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在《天龙八部》开篇的“释名”中就解释了他赋予这本小说如此一个书名的原因。
说是:“天龙八部这八种神道精怪,各有奇特个性和神通,虽是人间之外的众生,却也有尘世的欢喜和悲苦……世间一切无常……(世人)难免无常之苦。”
因此也有人总结,这本小说的核心主旨就是四个字——求而不得。
事实也确实如此,书中绝大多数角色的命运都符合“求而不得”的主题,他们毕生追求的东西终归是镜中花、水中月。
(梦姑、虚竹剧照)
但唯有一个角色不同,那人就是虚竹,他称得上是书中最大的赢家,但说来奇怪,结合“射雕三部曲”中提到的细节来看,虚竹最终貌似还是重归佛门了,他为何会做出这般决定?
一、人生赢家虚竹
说书中之人多半“求而不得”,那也不难证明。
比如那慕容复,他一心想复兴大燕,结果却屡屡受挫,从世人敬仰的“南慕容”混成了坐在土坟上做着春秋大梦的疯子。
又如丁春秋,他处心积虑想得到师父无崖子的真传,可最终却被同为逍遥派传人的虚竹制服,被关押在少林寺中。
还有那萧远山与慕容博,他们为了各自的目的作恶不少,最终却一同被扫地僧收服,做了和尚。
甚至就连主角的命运也多半如此。
萧峰想做个汉人,想与阿朱去雁门关外过普通人的生活,可他偏偏是个契丹人,而阿朱也因为康敏的误导而被他亲手杀死。
(虚竹剧照)
段誉一心只想娶那“神仙姐姐”王语嫣,奈何王语嫣心中只有慕容复,新修版中,金庸又让王语嫣回到了慕容复身边。
唯有虚竹不同,他没什么心愿,若要说有,就只有两个,其一是做个普通的小和尚,其二则是娶梦姑。
至少从结果来看,他是实现了第二个愿望,西夏驸马大选时,他回答了西夏宫女提出的三个问题之后,银川公主便认出他是梦郎,虚竹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成了西夏驸马,娶到了心心念念的梦姑。
但有时候就是这样,身在福中的人往往都是不知福的,后来的虚竹,似乎也做出了看似十分“作死”的决定。
若无意外,他多半是重归佛门了。
二、重归佛门的决定
事实上正如前文所言,虚竹的梦想从来都不只是娶梦姑而已,他还想当和尚。
哪怕是体验过俗世之乐后,他也没忘了这个愿望。

比如原著第四十四回中,他就对萧峰说过:“虚竹忽道:‘不错。如来当年在王舍城灵鹫山说法,灵鹫两字,原与佛法有缘。总有一日,我要将灵鹫宫改作了灵鹫寺,叫那些婆婆、嫂子、姑娘们都做尼姑。’”
还有原著最后一回中,已经娶了梦姑的虚竹又感慨:“色无常,有生必有死。父母去世,我虽伤心,倒也没想不开。我心里虽不开心,是因为终究做不成和尚。”
所以这份执念一定会困扰虚竹,他也迟早会踏出那一步,重归佛门才是他心之所愿。
甚至在剧情逻辑承接《天龙八部》的“射雕三部曲”中也有形象与虚竹十分契合的角色。
(梦姑剧照)
笔者所指即是那“斗酒僧”,那僧人自诩“曾为儒为道为僧”,这与虚竹的经历就基本一致,他是西夏驸马,是道派掌门,也是佛门中人。
还有他与王重阳斗酒之后,王重阳能心甘情愿交出《九阴真经》,甚至王重阳愿意用如此草率的方式决定是否交出经书,都足以说明问题,要不这人德高望重,要不这人武功绝顶,而虚竹两者皆沾,这僧人不是虚竹,还能是谁?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无论如何,与梦姑重逢,也确实是虚竹的愿望,可后来的他为何又选择离开梦姑?
不妨看看那梦姑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子。
三、梦姑的为人
当初的那场冰窖奇遇对于虚竹而言自然是如梦如幻一般,因此他才会称呼银川公主为“梦姑”。
但你细品一番,就会发现一个事实,似乎虚竹并不是那个占了便宜的人,梦姑才更像是乐在其中的人。
(段誉、梦姑剧照)
比如这段描述就很直观:“只听那少女又柔声道:’平日我一听到陌生男人的声音也要害羞,怎么一到了这地方,我便……我便心神荡漾,不由自主?唉,说是梦,又不像梦,说不像梦,又像是梦。昨晚上做了这个奇梦,今儿晚上又做,难道……难道,我真的和你是前世因缘么?好哥哥,你到底是谁?’……你别跟我说,我……我心里害怕。”
从这里就不难看出,梦姑并不排斥虚竹,相反,可以说是她一步步让虚竹与佛门渐行渐远。
甚至从新修版结尾的设定来看,梦姑这女子远没有虚竹想象的那般美好,作为西夏公主,她是十分强势,甚至可以说是非常有心机的。
段誉与虚竹分别之前,梦姑就把自己的婢女晓蕾送给了段誉,而此时她也是另有所图,正是逼虚竹把梅兰竹菊也一并送给段誉。
说是:“李清露笑吟吟地瞧着二人,忽然想起一事,俯身到虚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虚竹连连点头,说道:’好极,好极!不知她们肯不肯?’李清露道:’主人有命,她们不听吗?’”
(虚竹、灵鹫宫女剧照)
你看,虚竹是不得不交出梅兰竹菊。
日子一久,虚竹自然就会发现,所谓的“梦姑”也只有在那幻梦之中才显得无比美好,真的见面了,了解了梦姑的为人,才知对方如此强势且有城府,他会生出重归佛门的念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如此一来,诸如“灵鹫宫为何销声匿迹”“斗酒僧的真实身份”等谜团就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