扁鹊李时珍张仲景孙思邈这些如雷贯耳的名字何以流传至今?

煎药是很有画面感的操作,拧开灶台上的火时,我脑海里总是浮现出雪压茅屋、红泥暖炉、烟火灶台上的药罐咕嘟地冒着热气,耳边响着潘金莲经典名句:“大郎,该吃药了!”

咖啡色的药剂并不难喝,酸甜苦辣麻五味,本就是美食之味,比如苦瓜,比如原味咖啡。

总共14副,已经吃了7副,目前虽然未见明显好转,但我似乎身体的心肺经脉已经做好必定恢复的准备,心里笃信,肯定有效。

信则灵,这就是信仰的力量!

咳嗽数月,我治病的逻辑脉络也清晰,现在进行中医治疗也是正确而明智的流程,这个流程应当坚持。我手里的牌还没出完,接下来还有“偏方治疗”(已有朋友给我提供了多个偏方,都是实证检验过的绝对有效)。

鲁迅之所以不信中医,一是具有时代背景,二是他父亲生病遭遇了庸医。

鲁迅文如刀剑,性格愤怒,愤怒之人容易极端。

我叫“李莫慌”,淡定从容。

所以,鲁迅不信,我信。

只是有条原则必须坚持:有病得治,千万不能停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