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纳斯的住宿报价吓我一跳,太贵了!

早几天在平台大概了解过,一眼扫过去基本都是四位数,我没再细看,准备到了再说,肯定有没在平台挂的,不可能都这么贵。

7月16日下午,我们终于进入喀纳斯景区,丫头在服务中心看着两个箱子、两个背包,我到老村去找客栈。

凭着依稀的记忆,貌似找到了六年前住过的那一家,就在村头。他们一家子正在吃饭,没有一个眼熟的,一个胖子迎出来,但不是以前那个快乐的小胖子,换老板了。

我问:“请问你们还有房吗?”

他说有。

“普通标间多少钱一晚?”

他没有直接回答,说:“你先看看房子吧。”

他带我进入旁边一个房间,两张一米二的床中间放着一个床头柜,基本就把房间塞满了,加上洗手间,全部面积不到十平方。

我问:“这个房间多少钱?”

他看着我,略微有点犹豫地答道:“1380。”

我在心里惊叫一声:“多少?!”

但是脸上不动声色地继续问:“能优惠吗?”不能表现得像是没见过世面。

他还是犹犹豫豫地:“可以优惠,最低1080。”

不用谈了,我礼貌地道谢,离开。

我从村头往村尾走,一家一家地问,下一家,再下一家,基本都是这样。

有一家的小伙子诚恳地问我:“您的预算是多少?”

我也诚实地回答他:“我们计划住十天左右,预算每晚300左右。”

其实我最初的预想是一两百,实地看过之后发现根本没戏,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

他说:“这个价格在老村不可能,我帮您问问,看新村那边有没有。”

我不死心,继续往上走,一路问过去,不过有些看起来高大上的就直接跳过了。

有个老板见我探头探脑,远远地问我是不是想住宿,他们家一看就很贵的样子,我就没开口问了。

但他主动跟我说:“我们家的贵,你不要住,也没房了,我表弟那儿应该有,我帮你问问。”

我简单跟他说了情况,那边答复说最低480,我记下电话,礼节性地说等会去看看。

又看了几家,无一例外,普通标间都是四位数。

那个热心的小伙子答复我了,说新村那边最便宜的也要500。

可我想住在老村,靠近湖边,那就去看看那个480的吧。

我走到村尾的平台,整个老村全在视野范围内,打电话给那家老板,让他出来挥个手,我过去看看房。

没想到他们家还在尾巴后面,老村最后一家,在一个小山坡上。

我一眼就爱上了那个小山坡,遗世独立、自成一国的样子,走进院子里感觉也非常好,房间小是小,但该有的都有,也干干净净。

我跟老板讨价还价,他是个爽快人,降到400,说不可能再低。

我认清形势了,要知足,成交。

他说先住下看看,不用一次付十天的费用,我预付了三天。

回去接丫头过来,她也非常喜欢,还惊喜地发现他们家有五只小猫崽,像是他乡遇故知,有点回到大理院子的感觉,几近完美,不枉我花一个多小时慢慢找。

办理入住的时候,老板发现我是佛山的,说曾经从广州踩单车到佛山,就简单聊了几句。

他叫迭力克,普通话说得非常溜,院子里的蓝牙小音箱一直放着好听的歌,一有空闲他就跟着哼几句,或者来一句长长的呼麦,中气十足,你能感受到他的热情和活力像是烧开的牛奶,不停地往外溢出,根本压不住。

显然,他跟一般的蒙古族图瓦人不太一样。

第二天上午,我跟丫头坐在走廊的栏杆上晒太阳,一位中年女士从院子另一头走过来问:“你们也是佛山的吗?”

喀纳斯1:半个九合人 | 悠•游 24

我很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老板告诉我的。”

原来,他们一家也是佛山的,昨天傍晚才到,她晚上跟老板聊了很久,知道老板有个乐队,还知道老板上个月19号刚领结婚证,顺便知道了我们两母女是佛山的。

她跟老板一样,也是个满身散发着热情的人,明明已经人到中年,讲话的语气和脸上的神情还有着少女般难得的天真,很容易拉近跟他人的距离。

她问我:“听老板说,你们要住十天这么久呀?”

“暂时是这么计划的。”我笑了,连这都知道。

她惊呼道:“天啦!那你们不得花费十万八万?”

我也惊呼道:“怎么可能?又不是出国去欧洲,最多两三万嘛。”

“房费这么贵,一晚都七八百。”

原来她是在平台订的普通标间,一晚780,老板给她免费升级到豪华标间。当她知道我事先没有订房,又惊呼道:“如果景区没有房怎么办?”

“这么大一个地方,不可能全部满房,实在不行,还可以再出去贾登峪,只是这房价远超我的预期。”

又聊了好久,她时不时惊呼,最后决定再续住一晚,也要去走走吐鲁克岩画,还加了微信,说以后要跟我一起玩。忘了问她的名字,只知道微信名叫丫丫。

聊完后我跟丫头就去了湖边,沿湖往北一直走到吐鲁克岩画附近,带丫头认下了湖边那块巨大的岩石。

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丫丫,他们一家三口正准备往吐鲁克岩画那边去,我们只是简单交谈了几句,就那么两三分钟的时间,知道她曾在我住的村里当过六年老师,知道客栈老板有个弟弟,他弟弟在村头开了个酒吧,今晚十点半乐队有演出。

晚上我们去酒吧看演出,又碰到丫丫一家,演出很精彩,现场气氛非常好,客栈老板下半场才现身,演出结束后,我们一伙人在漫天星光之下,从村头走回村尾的客栈。

第二天,丫丫一家就离开了喀纳斯,我们没有再碰面,她在微信跟我告别。

我和丫头在喀纳斯前后待了八天,期间骑马去了一趟小黑湖,晚上住在哈萨克牧民的毡房,其他时间都住在客栈,看着客栈的人来来往往,老板每天忙前忙后,接待客人、赶羊、宰羊、演出、处理各种麻烦事件,他说每晚基本两三点才能睡,但第二天一早总能看到他精力充沛地忙活着。

有两个晚上,应该是遇到了投缘的客人,他临时组个乐队在院子里演出,大家围坐着,即兴唱歌、弹奏,宾主尽欢,夜深了才散去。

有天傍晚他用望远镜检查高山上的羊群,我开玩笑说:“以后有空了来帮你放羊,顺便进行越野训练,这么高的山,太好爬了。”

他说:“来嘛,你们都是半个九合人了。”

“对哦,山上有没有狼啊?”

“肯定有啊,狼啊熊啊野猪什么的。”

“那怎么办?”

“这有怎么办?打啊。”

“打不过,也害怕啊。”

“怎么可能打不过?只有狼怕人,哪有人怕狼嘛。”

我和丫头惊讶地瞪眼看着他,他则回应我们鄙视的眼神。

爬上小山坡,木栅栏边立着一条木板,用红笔随意写了四个字:九合客栈。

从院子各个角度看出去。

旱獭乐队的演出,就在喀纳斯老村的村头,每晚十点半演出一个小时。后来查资料才知道,他们的乐队已经成立十几年。

院子里的即兴演出。

大部队散去,还有一些人留下来,继续喝酒、聊天、弹琴、唱歌。